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陈笑寒成了三王子亲兵小队的武术教官,平日里教一些刀枪棍棒的粗浅功夫。
一日陈笑寒忽然发现……
校场西头廊檐下站着一位皮袍少年一直静静的站着观望,一言不发。
如此过了五六日光景尽皆如此。
陈笑寒心生疑惑,想必是皇宫里的那位皇家贵戚。
忽一日,冯都尉派人来请,陈笑寒随来人去见冯都尉。
一进门就看见冯都尉旁边坐着那皮袍少年,面白无须,剑眉星目甚是俊朗。
陈笑寒心下打鼓,这难道就是那个三王子?
由于那晚灯光昏暗,又隔了这段时日,陈笑寒不敢确定。
冯都尉示意陈笑寒落座然后道:“陈教官,今日唤你前来有要紧的事相托。”
陈笑寒抱拳行礼道:“有事但请吩咐!”
冯都尉道:“这是三王子殿下,今日特来看你!”
陈笑寒一惊,果然是三王子于是赶紧抱拳鞠躬道:“感谢三王子殿下照顾,在下甚是汗颜,愿为三王子殿下效劳!”
韦里奇一笑道:“不必客气,陈教官功夫了得啊!”
“让三王子殿下见笑了,那夜三王子殿下法力超群,让在下记忆犹新呀!”陈笑寒至今心有余悸。
韦里奇笑道:“我乃萨满弟子,师承国师乌吉班达拉,我们这一族,术数庞杂的很,要是论武功恐怕不及陈教官啊!”
“殿下客气了,我自从二十年前来到西域,从未遇到对手,不想这次还未过招就被制服,实在是惭愧的紧啊!”陈笑寒说出了实情。
韦里奇道:“陈教官贵庚多少?”
陈笑寒道:“虚度四十光阴。”
韦里奇笑容收敛道:“陈教官武功高强,仪表堂堂为何要去做那偷盗之事?”
陈笑寒一下脸红到脖梗,缓缓地道:“一言难尽啊!我已年过四旬,这是第一次做贼,也是最后一次。”
“江湖之中,偷盗之事太过平常,况且陈教官这次也只是盗取宝刀,并未盗取财务。”冯都尉出来打了个圆场。
陈笑寒道:“你不用为我开脱,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愿意接受惩罚!”
“我并没有要教训你的意思,只是以后跟了我,不能再有偷盗之事发生!”韦里奇笑道。
陈笑寒道:“我自中原来到西域,二十余年苦练须弥刀法,只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一十六口人命报仇,无奈没有一把趁手的好刀,我走遍西域想要寻得一把好刀,这么多年来始终未曾如愿,听说且末国打造了一把好刀,思来想去,王宫不缺金银,绝不可能购买此刀,于是萌生了盗取的想法。”
韦里奇沉吟良久道:“你说什么?须弥刀法?这是什么刀法怎么没有听说过!”
“这是在下诵读佛家典籍,融会贯通自创了这套须弥刀法。”
韦里奇笑道:“诵读佛家典籍竟能悟出刀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陈笑寒凛然道:我们所处的世界中心是一座大山,叫须弥山。须弥山下四周有大海环绕,依次有七重海,七重山。七重山外是大咸海,海外有铁围山。大咸海四周分布着四大洲,依次为东胜神洲,南赡部洲,西牛贺洲,北俱卢洲。此四大洲又称四天下,其间有一个太阳,一个月亮,昼夜不停地转动,照亮此四天下。”
韦里奇哈哈笑道:“就算如你所说,但是这和你的刀法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只能意会,不可言传!需要在下为你演练一番吗?”
“取刀来!”韦里奇吩咐手下。
不多时,手下取来一把弯刀,陈笑寒接过,以手指弹了一下刀身刀身,发出铮铮的清脆响声……
几人来到院中,陈笑寒也不推脱,提刀跃入场中。
只见刀光霍霍,气势磅礴如万马奔腾,一招一式破空声如龙吟虎啸……
阳光之下刀光闪闪就如同一个光球,那里还有陈笑寒的身影。
舞到酣处只听“铮”的一声清响,那柄弯刀竟自断成十几截。
现场发出一阵唏嘘之声,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陈笑寒抬头望去,只见院中挤满了各色人等。
韦里奇鼓掌道:“陈教官,好身手啊!”
三人进入房中,冯都尉道:“陈教官,刀法了得,让人大开眼界啊!”
“过奖,过奖!”陈笑寒客气道。
韦里奇道:“我已经明白了你的心情,其他一切都不用说了,跟着我好好干吧!”
“多谢三王子殿下赏识,在下愿意为三王子殿下效劳!”
冯都尉道:“好了好了,我们现在说说正事吧!这次把你叫来是因为我们要出一趟远门,陛下为三王子殿下在十年前定了一门亲事,我们要去楼兰国去迎亲。
陈笑寒拱手道:“哦,恭喜三王子殿下!”
韦里奇笑着点点头。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礼物,你的任务就是护送三王子殿下和保护好财物不能丢失。”只听冯都尉继续道:“此事关系重大,不可掉以轻心,务必要稳妥行事,我已挑选二十名武士随行,安全方面一切听从你的调遣。”
韦里奇道:“冯都尉都已安排妥当,我们三人明日一早出发,从水路走要比陆路少些路程。”
“……”
翌日,两条大木船张灯结彩均已准备停当。
西域船只虽不及中原南方船只高大精巧,但也威武雄壮。
每条船上十名水手,十名武士。两条船加上杂役伙夫共五十余人。
在西域独有的鼓点和舞蹈下,国王携家眷与群臣缓缓走来……
道路上铺着鲜艳的毡毯,两旁群众夹道欢送,气氛欢快而热烈。
这时,陈笑寒第一次见到了且末国的国王,仪表堂堂,衣着华丽,举手投足间显得很有风范。
国王的旁边有一位老者衣着素净,高鼻深目胡须花白,眼中射出深邃的幽光,一瞬间和陈笑寒的眼光对视了一下……
陈笑寒突然觉得周身寒彻,激零零打了一个冷颤。
韦里奇走上前去与父亲母亲和那位老者告别……
陈笑寒木然的看着他们在进行出发前的仪式和送别的礼仪,心里无端的感觉有些不安。
在欢快而嘹亮的喇叭声中,两条木船缓缓地驶进了河道。
陈笑寒在头船开道,韦里奇和冯都尉在后船押阵,岸上的人群渐渐缩小,直到慢慢消失。
木船顺着车尔臣河顺流而下……
六七个时辰之后,天色就暗了下来。
众人选了一处水流平缓地带下了锚,杂役们忙着开始做饭。
吃过晚饭后陈笑寒就安排好岗哨。然后一个人站在船头欣赏风景,看着落日的余晖把身影拉的很长……
一时之间想念起家乡的亲人,来到西域一晃已经二十余年了,至今仍然一事无成,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些莫名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