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朦胧间,只听一人大声道:“哎,那小子哪去了?”
我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只见已天光大亮,营地只有我们四人,乔四睡的毡毯之上空空如也。
驼队大哥道:“这小子这是去了哪?,也不打声招呼,莫不是叫野狠叼走了?不会呀,野狼不会专拣他来叼吧,这小子贼眉鼠眼的,我看就不像好东西。”
我暗笑心道,这小子贼心不死,这会儿不知在哪挖坟掘墓呢。
驼队大哥看向我,那眼神似乎在向我询问,我一摊手表示无能为力,然后道:“乔四先前不是要找宝藏吗,我想这会正在挖宝了吧。”
我们四人都大笑起来。
驼队大哥道:“我们吃完饭等他一个时辰,他如果还不回来,我们就出发。”
不管他了?我心里总觉得不妥,一个大活人不可能说丢下就丢下,在这荒原沙漠之中,教他如何才能存活?
我草草吃过早餐,给驼队大哥请了假,爬上最高的一座山峰,举着单筒望远镜向四周观察。
我虽然不太喜欢乔四,仅仅针对他的这个职业。但在这个驼队中,只有我们两个汉人,我觉得把他丢下是件很残忍的事情。
我的望远镜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移动的小点,虽然幅度很小,但我仍然能够判断是他。
这片红褐色的山谷,到处都是裸露的岩石,植被极其稀少,如此贫瘠之地,昨夜竟上演了一场在这世上绝无仅有闻所未闻的景像。
我走下山坡,来到昨夜发生阴兵借道的战场,发现戈壁滩上根本没有任何战斗过的痕迹——
我心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象,这世间可能真的有所谓的阴魂,不然呢?,难道我的眼睛瞎了,他们四人的眼睛也瞎了吗?
我正在愣神的档口,乔四已经离我不远了,他在向我兴奋的挥着手,手里还拿着一个物件,等他走到我的跟前,我分明看见他的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圆环,圆环下部有一握手的柄,柄下有三个水滴型的的环连在一起,每个环中又有三个铁环,一抖哗啦哗啦的响。乔四兴奋地看着我道:“你看我找到的好东西,你猜这时什么?”说着将铁环递给我,我接过一看,只见铁环一圈有零碎的皮子,我心下了然对他道:“这是萨满教的法器,萨满鼓,这还应该有个鼓槌呢,怎么没找到吗?”
乔四道:“鼓槌没找到,感情你认识这东西嗷!”
我道:“很久以前见过,这个是萨满教做法时敲的手鼓,你还见着什么?”
乔四道:“山顶上不去,我这是在半山腰捡到的。”
我道:“为何上不去,难道时间不够,还是山太险峻?”
乔四道:“都不是,是山压根就进不去。”
我更好奇道:“为什么?难道有人把手?”
乔四道:“不是,不是,你看吧,都快到山顶了,可以看见山顶上有一个平台,平台上又有九级台阶,台阶之上又是平台,平台上面又有台阶,最后好像是一座祭坛,祭坛四周插着四十九根青铜圆柱,圆柱上雕着各种纹饰,祭坛中心插着一根粗大的红色圆柱,柱上盘着两条黑龙,龙柱的顶端有一颗巨大的蓝色珠子,发出耀眼的光芒。”
当乔四说到这,我插嘴打断他道:“你做梦了吧,搞的这么神神乎其神。”
乔四生气道:“我要说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这是我亲眼所见,你要不信亲自去看,要是情况属实,你输我什么?”
我道:“输什么?我身上别无长物,你想要什么?”
乔四眨眼道:“得了,我也不要什么,要是情况属实,你就陪我在这干一票,得到好东西,咱哥俩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你看怎样?”
我笑道:“你看你,又来了,你要干什么我不拦着,但是我不愿意干这个,我还有我自己的事没有完成。”
乔四笑道:“我知道你正直清高,不愿与我同流合污,但是你也不看看如今这是什么世道,战祸连绵,百姓流离失所,都到了人吃人的境地,你还抱着你的假清高不放,装个球的伪君子!”
我大怒,一把掐住乔四的脖子按倒在地,大声吼道:“你懂个球,老子身上有血海深仇,没有时间跟你逼逼叨,老子对这世上的一切都不感兴趣,老子也根本不在乎你,要不是看在我们都是身在西域的汉人的份上,老子才不管你的糗事,你要想一个人这在挖坟掘墓老子不拦着你,你想叫我当你的马仔,唉,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说完一掌拍到身旁的岩石上,只见石屑纷飞,那一块岩石已经被我的掌力震的四分五裂。我转身撂下目瞪口呆的乔四扬长而去,乔四摸着被我掐的青紫的脖子,看着碎裂的岩石半响缓不过神来。
就在我们收拾行囊准备出发的当口,乔四回来了,他一声不响地收拾了他的东西。
驼队大哥打趣道:“怎么样,巴郎,你的宝藏找到了吗?哦吼,这半天找到了一个铁圈圈子?哈哈哈!”
乔四尴尬的应付着众人,然后悄悄的走到我的身旁小声道:“对不起啊!陈大哥,是小弟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我一笑没有理他,心忖道,难道我这个人真的是清高吗?可能我心中有事没有办完,这么多年来,一直压在心中,造成了内向阴郁的性格,我正在浮想联翩。
乔四小声道:“陈大哥,刚才小弟多有得罪,你猜那座山顶为何可以看见却走不进去?”我心忖道,这个乔四,刚才惹急了我,这回又死乞白赖的套近乎,我心中好笑,面上装作生气的样子道:“怎么?你不说我清高了?”
乔四尴尬笑道:“哪能啊!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回去挺可惜的,不干上一票总觉得心里痒痒的。”
我正色道:“你要命还是要财宝?不要说那些没用的,就说说你为啥进不到山顶。”
乔四道:“山顶的祭坛明明就在眼前,但是就是进不去,仿佛有一层透明的气泡将祭坛与外界隔绝,我用手推用脚踢都无济于事,我干脆撞过去,等到撞到那无形的阻隔时就被反弹回来,哎呀,你说奇怪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