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浅耐心等着顾子阳的下文,却发现后面没声音了。
她有些讶异,回头见顾子阳扭着手指盯着她的肚子,顿时明白顾子阳心里所想,亦浅笑容不减:"哎...宝宝呢,已经丢了,不过,有子阳也是一样!"
顾子阳低垂脑袋,有些落寞:"小亦...你伤心死了吧!"
"不伤心!"亦浅笑的有些假。
店里虽然清闲,但桌子板凳摆放的都很整齐,桌面上擦的一尘不染,装潢也跟以前没两样,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只除了,当初的心改变了。
顾子阳今天兴奋异常,话也很多,到最后都有些没话找话讲,以前都没发现,他居然这么能侃大山。但是,他说来说去,总会旁敲侧击问起跟她一起回来的锦帛。
"他也是我捡回来的!"最后,亦浅坦然面对,也不解释,直接说明。
顾子阳一听,有些扎毛:"哎呀,你怎么什么人都捡回来啊,他那个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人的!"
亦浅满头黑线,心里暗想,你丫的还不是我捡回来的。
没多长时间,一桌饭菜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特别诱人。
"没想到啊,你小子手艺那么好!"亦浅首先尝了点,赞不绝口。
顾子阳在旁眉开眼笑,揣着手乐了:"不是我,是福叔!"
见到广福,亦浅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广福肥硕的身子,微微弓着身子,两手抄在袖口,那铲子的姿势好像在宫里拿拂尘,特别猥琐的一个笑:"给当家的请安了!"
亦浅呆愣了半秒,连忙打发顾子阳去后面叫锦帛吃饭,顾子阳鼓着腮帮子好像不乐意,但扭不过亦浅的死缠烂打,只好去了。
临走还道一句:"他不来,我可不管啊!"
人一走,亦浅一把拎过广福,压低声音:"阿福,你来干什么?"
"小祖宗,奴才...奴才是被陛下..."
"你不要跟我说你也被人解雇了!"
"啊?"
"小祖宗,奴才不敢隐瞒,只想说一句,陛下一直在等您回去呢!"广福面露真诚,势必要将临走前的话传到。
亦浅对天大笑,立即收住笑,阴森森道:"跟他说,除非老娘我死了,要不然,他别想!快说,你来这干什么?"
广福着实被亦浅笑怕了,一抖膀子,带着哭腔:"奴才...奴才是给小祖宗做饭来的!"
这话千真万确!
陛下临行前没说什么,只说,小混蛋生病不爱吃药,你就出宫给她做药膳吧!
眼一下子湿润起来,她怔怔的看着广福,好像在透过广福看向那个她这辈子都不愿去接触的那个人。
"小祖宗,奴才很想你呢,宫里没了你,都不活络了,也没笑了!"广福嗫嗫道。
好记得当年,这祖宗大胆的穿着个黑斗篷踹他门,现在想想都觉得害怕...幸亏自己是太监啊!
"凤鸾要你来监视我的对不对?"亦浅口气一冷,用尽浑身力气去抵制刚才的思念...
广福一听,腿软了下来:"小祖宗,您怎么能这么想啊,奴才对您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啊!我怎么能出卖小祖宗您呢。给我十个胆子也不能啊!"
亦浅连忙背过身子,用手捂住嘴:"我不信...我不信!"
"真的,陛下说了,无论小祖宗想做什么,奴才都不得干预...就算...就算..."广福哽咽一声,没说完。
"就算什么?"亦浅陡然回身,眼神直冒光。
广福畏缩了下,强压住心里的不满,轻轻开口:"就算他日小祖宗您嫁人了...奴才到时候也得给您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这话说的,已经分外重了。
可惜...
"这话是谁说的?"亦浅吸了吸鼻子,阻止自己的泪。
广福诧异看亦浅一眼,咬唇:"太...太上皇!"
亦浅没有吃饭,犹如一只游魂飘飘荡荡,怪不得,不发工钱也有人干,原来来的都是一帮子太监。她以为自己的行踪已经影藏的很好,到最后还是给找到...
这世上,要想找个不被人发现的地方怎么就那么难呢?
她的心乱了,因为广福的一句话,就算日后她嫁人还要给她准备嫁妆...
太上皇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很无奈?
吃过饭,没看见锦帛,也没看见顾子阳。院子里很安静,仰头,便能看见屋顶上绿郁葱葱的盆栽。
亦浅搬了个梯子一步一步往上爬。
这屋顶是庄雅特意要人修的,上面有盆栽,有摇椅,手边还有个能泡茶的茶几,身后一池金鱼,常年不用加水,承接雨水得以生存。
一切一切都停止了,亦浅就这样停止一切的坐在摇椅上。
"怎么回家了还不开心呢?"那人轻飘飘落在她身旁,衣袂滑过她的脸颊,好像隐隐透着一股子冰雪的清冽。
"锦帛你不会懂的!"
锦帛不置一词,拂过耳侧发丝:"如果想了,不如按照心里所想,回去就是!"
"回哪里?樊国还是凤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