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 关家村已经没什么人说当孙青树的事了，除非关白羽刻意问起。
但别人知道的也不多，最多那些长的人, 说一些孙青树时候的事，后来孙青树被孙平富带走……没人知道他怎么样了。
孙青树去世的时候，七九，他被带走的时间, 比这个还早了十几, 六十代。
那时候，关家村的人压根不去长溪市。
一直到78底，孙青树去世, 孙家那边来通知了一声，这边的人才知道他死了，然后他奶奶去了一趟长溪市, 他被报了回来。
这件事从头到尾, 只有他奶奶参与。
村里人一直说，孙家那边孙青树不好，不要孙青树，也不要孙青树的孩子, 才在孙青树死了之后，把他扔给他奶奶。
这些, 也他奶奶说的。
关白羽从不跟人说他奶奶如何如何, 毕竟这个老人养大了他，要没有这个老人, 他兴许已经不存在了，但内里如何，他再清楚不过。
他清楚地知道, 自己奶奶怎么样的人。
关白羽有了怀疑，但很快又将之推翻。
指不定孙家那边有什么龌龊，才让他们不认他。
又或者，他母亲那边有什么问题，没让孙家人知道她有了孩子。
要不然……他哥怎么回事？
总不可能他哥认错人了吧？
关白羽带着邱芸欣他们在村里逛，给他们介绍菜地里的菜，还有周围的东西。
昨邱芸欣跟着关白羽来安山镇，一辆公交车上坐着，关白羽她一直爱答不理的，她其实很郁闷，着关白羽兴许家里穷，不让她们看到，才这样，这才好受了一点。
她不嫌弃关白羽穷的，关白羽没必要推开她！
邱芸欣睛亮晶晶的。
关白羽这时候，却已经慢慢冷静下来。
他不知道他的身世，到底怎么回事。
但他现在生活地很好，算要深究，也不急在一时。
九十代的农村，忽视跑来跑去散养的鸡鸭，其实风景挺好的。
别的不说，说这时的河流，还没有被污染。
而且长溪市这边，冬虽然冷，但不特别冷，农家的自留地里，其实长了很多蔬菜，从住在城里的人来说，也挺稀罕的。
众人逛了一圈，又回到关白羽家，也说了在这边烧野饭的事。
关白羽原本，不跟他们多聊的，还着借口自己忙，让他们自个儿玩。
但孙琪琪突然说了那么一件事……关白羽到底没法子把人赶走。
左右也不过在他家旁边烧个野饭。
“你们烧饭么？烧出来的能吃吗？”李东晨道。
这次来的五个人，三个女孩子一直在跟关白羽聊，至于两个男生……其中一个透明人一样，全程跟着欣赏自然风光，至于李东晨，他时不时发表不满的意见。
“那你别吃啊！又没人逼你吃！”邱芸欣没好气地说。
虽然邱芸欣他们都在城市里长大，但他们之前读的学初中都不错，学校里组织春游秋游什么的，还在学校里烧过野饭茶叶蛋。
这也邱芸欣她们出来要做这个的原因。
这儿，三个女生上，用关白羽家门口的碎砖来搭个灶台。
这些碎砖，石振最近给人装砖头，顺捡回来的留着备用的。
以他的艺，有足够的砖头，自己一个人在关白羽住的房子旁边盖个房子都没有问题，砖头的用处真不。
关白羽把家里的锅拿了出来，认真洗干净，然后见三个女生嘻嘻哈哈地在他家门口搭灶台，结果压根不搭。
他无奈地亲自上，搭了个灶台。
至于烧什么饭……
这些女生带了蜜枣糯米饭，还有白糖，打算烧这个，他帮着加了水，点了火。
这东西人家吃的，他没打算去吃，进了屋，给自己石振做饭。
他用电饭煲做了饭，还在上面蒸了个水蒸蛋，又炒了两个蔬菜。
他自己做饭的时候，还没忘记出去看一看外面五个人的蜜枣糯米饭好了没，及时叫停，没让他们煮出一锅糊了的饭来。
邱芸欣看着关白羽，越看越喜欢。
说实话，关白羽家里特别穷，这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但越这样……她越觉得关白羽厉害。
关白羽像淤泥里长出来的莲花！
“关白羽家里这么穷，在学校里真看不出来，他吃的用的，不都挺好的吗？真的跟别人说的那样，全都蹭的梁秦轩的？”李东晨又开始了，“他都不不好意思的吗？”
邱芸欣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梁秦轩自己愿意的，关关白羽什么事儿？”
邱芸欣现在，只觉得关白羽哪里都好。
关白羽还做饭呢！她爸不，不还算了，她妈做了，他还挑剔！
她最不喜欢她爸这样的。
“欣欣……”李东晨更气了，又道，“了，关白羽一直找孙琪琪说话，他不喜欢孙琪琪啊？”
邱芸欣更生气了：“你竟然挑拨我跟琪琪的感！”
之前有一阵，关白羽确实跟孙琪琪说了很多话，但聊的都孙琪琪的大伯，两人压根没聊别的！
连孙琪琪，现在都讨厌李东晨了，李东晨以为所有人都早恋啊？她根本不打算早恋好么！
算她要早恋，也不选闺蜜的男朋友啊！
关白羽做好饭不久，石振端着赵秋娟送来的菜过来了。
而这个时候，邱芸欣他们，也刚刚吃上她们自己做的蜜枣糯米饭。
甜糯米饭做起来不难，吃的话……反正甜。
石振招呼他们一起到桌上吃点，那五人没拒绝，都坐下了，那两个男生，看着桌子一脸嫌弃。
石振这儿，也有点不喜欢他们了。
这两个男生明显关白羽有意见。
石振本来还跟他们聊聊，看到这况，心思也淡了，他飞快地吃完，去关建国家，继续忙自己的事。
也这时，几个女生问哪里适合上厕所。
关白羽了，直接带他们去了关建国家，让她们在那边上厕所。
关建国家的房子修的不错，厕所也修的还可以，虽然都茅坑，但他家茅坑干净。
女生们去上厕所了，李东晨突然道：“关白羽，你别以为欣欣喜欢你，你能跟他在一起，你这样的乡下人，欣欣的爸妈肯定看不上。”
“我知道。”关白羽很淡定，他也不需要人家看上。
李东晨准备了不少话，跟关白羽说，但关白羽这么来了一句，把他说的话全都堵回去了，到最后，他竟涨红了一张脸。
关白羽有点羡慕他。
李东晨喜欢女孩子，能光明正大地表白。
还有邱芸欣，她个女孩子，能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心思表露地这么清楚明白。
要石振女的……好吧，这样怪怪的，要他女的，他跟石振……
等等，他们表兄妹！
关白羽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又到了自己的身世。
关建国家的茅坑干净，现在冬，又没有苍蝇乱爬的蛆，三个女生去上厕所，倒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她们还开始琢磨着，要烧茶叶蛋。
关白羽没拦着。
不过他们烧茶叶蛋的时候，关白羽示意邱芸欣，跟他一起到外面走走。
邱芸欣红着脸，跟着关白羽走了出去。
关白羽家门口不远处水泥路，在往前走一条河，水泥路那条河中间，则种着好几棵树。
他带着邱芸欣道树下，直接道：“邱同学，我们谈谈吧。”
“你要说什么？”邱芸欣期待地问道，她已经很主动了，表白的话，肯定希望关白羽来的。
“我家的况，你也看到了，我来说，最要紧的读书，不然简直不起我哥。我高中好好读书，大学也。”关白羽没有明确拒绝，毕竟人家没表白。
但他的意思也很清楚了，他高中大学，都不恋爱。
邱芸欣一愣。
关白羽了：“你同学在等你，回去吧。”
邱芸欣道：“等等，我不打扰你学习……”
“你今要不来，我学习。”关白羽道。
邱芸欣道：“你成绩已经很好了……”
“我拿一。”
“你……”
“我只学习。”
这下邱芸欣也没话说了，看着关白羽那张脸，再关白羽的家境，又气不起来。
她愤愤不平地回去煮茶叶蛋。
李东晨道：“欣欣，他跟你说了什么？他的甜言蜜语，你可别信！”
“你以为都你啊！”邱芸欣道。
李东晨不明白，邱芸欣为什么喜欢上关白羽，关白羽这人除了一张脸，哪里好了！
孙琪琪程甜视一，低声问邱芸欣：“他不你表白了？”
邱芸欣无奈道：“没有！”
关白羽没她表白，明拒绝！
孙琪琪程甜面面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邱芸欣也没心继续待下去了，烧完茶叶蛋，带着茶叶蛋，回镇上去了。
一直到远离了关白羽家，邱芸欣才把自己遇到的事说出来。
程甜道：“其实他说的也挺的，他家这样子，他不好好学习的话，还能做什么？”
“可他不还整梁秦轩在一起？”
“可梁秦轩有钱啊……”程甜道。
邱芸欣有些气：“等将来，我一定也要赚很多钱！到时候让关白羽只能跟着我！”
“可以啊欣欣！”程甜很鼓励。
邱芸欣虽然被拒绝了，但称不上失恋，毕竟关白羽没跟别人在一起。
她给自己鼓劲，打算好好学习，将来关白羽上一所大学，再去一个单位，到时候关白羽总不能拒绝了！
轻人的法，总单纯而又直白。
另一边，李东晨当晚上，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在长溪市的朋友打电话，抱怨关白羽，着重强调了关白羽家里多么穷。
很穷的关白羽，二背着五千块钱，前往长溪市。
之前石振问过关白羽，问他要不要把那五千块存起来，关白羽说不用，石振也没拦着。
虽然现在存银行利息很高，但再高的利息，也赶不上贬值程度……
关白羽这次到长溪市，跟石振说的，他要给自己办一个身份证。
石振没怀疑。
十六岁，其实已经可以办身份证了，十六岁以上，都不算童工了。
关白羽来说，有个身份证，确实方便很多。
关白羽到了长溪市之后，确实去办了身份证，不过等他拍完照片，他立刻跟着梁秦轩，一起去了附近的服装厂。
关白羽梁秦轩一个个问过去，问他们做不做代加工的生意。
那些大服装厂，也不拒绝了。
现在他们随便生产点什么出来，都有人抢着要，还做什么代加工的？算要做代加工，那也要去加工国外的名牌服装——那个利润，真的太高了！
国外的公司在国内办厂，普通工人的工资都能给开好几千，他们找人加工衣服，给的钱也特别多。
大工厂不做，关白羽梁秦轩退而求其次，去找那些作坊。
至于怎么找作坊……
之前去大公司的时候，关白羽拿了几包烟，跟大公司里的看门的老人什么的聊了聊，知道了一些作坊的地址。
很多开作坊的人，从这些大公司出来，自己单干的。
或者干脆这些大公司领导人的亲戚，跟着一起做。
关白羽梁秦轩很快找到了一个作坊。
那在长溪市附近的一户农家，从门口进去，见外面堆了很多衣服，有长袖也有短袖，都款式简单的。
一个四十来岁的干练女人正在整理衣服，见到他们问：“你们要来进货？”
“不，我们问问，你们做不做代加工的生意，帮我们生产我们用得上的东西。”
这女人也不道：“做啊！”
关白羽跟这个女人聊了聊，发现她收的加工费非常便宜，再跟着她进去……她家里面，有十来个工人正在踩缝纫机，一个个埋头苦干，一停不停。
这样的作坊，基本都按件算钱的，大家都舍不得停。
关白羽问清楚之后，又问了布料之类，这女人也一一说了。
做笔袋需要的布料很少，他一个笔袋的成本，完全可以控制在一元以内。
出售的话……卖个两元不成问题。
现在的问题，他不可能自己去卖，而长溪市的学生……这里的学生满打满算才多少？他们不可能人人都来买他的笔袋。
关白羽了，又道：“我们再去大服装厂那边看看……那边好像有经销商。”
他不懂销售，但可以批发给别人。
刚才那儿……关白羽意识到，他们还可以做书包。
衣服能做出来，书包肯定也行，大不了先做点简单的。
梁秦轩一直跟在关白羽身后跑，瞧着没什么主意，但真遇到了人，他还挺说话的，估计在他父亲那边，耳濡目染了。
不过现在，他拒绝了关白羽：“关白羽，现在太晚了！”
关白羽一愣，这才注意到已经晚上五点了：“马上送我去车站，太晚要没车了。”
“让我表舅送你回去吧。”梁秦轩道：“明早上他再来接你！唉，你要不要去我家住？好吧好吧，我不提这么过的要求。”
梁秦轩一提让关白羽去他家住的消息，关白羽皱眉，他顿时不敢提了。
关白羽道：“你后妈多半不待见我，我还回家比较好。”
他哥还在家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