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妖怪实力的分级,其实也是由人族修士所制定的。
以其妖力的强弱和灵智的通达程度,可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
而这四个等级又分别由低到高对应人族仙人五楼中的前四楼。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妖善力而不善智,但常年与妖怪作战的安民司却绝不会这样认为。
只有他们才知道一些大妖的难缠和可怕……
陈酒面色有些变化。
他原以为两只妖怪都是黄阶妖的话,这样一来就还有那么一点余地留给自己。
可有一只玄阶大妖在,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白姑娘一直都观察着陈酒的神情,她自然知道玄阶大妖意味着什么,那是安民司也不愿意轻易招惹的对象。
因为除非是涉及到某些极为重要的事,否则安民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跟一只玄阶大妖血拼起来,必定要死很多人的……
“所以姑娘准备怎么办?”陈酒心中一动,问道。
白姑娘不解道:“道长是指?”
“自然是药堂之事。”陈酒想了想,准备了个说辞:“我的意思是,那个药堂,还是你的,只不过,贫道只是暂代运营,这样一来,我既能有个安身之处,也好救治伤者不是?”
白姑娘眼中喜色浓郁,她高兴道:“只要道长肯留下来,道长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
随后,她赶忙从小巧的袖口中拿出一张“店契”来。
“这是官府发给我的契书,你只要拿着它,也不需要立什么字据,就能直接入主药堂了。”白姑娘将契约递给了陈酒,然后忙解释道。
陈酒衣袖一拂,青光闪灭间,白姑娘手中的契约便凭空消失而去。
白姑娘心头一惊,这等储物之法的确罕见,他果真是一位得道高人!
“对了,我那‘素衣堂’内原本是有几位伙计的,不过自那事过后,走的走,散的散,如今恐怕只剩下那个少年了,还望道长多多关照。”
陈酒微微颔首。
“贫道知晓了,白姑娘既然不便入城,就请在此处行医吧。”陈酒作揖告别。
不久后,白姑娘遥望陈酒消失在雪路尽头,目光复杂,心中五味杂陈。
……
青城县是劳州第一大县。
人口众多,十分繁华。
光是那条波澜壮阔的护城河,便让陈酒着实惊叹了一番。
遥望远处高耸的青石城门,陈酒心头微动。
他从白姑娘所在的村落,驾驭莲台飞了一天一夜,才在黎明时分来到南城门。
可饶是黎明时分,城门前便排起了长龙。
这其中有过往的商贾,有进城采购的老百姓,但更多的,是一些躺在板车上被拉来的伤者。
他们都是中了蛇毒之人。
不过伤势要比陈酒遇见的那些老人好很多,想来是因为体质问题,毕竟年轻人要比老人更耐得住毒力。
这时,排在陈酒前面的人低头交耳起来。
“城内中毒的人似乎更多,听说秦妙手的药堂已经人满为患了,而城外中毒的人却还鱼贯而入……唉,世道无常啊!”
“听说,这次下毒的,似乎是那个蛇女。”
“谁知道,不过这事连安民司都一反常态地没有表态,看来不简单。”
“哼,安民司那群家伙,肯定是觉得这事跟他们关系不大,所以不想出手罢了!”
“喂!你不要命了?!小声点,妄议安民司,可是要掉脑袋的……”
陈酒将他们自以为毫不漏风的对话听得一字不漏。
他目光冰冷,只觉得此事大有蹊跷。
先不说白姑娘是否真的投毒。
就是这安民司的举止,也的确古怪。
在县城内发生了这等大事,他们居然还沉得住气。
因为安民司要是认真起来,恐怕陈酒这样的修士入城都将是一道难题。
想着想着,队伍也在不断前进中,半个时辰后,陈酒便入了城。
当然,他有度牒,对于身份盘查这一块,自然没有问题。
而至于他的修为,因为有莲台在身,寻常仙人第一楼修士也极难看破其修为,就更别说城门的凡人士兵了。
除非是碰见眼力毒辣的仙人第二楼修士,不然陈酒在别人眼中跟凡人一般无二。
入了城,陈酒按照白姑娘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宽阔的街道上,只有一层薄雪,四周的人来来往往,声音嘈杂。
不过,这等景象却有些凄凉。
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惊惶。
许多人都在害怕着,害怕不知不觉就中了毒,一命呜呼。
陈酒身穿单薄青衣,却丝毫都感觉不到寒冷。
他疾步来到城南某处街道上。
在鳞次栉比的木房子中,陈酒从远远的地方便看见了“素衣堂”。
只不过,此时的素衣堂外,却围了一大拨人。
陈酒眸光微动,便走近了去。
药堂门房虚掩,一个白衣少年哆哆嗦嗦地站在堂前,目露惧意地看着四周一大堆身穿紫袍的人。
“二麻子,我念你年少无知,不想为难你,你快快把店门打开,让我们进去。”一位蓄着络腮胡,满脸凶相的紫袍男子朝白衣少年厉声喝道。
身穿紫袍者,乃是“妙手堂”的护卫,皆是些江湖高手,平日里的职责就是维护药堂的秩序。
“你们,你们仗势欺人!”名唤二麻子的少年颤声道,像是要哭出声来。
“这毒,不是白姐姐下的,你们血口喷人!”
紫袍男人冷哼一声,脸上横肉一甩,他龙行虎步地走上前去,然后便要扬手掌掴这少年。
二麻子小脸煞白,吓得赶忙将两手抱头,护住要害。
可就在此刻,却有一道极为冰寒的声音陡然从后面传来!
“你敢?!”
紫袍男人闻言,扬起的大手骤然一顿。
他心头一紧。
刚才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满是寒意,似乎要比这冬日还要冷上几分!
但自己当着如此多手下的面,自然不能露出怯意来。
他大手一收,便转过身来,怒目扫向后方。
顺着凶相男人的目光,其余的紫袍人也心头一动地转头看去。
街道上,一身形单薄的青衣人,缓步而来。
见对方身形单薄,形单影只,紫袍男人心头大定。
他冷声道:“你又是谁?这里不关你事,快快滚开!莫要扰你爷爷好事。”
陈酒径直走过这些紫袍人,来到白衣少年的身前。
他大袖一甩,手中便凭空多了件道袍。
少年柔弱的身子狠狠地颤栗着,想来是受了恶寒。
此刻见陈酒将带着温暖的道袍披在自己身上,他竟发现自己冷到一个“谢”字都说不出来!
“他!他的衣袍是何处变来?你们可看清了?”
“没,好像是从袖子里拿出来的!”
“这是戏法么?!”
四周围拢的紫袍人神情动容,皆重视了起来。
那满脸凶相的男人心头一跳,对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凭空变出衣袍来,莫不成是什么戏法高手?
不过他自恃身强力壮,面对陈酒这等一看就知道是个空壳子的年轻人,一只手能打十个。
“你真要管这事?”紫袍男人挥挥手,示意手下围拢过来。
陈酒将面色惨白的少年护在身后,淡淡道:
“从今日起,我陈念安便是这间药堂的代理人。”
“多管闲事者,好自为之,勿谓吾言之不预也……”
(抱歉,今天有事,更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