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伴,朕让你盯着董平文的行踪,现在如何了?”
小御用监里,朱由校小心翼翼地雕琢着一尊雕像,看起来有几分像供奉在太庙里的朱元璋雕像,他并不是单纯的在做木工,而是为了做一件特殊的法器,一件能够承载部分他本身气运的法器。
“回皇爷,董平文下朝后并未直接去大理寺值班,而是去姚宗文那里,后来赵南星也过去了。”
魏忠贤恭敬地说道。
“嗯。”
朱由校的眼神深邃,这些人的行踪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赵南星去找姚宗文的目的,他也猜到了七八成,他在朝堂上让董平文去查锦衣卫扰民的问题虽是临时起意,不过董平文是浙党的人,东林党的人无论想要做什么,这都是一道绕不过的坎,赵南星去找姚宗文,大概也是为了这事,可是东林党之前借红丸案,直接将方从哲清出了朝堂,这次求到浙党头上,不被狠砍一刀才有鬼呢,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官场争斗,但他知道怎么给人找麻烦啊!
“接下来好好盯着。”
朱由校吩咐道,虽然魏忠贤现在没什么大用,但这点小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是,皇爷!”
魏忠贤恭敬地应道。
………
另一边,赵南星离开姚宗文的班房后,便来到了内阁韩爌的班房,这时候,高攀龙,杨涟和孙慎行这些东林党骨干都聚集在这里。
“赵兄,如何了,姚宗文那边怎么说?”
高攀龙急问道,最近锦衣卫四处出击,江南方面,人心惶惶,他们这些东林党头目身上的压力也极大。
“难办!”
赵南星摇了摇头,“姚宗文想要黄御史退下去后的位子。”
“他敢!”
高攀龙一听,顿时炸了,之前他就被姚宗文气得够呛,现在姚宗文又狮子大开口,他能忍就有鬼了。
“高兄不用动气,坐下吧。”
韩爌安抚道,“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当初我们打压浙党,现在被拿捏住了,挨一刀,很正常的。”
“可是要将黄御史退下来的位子给浙党,恐怕下边的人不服啊。”
孙慎行开口道,东林党中,盯着那个位子的人可不少,将那个位子给浙党,下面的人可不好交代。
听到孙慎行的话,众人顿时陷入了沉默,东林党是朋党,朋友之党,虽然他们是领头羊,但不代表着他们就对下面的人有生杀大权,东林党的威势是众多党派官员一起抬起来的,如果寒了下面人的心,人家绝对拍拍屁股走人,东林党可不是什么江湖帮派,有叛帮者,三刀六洞之类的规矩,在朝堂上,换队伍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了,今天可以是东林党,明天就可以变成浙党,全看利益,大家利益一致,那就一起玩,有利益冲突了,那转换门庭也是很正常的。
“哪怎么办?如果董平文那边不配合,我们可就拿锦衣卫那些鹰犬没办法了。”
高攀龙焦急地说道,他一个光禄少卿之所以能够拥有现在二品的修为,靠的是门生故吏,桃李满天下汇聚起来的气运,现在他门下的弟子,早就修书来信,希望他这个师长能够帮他们排忧解难,享受了气运带来的一切,他也得负起这份责任,不然光是气运的反噬便足以要了他半条命。
“只能慢慢来了,锦衣卫此番行动,受害的人很多,总有人会先忍不住的。”
韩爌摇了摇头说道,话里的意思很明显,等下面的人撑不住了,求到他们这里来了再说。
对此众人只能默然,哪怕高攀龙也一样沉默不语,党派之内,差事办砸了,可以训斥,但强行剥夺党派官员的合理利益却是万万不行的,那样只会导致党内官员离心离德,到时候免不了一个分崩离析的下场。
………
宝应城。
因为顺流而下,曹毅带着卫所兵仅仅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便来到了宝应城外。
“进城!”
曹毅没有选择低调,直接腾空而起。
这时候,守卫城池的士兵也发现了他们这一群人,有人击鼓鸣警,守卫城门的士兵急忙准备关闭城门。
一个雄壮的中年猛汉站在城墙上喊道:“你们是哪个卫所的士兵,为何来宝应城?”
对于这种情况,曹毅也不意外,卫所想要调动士兵,需要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调令,想要进城,更是需要提前跟当地的知府,县令协商,不过东厂和锦衣卫不在限制的范围内,曹毅直接祭起了东厂的督公令牌,一道金光闪烁的令牌虚影横挂高空。
“东厂办事!”
“不得阻拦!”
“闲杂人等一律退后!”
看到令牌的一瞬间,中年猛汉脸色一变,挥手喊道:“快开城门!”
守门的士兵也不敢有丝毫迟疑,拉开了城门后,便纷纷退向两边,对于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来说,东厂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存在,拦了这些煞星的路,被砍了也是白死。
曹毅御空而行,直接从城墙上空飞过,地面上的卫所兵们也纷纷运起轻功,紧随其后。
城墙上,中年猛汉眉头紧绷,他已经近十年没听到东厂的消息了,如今……
瞎想了一通后,中年猛汉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一个守城墙的破落百户操这份闲心干嘛,东厂那群番子还看不上他一个破百户。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曹毅便带着卫所兵们将郑家祖宅层层包围了起来。
一道闪着微光的阵法化成一个半圆形的护罩,将整个郑家护在其中。
这时候,一个门子微微颤颤着走过问道:“各位官爷,这里是郑家,不知各位官爷来此有何贵干?”
曹毅没有理会他,目光在阵法上不断逡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