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谁么?"锦帛忽然回头,冲亦浅又笑了笑。
"你是锦帛啊!难道你又傻了?"亦浅小心翼翼看了看他。"不过你笑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锦帛眼底涌起淡淡一层迤逦之色,避过亦浅探寻的眼光。抿唇:"对,我是锦帛!"
忽然有种想骗人的谷欠望,所以,锦帛第一次没有把话挑明。
外面太阳落山,夕阳沿着马车镂空窗栏射进来,车内一片迤逦华色。
"什么?你把凤鸾甩掉了?"亦浅拔高一声。
锦帛手上的酒杯差点洒掉,连忙避过她咄咄语气,缓声:"我只是不喜欢跟他一起上路!"
"那你...那你也不用不告而别吧?我...还没有..."她还有帐没跟他算呢。
趁人之危就算了,但老好也等她羞辱他一番再说啊!
比如评断一下他的技术之类的...
"凤鸾脸皮很厚,你伤不了他的!"锦帛洞悉到亦浅悔恨的表情,忽然觉得有趣。
"你会读心术?"
"不会,但你的眼睛总骗不了人!"锦帛含下一口酒,缓缓入腹。
亦浅见锦帛在喝酒,心里又痒痒了,有些人就是这样,不敢尝试的东西总想尝试尝试。
"想喝?"
"有一点想!"亦浅老老实实点头。
锦帛喝酒的样子很好看,修长无暇的手指,捏着杯缘,小拇指拖着杯底,轻轻浅酌一口,立即会心一笑。
亦浅见锦帛笑了,以为锦帛同意,可桌子上只有他一人用过的酒杯,她没那么见外,直接端起酒杯就喝。
甘醇的酒汁顺着喉咙滑进肚子,然后全身暖洋洋的,恩,好舒服。
放下酒杯,亦浅给了锦帛一个倒酒的手势。锦帛半掩明眸,竟真的将酒杯斟满。
一壶清鸿落入杯中,荡着一圈涟漪。
亦浅又握着杯子喝了一口,大叫两声:"痛快!"
"喝酒本是怡情之事,为何你喝的那么郁结?"
"有心事呗!"亦浅砸吧两下嘴,又指指酒杯。
马车摇摇晃晃,亦浅坐的颠三倒四,锦帛八分不动,依旧含笑看着亦浅酡红的脸,陡然间,心...竟跳漏了一拍。
"什么心事?"锦帛不着痕迹握住亦浅手指中的酒杯,给自己倒一杯,仰头喝下,却不不知道为何味道跟之前喝的完全不一样了。
马车在一旁山路停下了,亦浅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连忙拽着锦帛跳下车。
"你要去哪?"
"尿尿!"
锦帛僵硬着身子背过去,等亦浅弄好自身问题起来的时候,远处夕阳落山,一片橘红色普照大地,山边都被染成了金黄色。尤其是头顶这课海棠树,好像镀了一层金边。
酒杯又被摆上,几个小菜整齐的铺在青草地上,锦帛不知为何把杯子让给亦浅。自己对着酒壶喝。
刚才心跳乱的惊愕还没褪去,锦帛暗自摇头,这样的事本不该发生才是。
"你从来没跟人家喝过酒么?"亦浅咬着手里的桂花糕含糊道。
"没有过!"锦帛放下酒壶,老实摇头。
"肯定是你太清高!不愿跟人喝酒!"
锦帛凉薄一笑,凑近些许。"你怎么就知道我清高?"
"那还用说么,第一次见你,感觉就想神一样,靠近点都觉得该挨雷劈的那种!"晕乎乎的,她说话索性也不那么文明,有什么说什么。
锦帛好像对亦浅这样的比喻很受用,眼底有了笑意,映着树上的海棠花,眸子璀璨。
"是么?"他自己喃喃。
没想到自己的形象在别人眼里竟是那么高贵无暇,锦帛淡然摇摇头,又灌了一口酒。
一阵风吹过,头顶海棠纷纷扬扬飘舞着花瓣,有几片落入亦浅杯盏中。
亦浅没在意,仰头喝下。酒中那片嫣红色花瓣正好贴在她的唇边,雪白的肌肤映着嫣红的花瓣,徒增一抹诱惑之色,她觉得唇边痒痒的,伸出舌头去舔,却没有舔掉,一次次刮骚到别处,锦帛看着她略带笨拙的动作,心里惋惜,她就不能用手么?
于是,好心伸过手,手指轻轻一挑,嫣红色花瓣瞬间脱离亦浅的唇,贴在锦帛手指上。
亦浅眼前一亮,竟大胆伸出舌头将锦帛手指上的花瓣轻轻卷进嘴里。然后望着锦帛痴痴一笑,花开酴釄,骇然惊涛。
锦帛的心陡然一痛,后颈更是刺痛难忍。
连忙缩回手,拿起酒杯掩饰刚才的慌乱。
"花瓣是美容的!"亦浅毫不在意。
锦帛拿了她的杯子,她不好从他手上抢,只好就这锦帛刚才的酒壶,学着他的样子对着壶口喝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的酒好像越喝越清醒,一点没有醉的意思。
难道真如人说的,有心事之后,想醉都难?
"刚才你说你有心事,什么心事?"锦帛开口。
总觉得两人只喝酒不说话好像有些不对,但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好先打开话题。
酒喝到一半总是最得意的时刻,不醉却还在醉的边缘,混沌与清醒相互徘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