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浅并不理会,照样走的慢,时不时团个雪球,折个树枝什么的,忽然,她手上雪球被黒焰邪一把捏碎。
下一秒,整个人被提到眼前:"你想沿途留下记号等凤鸾来救你?"
心事被说中,她并没有慌张。
"没错,我是这么想的,你准备怎么样吧!"被逼上绝路,她倒是恶胆横生,说话语气都硬气很多。
黒焰邪没有表情,抬头看了看肆无忌惮飘舞的雪花,手指沾着雪水,滑过她的脸,嗓音低迷:"孤在想,如果凤鸾来的时候,看见你被人扒光了,扔在这,他还会不会要你!"
"你..."这个禽受!
扫过亦浅发抖的身子,黒焰邪满意的放开她。
"小公主,知道怕是好事,一个禽受可是什么都干的出来的!"仿佛从她眼里看出什么,索性将她心里不敢说的话统统说出来。
他当然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这点,亦浅深信不疑。
而且,她觉得自己也不是那种爱好冒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相反,对于危险,她向来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决不把自己置于进退维谷的境地。
所以,她还是很诚恳的接受了黒焰邪的警告,但对于黒焰邪自我称呼"禽受",她还是比较吃惊的,毕竟,这年头有自知之明的人不多!
一切又回到原点,他们没有方向,没有目标的在林子里继续探索,风雪渐小。感觉身后除了风雪落地声,并没有脚步声的时候,黒焰邪决定在此休息。
干树枝搭建的火堆,很快燃烧起来,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火堆上噼里啪啦燃烧着,亦浅忍不住朝火堆靠近,将冻僵的手朝前伸了伸。
嗖,树枝不偏不倚抽在她冻红的手背上,白皙的手背立即出现一道浅浅的红痕,可见主人抽打力道拿捏的非常好,不重,但很疼!
黒焰邪忽略眼前快要喷火的眸子,继续拨弄火堆。
待惯了寒冷之地的人都知道,乍寒乍暖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四肢冻僵了之后,不能立即烤火,那样手脚极可能出现腐烂...
该死的,他干嘛要救她?
亦浅觉得自己快要憋屈死了。合着大冷天半夜三更的,你一大老爷们有火烤有衣服穿,我一女的大冷天饿着肚子衣服被人撕了蹲在这大半天,现在连烤个火都不行?
行!你狠,不让烤你说一声会死?用的着用树枝抽么?
十指连心...
亦浅这辈子就没过过这么窝囊的日子,先不说穿越前自己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虽然没工作没钱,但她老爸养她那么久,半句抱怨都没有。后来去了凤鸾那混吃混合一年,纵使之前也闹过不愉快,但是,凤鸾绝对不会恶劣到在她吃饭的时候把桌子掀了...或者是在她穿衣服的时候,把衣服烧了...
退一万步说,那次被罚了,也是自己犯了错误,后来想想,她心服口服。
而现在呢?算什么?不就是人质么,难道所有的人质都要受人随意践踏,被人随便欺负还要诚惶诚恐?
狗屁大汗,不就是仗着自己人高马大,能捏死她么?
再厉害现在还不是被人追着到处跑?有种你飞啊!
想到这,亦浅蹭的站起来,伸手扯过一旁的树干。
妈的,豁出去了。再也不受着窝囊气了她!
黒焰邪听见耳畔风急,回头,正好见到亦浅举着树枝。
"你要偷袭孤?"
眼神扫过她发抖的手腕,不屑轻哼。回头继续做他的事。
寒风呼啸,树干狠狠抽在黒焰邪后背。
正在捣弄火堆的某人万万没想到身后柔弱的女人会真的敢抽他,顿时,后背火辣辣一片。
打完人,亦浅并没有罢休,蹦跶一下跳到他跟前,抹了把眼泪,指着那张错愕的脸开骂:"我忍你很久了我告诉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倒霉,你这个阴险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小人,我上次提醒过你,偷鸡不成蚀把米,你偏不听,到头来被人追的到处跑。但你凭什么拿我撒气?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最好从现在起求神拜佛,别到时候,等姑娘我被逼急了,帮你改个命格,就算折寿,我也要把你从大汗那个位子上拉下来!"
吼完,她没有惶恐,没有害怕,反而心里相当舒畅。
压抑了太久,基本上这一路上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小心谨慎久了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她吓的半死,而现在,她不怕了,从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每一天都在死与不死之间徘徊,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不就是死么?死算什么,痛一下就OK了,这一年光阴是捡来的,说不定在这里死了,还能回去。
"你想死么?"黒焰邪已经站起来了。
"告诉你,从我来到这个倒霉地方,我就没想过活着回去!"胸脯一倾,大气凌然。
吼完,激动情绪让她呼吸急促,她一边努力平复,一边继续跟黒焰邪瞪眼...输人不输阵。
后背的疼没有延续多久,黒焰邪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人,配上那副泪痕斑斑、脏兮兮的小脸,简直跟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儿没分别。忽然间,刚才想掐死她的想法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