今日呆在太尉府的袁楚夫没有穿官服官帽,一身光滑水润蓝衫束宽绿腰带,长衫面上走着暗红花纹,衬着他本就出众的五官居然还有几分儒雅。
此刻袁楚夫正坐在家中书房内。门口响起敲门声,是太尉府小厮来报:“老爷,人都到齐了在后门候着。”
“带进来。”放下手中的账本,袁楚夫起身将线订账本随手放回了宽阔的书架里,再在外放一本大封律法。
袁楚夫虽然武官,但是识文断字也算是一等一的能人,再加上在官场多年早就练就了杀人不见血的一手绝学。
看他能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受人欺凌而半点不过问,不顾所谓颜面只求利益,就可见他心狠手辣老奸巨猾到何种程度了。
“是,老爷。”小厮遵照着吩咐将后门候着的人都带进了书房,然后用滚水烫好茶杯,沏好浓茶再斟上三杯后默默无语动作利索的退下,顺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在座四人除去袁楚夫,分别是吏部杨尚书,工部燕尚书,兵部魏尚书,三人皆是拜过丞相印的人,但如今却和袁楚夫走的甚近。
所以说这世间金钱虽然不是万能,但离万能也近在咫尺了。
昨日早朝后的皇上那番跟梅老头说的话摆明是说给他听的。
历来被圣上暗地质疑的朝臣被重用只有两点,办的好或许无功,但办的不好就必死无疑,虽然他有兵权在手,但若皇帝小儿要提前收回去,那必定就是一番势均力敌的纷争。
此刻时机并未成熟所以还不是策反之时,一切还需要从长计议,且不能轻举妄动以免前功尽弃。
袁楚夫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然后只点到为止的问了一句:“你们最近是不是捞的会不会太厉害了。”
三人都是聪明人,跟袁楚夫又都是多有接触且利益上常有往来,所以无须多言一点就通。
杨尚书倒大概的问了一句:“那不知太尉要下官怎样交代下去了。”
“皇上的话不是说给梅老头听的,皇上的话是明明白白说给老夫听的,这一次的赈灾银两谁若敢动就提头来见。”袁楚夫也不啰嗦直接给了杨尚书答案,议会不必冗长简明扼要就行。
事情说完袁楚夫也没有留三人再叙,他们在自己的府邸上呆的越久就越容易被人发现,早早打发了走才是最妥当的。
三位尚书在出太尉府之时不由也讨论了一番,燕尚书说道:“你说,今年我们真的不沾油水?”
杨尚书回到:“太尉都开口了,你我还不把事情兜着点,真上面有什么事下面还不都得遭殃。”
这话让燕尚书和魏尚书都是纷纷点头附和着:“也对!”
两日后离袁楚夫押送赈灾银两的日子只剩五天。
高云浩倚榻而坐俊朗的容貌益发沉静,修长的身形极致完美。
处理完政务后挑一本书翻阅,斜阳西照从窗栏中透过,映出了他半面明媚半面深沉,忽然在安静中低头唤了一声:“祥和。”
祥和在旁垂首站着,屁股上还是隐隐钻心的疼,听到唤忙不迭的上前小心回着:“皇上。”
翻一页悠闲的问:“皇后那有什么事儿没?”
“回皇上的话,皇后这两天清净的很,后宫的妃嫔也没有了动静,不过皇后身边的侍候丫鬟在宫中走动颇繁,而且一直都院子里熬药,每日经过的人都能闻见那味儿。”
高云浩沉吟一声然后缓缓的说道:“是么,难得从来生死没音儿的人也想活动活动了,去把她爹押送赈灾银两的消息放给那丫鬟听。”
他要看看这个突然出风头的女人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她那些药够不够她续命的。
前天晚上欧阳叶儿在他耳边嗡嗡闹着不让他带淑妃去避暑山庄,他看她哭的梨花带泪最终准了,母后那提了不让他带欧阳叶儿,所以高云浩最终决定带淑妃去山庄,这才让欧阳叶儿勉强止住了啼哭。
可不过一场云雨**后,欧阳叶儿居然又在枕边旁敲侧击的提后位的事情,在说到袁秀天的名字时言语中有着怯懦的颤抖。
高云浩一直临幸欧阳叶儿无非就是看着她乖巧懂事,城府尚浅,这在后宫已经算难能可贵的品质了。
他也明确的说过,后位只能是太尉的女儿,除非她死,既然他都有言在先欧阳叶儿还是胆大包天,没有规矩又提后位的事情,是袁秀天给了欧阳叶儿威胁感吗?一个不受宠的皇后,一个他连见都没有见过的皇后有什么能耐给受宠的妃子这么大的压力。
袁秀天这么名字在短短几日之内就无声无息的刻在了高云浩的心头,不关乎男女之情,只因为好奇使然。
“娘娘,娘娘,不好了。”晴儿端着膳食,想跑不能跑扭着屁股跟竞走一样火急火燎的撞进了门。
袁秀天这两天已经能下床走走,吃的东西也不局限于流食,再加上宫里的人都见识了皇后娘娘的厉害。
让个丫鬟提着凤印满皇宫的指使人办事谁还能做的出来?所以晴儿也开始正大光明的到御膳房点每天皇后娘娘要用的膳食。
袁秀天此时正靠着床边乱翻文言文的读本,看纸张字迹,然后就着手边晴儿淘来的民间书法家总结大全,琢磨着这玩意儿属于谁人的真迹贩卖出宫能价值几何。正翻的两眼发绿、嘴角勾笑、垂涎欲滴的时候就听见晴儿火烧屁股的尖叫声。
“一惊一乍的干什么?皇宫被人攻陷呢?”
凤院撑死也就她们俩个人,所以袁秀天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而晴儿也已经在这样没规矩的多番轰炸下快速的习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