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尽皆鼓掌附和……
这时一个武官模样的大臣插话道:“冯大人,你是汉人,不在中原谋事,为何在且末国为官?
冯都尉一愣道:“我乃一草民,就像路边的野草,上不能达天听,下不能救万民。哪里有我生存的土壤和水分,我就在哪里生长,有什么不对吗?”
那武官又道:“既然你到了且末为官,为何却又在我楼兰大肆宣扬厌战情绪?”
冯都尉一愣道:“你说我宣扬厌战情绪?这不过是一首诗,描写了将士们渴望和平,厌倦战争的一种心情,我们应该从艺术的角度来理解,而不是牵强附会。”
“你说是中原好还是你们且末好好?”那武官紧追不放。
冯都尉一笑道:“那请问你有父母吗?”
“有啊!怎么?”那武官不明所以。
“那是父亲好还是母亲好呢?”冯都尉提出这个问题。
“当然都好了!”那武官不屑一顾。
冯都尉道:“我的问题问完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那武官话刚说完,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大笑。那武官想了想,瞪了冯都尉一眼又道:“既然中原那么好,你为何要来西域?”
冯都尉一笑道:“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现在的中原之地战火纷飞,生灵涂炭,且末是我的福祉之地,我不来西域难道还在哪儿等死吗?”
众大臣哈哈大笑——
另一位大臣问道:“请问冯大人,当别人进攻我们的时候,我们是奋起还击还是醉卧沙场君莫笑?”
冯都尉道:“古人曰,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虽然都知道战争有害,不过天下大势自然少不了有战争,战争一旦开启也就没有什么正义、非正义,千百年后都会被后人笼统地来一句‘春秋无义战’来概括,因此对当时的交战双方来说只有‘成王败寇’这一亘古不变的金科玉律。所以,该打就打,该和就和。”
众大臣拍手称赞,纷纷前来敬酒……
韦里奇不喜这种场面,但碍于情面也是来者不拒。
不一会儿,就喝的多了一些。
迷迷糊糊间,就见冬铃铛缓缓地向他走来?——
来到近前对韦里奇道:“今天是王子的好日子,怎么也不通知姐姐一声,姐姐不请自来了。”
韦里奇甚觉尴尬,吱吱唔唔道:“在下遵父王之命,前来迎娶七公主,不知姐姐怎地到了这里?”
冬铃铛道:“昨日王子相赠的翡翠葫芦,姐姐甚是喜欢,今日姐姐也为王子回赠一物。”
说罢将一个红布包裹的物事塞进韦里奇手中……
?韦里奇打开一看,是一个银色的铃铛,铃铛的外缘雕刻着一圈骷髅头,往下是一片片浮雕的火焰,仿佛地狱场景一般,甚是可怖。
韦里奇赶紧将铃铛用红布包好揣入怀中。
只听冬铃铛道:“这是我家祖传的宝贝招魂铃,没事千万不要摇动,如遇紧急情况,连摇三下,大喝一声,“土返其宅,水归其壑,阴阳勿作,草木归泽!”这时就会有奇迹出现。”
“……”
这时,一位侍者走近冯都尉道:“冯大人,先知伊斯默尔大人请你借一步说话。”
这时冯都尉也注意到国王身边的一位老者光头大耳,面容清癯身罩黑袍,神情甚是严肃。
只听那位老者沉声道:“冯大人远道而来,见闻广博,老朽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冯都尉道:“先知大人客气了,只要在下知道的,定当竭力作答。”
冯都尉心道,这位伊斯默尔大人号称楼兰国的先知,见识定不一般,我须好好作答,以免贻笑大方。
只听那先知伊斯默尔道:“韦里奇殿下似与常人不同啊!”
说罢用手一指,冯都尉转头看去……
只见韦里奇对着空气正在那里自言自语,一会儿微笑,一会儿行礼,神情暧昧,举止怪异。
冯都尉心下好奇,只听先知伊斯默尔道:“韦里奇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只是身上阴气缠绕,想必是被阴灵缠身,情况是大大的不妙啊!”
冯都尉大惊道:“昨天人还好好的,怎么这回好像魂不守舍,待我过去看看。”
于是起身向韦里奇走去,走到近前,只听韦里奇喃喃自语道:“土返其宅,水归其壑,阴阳勿作,草木归泽!小弟明白了,这是用咒语命令自然界的破坏力量,迅速退回去,各归其位,勿再侵害人的利益……”
“韦里奇殿下、韦里奇殿下” ……
冯都尉轻轻的拽了一下韦里奇的衣袖,韦里奇如梦初醒,眼前景象倏地消失了。
韦里奇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那银铃铛还在,于是心中稍安。
冯都尉心下好奇,道:“韦里奇殿下一人在此,自言自语比比划划,想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韦里奇道:“没有什么啊?”
“那你为何做奇异之状?”冯都尉紧追不放。
韦里奇道:“哦!我在背诵古诗呢。”
冯都尉素知韦里奇熟读中原经史子集,涉猎颇广但今天这状况,显然是在说谎。
冯都尉道:“刚才先知伊斯默尔大人约我面谈,第一个问题不是讨论国之大事,而是说韦里奇殿下你被阴灵缠身,情况大大的不妙啊!”
韦里奇听罢大惊,道:“这怎么可能?我好端端的一人怎会被阴灵缠身。”
这时侍者道:“先知伊斯默尔大人有请二位远客。”
三人坐定,这时国王也凑上前来道:“三位不必拘礼,我一人端坐宝座之上,内心略显孤寂,我们四人围坐,坐而论道岂不快哉!
三人尽皆称是,只听先知伊斯默尔道:“孩子,先前见你举止怪异,周身阴气缠绕,现在看来好像好多了,二位远客初到楼兰,莫不是遇到了什么怪事?”
韦里奇沉吟不语——
冯都尉道:“先前在台特玛湖,遇到了两个僧人,一胖一瘦,一个叫万国禅师,另一个叫跛脚头陀,想打劫我们的财物,被我们活捉,本想带来给陛下做个见面礼,不想那跛脚头陀用邪术驱动了大批的鼠群攻击我们,我们忙着去打老鼠,不料那鼠群咬断捆绑他们的绳索,被他们跳湖跑了。”
国王道:“我知道这两个恶僧,经常打劫过往客商,我们几次派兵缉拿,都不曾拿住,不想惊扰了两位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