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振昨来之后, 跟关白羽说过一点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关白羽很赞成石振做这个，毕竟这活儿不累。
但他想到……石振会己上手绣花。
他是会针线活的，给石振在缝过被子, 但石振拿针……他点懵。
石振倒是么不好意思的，坦然地看着关白羽。
他上辈子么干过？就说他上辈子这个时期，还在工地上搬砖，被人呼来喝去呢。
“哥, 我跟你一做吧。”关白羽道。
“不用了, 你去做饭吧。”石振道。
这个时间，快吃晚饭了。
他今跟赵秋娟说过不去吃饭了，就打算和关白羽一, 在家里吃点。
他们就两个人，关白羽就煮米饭，只煎了两个蛋, 炒了点青菜, 又下了两碗面条。
打买了燃气灶，他们做饭基就用燃气灶了，可惜那跟摊子一放在石家那边……他们只生火，用灶台来煮。
煮完, 屋里热地不行。
好在这个时候的石振，是习惯了炎热的, 倒也忍耐。
石振早上让关白羽把关建国那边的屋子收拾出来, 他和石星火的家当，就全部搬到了关白羽家。
关白羽家不大, 这会儿所的东西还规整好，他和石星火的床铺也还铺好。
关白羽的饭厅不大，好在摆摊的东西都搬走了, 石振把吃饭的桌子挪了挪，就位置放他和石星火的床了。
他们当初去关建国家租房的时候么都，然睡觉的床，好在关建国给了两块门板。
冬的时候他们因为被褥，睡觉冷得很，现在又点热……
石振把两个门板铺好，放上草席，又把己之前买的小吊扇挂来。
关白羽道：“哥，你要不要去屋里睡？我屋里宽敞。”他看石振和石星火挨在一的床不顺眼。
他屋里，之前要放柴火的，别挤，但现在那里的柴火已经不多了。
“不用了，我们睡外面就行。”石振道，他喜欢男人，哪跟关白羽太亲近？
关白羽顿时点失落。
两人布置好，石星火就来了。
他是在镇上吃饭的，一来，就跟石振说他午饭吃了么，晚饭又吃了么。
石振听得很认真，一边听一边……绣花。
闲着也是闲着，多多绣一点吧。
关白羽见状，跟着一绣。
石振拦着关白羽，不过干到八点多，他就不让关白羽干了，让关白羽早点去睡觉。
他也要早点睡。
明早上四点，他还要去镇上，看着赵秋娟摆摊。
石振很早就睡了，但村里很多女人，还在“挑灯夜战”。
如果是后世玩惯了手机的人，很难静下心去做这样的手工活，但这个时期的人，还是比较耐心的。
尤其是从石振这里接活的，都是四十岁往上的人。
这些人都是从艰苦的年代过来的，一个比一勤劳，现在干这活儿钱拿……他们那叫一个认真。
张秀美就绣得一刻不停。
她今下午把衣服拿家之后，全部心思就扑在衣服上了，晚饭都做，让己丈夫去做的，到现在，她一个人，就已经绣好了十五件，赚了十块钱。
张秀美心里，说不出的成就感，又点嫌弃女儿：“金金，你到现在才绣了三件……就不认真一点？”
“妈，好无聊啊！”关金金道。
张秀美道：“赚钱的事，还不无聊的？”
关金金不说话了，不过也继续绣，是开始扯她妈妈绣好的衣服上的花样纸。
张秀美对女儿一向纵容，看了女儿一眼，但到底说么。
左右到明下午，这三十件衣服，她肯定是绣完的。
那她这两，赚了二十出头。
他们家养鸡一点赚，还要往里赔一点，真的还不如绣花。
村里跟张秀美一样忙着绣花的女人不，跟很多人见周围人绣，也想要，但被告知石振那边已经衣服拿，因此很失落的。
石振如今的生钟，就是四点。
他醒了之后，看了眼闹钟，就悄悄出门，往镇上走。
石振到镇上的时候，他姐已经在做准备了。
石振些吃惊，他姐很内向，很多事情不敢沾手去做，他还以为她会等着己来了，才开始动手。
“我早了，就先做了点……”赵秋娟不好意思地解释。
“姐你做的很好。”石振笑道。
他今还是动手，全让他姐去做，己就在旁边看着。
到了镇上，他也去捏饭团，是让他姐去捏，让他姐跟客人打交道。
他姐不敢吆喝，好在这摊子已经摆了几个月了，熟客，客人们过来，还往往先递钱，然后说己想要么，
左右不过那几样材料，赵秋娟听懂，做的也就不差。
不过稍稍空一下的时候，她对石振道：“阿振，我真点怕，些饭团我捏小了。”
“姐，他们感觉不出来，”石振道，“真要难缠的客人，你赔个笑脸就行。”
早上买饭团来吃的人，都挺着急的，不太会纠缠不清，他姐应该处理的来。
“嗯嗯。”赵秋娟连忙道。
石振又道：“姐，你要是一个人行，明我就不过来了，这摊子给你。”
石振一大早过来陪己，赵秋娟也点不好意思，但白拿石振一个摊子，她又觉得不安：“阿振，你不来是可以的……不过这个摊子……要不然我卖出来的钱，都给你吧。”
“姐，你赚的钱，给我做么？”石振道，“这钱你留着，攒来吧。”
见赵秋娟还点不安，怕她辛苦赚了钱，结果全拿去给别人，石振又道：“姐，你在家里吃饭，一个月交个一百块钱伙食费，这是可以的，但剩下的钱，你不要花，也不要给别人，尤其不要给婷婷，婷婷太花钱了，我怕大家都宠着她，把她养成扔钱货。”
扔钱货是他们那边一句方言，指那些长大了不干活，整花家里钱的人。
“婷婷不会的……”
“反正你不给她钱，要是被我知道了，我要生气的，”石振道，“你要是不好拒绝，就说钱给我了，反正别给别人。”
赵秋娟连忙点头。
石振又道：“姐，你要想想己以后的，也为己打算一下。我这么跟你说吧，这边的人要读书，是要户口的，最好在镇上买房子……这摊子一个月大概挣个六百，你要是省一点，一个月攒五百，一年就六千，攒几年，就买个房子了。”
不管二十几年后，长溪市的房价多么恐怖，这时候房子其实不贵。
不过也么人卖就是了。
但是再过个几年，第一批商品房可就出来了！
赵秋娟如果不急着嫁人，好好摆摊，以这时候的情况来看……她摆个几年的摊子，绝对可以买下一套商品房，至可以付个首付。
赵秋娟震惊地看着石振，她想到石振竟然还想让她买房子。
“我要嫁出去的……”
“房子买了就是你的，你要是房子，赚钱，不嫁人都过得好，嫁了人也底气。”
赵秋娟如遭雷劈。
以前人跟她说过这些，她也从来想过这么远。
她以前所思所想，也不过就是嫁得近一点。
这样看顾她妈，她遇到事儿，也找她爸，找石振给她出头。
她真的很怕遇到她亲爸那样的人。
可现在听石振这么说……
她要是个房子，就算她嫁人不小心遇到了她亲爸那样的，也可以离婚，带着孩子己过。
对了，房子，就是房子。
赵秋娟的眼里，亮了光。
石振笑了笑，看着赵秋娟精神满满地给人捏饭团。
对他们这一辈人来说，房子真的……别重要。
他们小时候的居住条件，都太差了。
就说他，从他爸娶了他后妈，他就一直在他家吃饭烧饭的屋子里住着。
他们都想要房子。
这么个胡萝卜在前面吊着，他姐应该会把钱收好，不轻易给别人。
其实他除了担心他姐把钱给石婷，也担心他姐把钱给赵冬娟。
上辈子他赚了点钱，把家里人都带出来之初，都是给了钱的。
当时赵秋娟从不主动跟他要钱，但他知道她家里人看病，孩子要读书么的都要钱，不用她说就会给钱，赵秋娟的孩子要上学么的，都是他跑的。
后来他了钱，还给他爸妈和赵秋娟买了对门的房子，让他们住着，也算是相互照顾。
至石婷和赵冬娟那里……她们都是不等他主动给，就直接跟他要的。
往往石婷刚跟他要钱，赵冬娟转头就来要。
他那时候爱面子，不好拒绝，总是给了的，结果赵冬娟，就是个只进不出的。
石婷甭管怎么乱花钱，总还是惦记着他的，会给他和关白羽买东西，虽然那些东西，些华不实。
赵冬娟却是除了拿钱的时候，其他时间绝对影。
还总是一副，他欠了她的样子。
他那时候还是老旧思想，觉得一家子人，都是他的责任，赵冬娟爱刺人，他也觉得只是性格如此，最多火气上来了，赵秋娟要钱他不给，但也跟人撕破脸，结果赵冬娟到处说他和关白羽的坏话。
她约莫是现了点么，还跟人说关白羽是二椅子。
这边的人说的二椅子，大意就是不男不女的人。
当时关白羽一心考，考到了大学文凭。
那年头成人教育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关白羽就想去当老师，考编制。
他读过么书，关白羽学的东西，他一样不懂，甚至连编制是么玩意儿，都不知道，只觉得己跟关白羽越来越远。
关白羽整看书，跟他说话都了。
但他也不好不让关白羽去。
他已经很对不住人家了，哪人家想去当老师，他还不让？
那会儿他虽然钱了，但家里人开销大，己喜欢装老板还让村里人总跟他借钱，再加上为了跟那个仇人作对，他接了好几个工程，买了一些地，手上流动资金不多。
但他总觉得不安，怕关白羽嫌弃己，就多接了点零散活，琢磨着给关白羽买个房子。
他忙了，结果转头就听赵冬娟在外面乱说话。
当时他都碰过电脑，对同性恋这个群体完全了解，但也知道“二椅子”这样的，绝不是好话。
何况赵冬娟说的，不止这个，她么都说。
他找上赵冬娟，让赵冬娟别乱说，赵冬娟就是一通话，让他破财消灾。
赵冬娟跟他要房子，要跟他买给赵秋娟那套房子一模一样的房子。
他被赵冬娟弄得别恼火，偏那会儿还一大堆事烦他。
赵秋娟的两个孩子，不知道怎么事，都身体弱，病痛，一个不小心，就住院了，赵秋娟的丈夫一着急，跟着进去，赵秋娟忙得分身乏术。
他后妈截肢之后一直躺床上，不仅胖了，身体还差了很多，时不时身体出问题，不知怎么的，还摔断了髋骨。
他爸也出了问题，他爸一直喜欢甜食，偏早年过过好日子，他给钱之后，整买甜食吃，鸡蛋糕桂花年糕这些不去说它，他爸甚至事事舀一勺白糖当零嘴，总是口渴还泡糖水喝……
当时他压根不知道糖尿病高血压么的，哪会拦着他爸？等他爸突然高血糖进医院，已经严重到将来要靠打针来控制血糖了。
还他妹妹，也出了问题，当时他妹妹花钱还那么厉害，最多就是手上多花多，偏她婆家看不顺眼，整逼她把钱交出去。
她其实给了她婆家不钱，但人家不满足，总觉得他妹花多了。
他妹那男人，也一言难尽，恨不得他妹妹不出门，时候直接残来威胁他妹妹，动不动往己身上摁点燃的烟，下跪抱着他妹妹的腿哭么的，是一样不落。
他觉得这人病，就他妹，觉得人家是真爱她，不肯离。
当时全家那么多事情压着他，外面还跟他过不去的那个包工头找他麻烦……
那么一段时间，他觉得己点撑不住。
他打小，想事情就比别人深，总忍不住操心几十年后的事情。
他那时候的身体，还远不如现在。
这辈子他再怎么干活，营养是跟上的，上辈子他在工地吃得差干得多，己出来单干，也要跟着别人一做，甚至因为很多技术活只他会，他干的还比别人多。
别说单干后，他还抽烟喝酒。
他其实不爱喝酒，但出去应酬也不得不喝，至抽烟……犯困了抽几根，一下来两包至。
他就总想着，己哪要是了，这些人要怎么办？
他要是倒下了，又谁来照顾他？指望他姐姐妹妹，还是指望他爸妈？
他其实一直是个蛮现实的人，想要啥己努去争取，至情情爱爱的，说实话，他那时候觉得这都是意的东西。
在当时的他看来，结婚就是选个合适的一过日子，然后好好经营家庭，好好养孩子。
至爱情……他后妈嫁给他爸，难道是因为爱情？
他也不觉得关白羽喜欢他。
他刚认识关白羽的时候，关白羽就想考大学。
关白羽高中读完，高中文凭，要一点点往上考，别麻烦，那时候考得东西还真材实料……关白羽需要很多时间读书。
他和关白羽在一，是因为他喜欢上了关白羽，哄着关白羽跟他一道，两人才在一的。
他那时许诺，他会好好养着关白羽，让关白羽读书，关白羽同意了，留在了他身边。
要是他钱，要是关白羽还别的依靠，应该不会跟他在一。
那时的他比现在可老多了，黑多了，泥瓦匠么的做多了，那双手也不成样子。
当然他不介意就是了。
只要在一就行，他不介意关白羽和他在一，是为了过好点的日子。
他们村里人在一，不都是这样过日子？
甭管关白羽喜不喜欢男人，跟他在一了，他就把关白羽当己的妻子。
只是关白羽了大好前程，已经必要再跟他在一了。
关白羽再跟他在一，可会被赵冬娟弄坏名声，当不成老师。
赵冬娟总觉得关白羽从他手上弄了很多钱，看关白羽别不顺眼。
他就想着，要不要跟关白羽分开。
这样的话，关白羽可以好好去过他文化人的日子，再不用陪着他。
结果关白羽了。
他突然就干么都劲了，家里人也不管了……
他也不知道该说么好，那段时间他么都不管，结果人家一个个的，都好好过着。
再后来……等他终缓过劲，他买的地因为他心灰意冷几年管，涨价涨疯了。
他拿着这钱，投资了一些朋友盖的楼盘……全赚了。
了资之后，他不用再像早年那么拼，赚钱的速度却比个儿早年，快了不知道多。
也是关白羽死后，他再给过赵冬娟钱，但赵冬娟和赵秋娟一直联系，从赵秋娟那里拿钱。
其实三姐妹里，赵冬娟是最主意的。
他姐上辈子，唯唯诺诺了一辈子，他妹妹日子是过得湖涂，也就赵冬娟，别成算。
其实也不说她成算，她主要是……绝不会让己吃亏。
稍微吃点亏，她就闹来，年轻的时候还瞎闹，年纪大了见识多了，闹的时候却别拿捏人。
这样的人，怎么可过不好？
她嫁了个么事的拆迁户，人家一辈子被她捏在手里。
都这样了，还跟赵秋娟哭，觉得他偏心。
石振真觉得，她不管去哪儿，都亏不着己。
就眼下这情况，他把摊子给了他父母一个，给了赵秋娟一个，以后赵冬娟肯定会跟他们要钱。
上辈子他钱之后，赵冬娟对他的态度，其实这么差，大体也知道态度太差要不到钱，这辈子这样子，想来是还把他放眼里。
他如今也确实穷得很。
石振等卖完饭团，就带着赵秋娟去了菜场。
哪家的咸菜味道好，哪家的榨菜够便宜等等，都是要跟赵秋娟说一说的。
等他说完，才和赵秋娟一石家。
结果他刚到家门口，就听关白羽对石婷说：“哥他赚钱别不容易，一就睡五六个小时，现在摊子给你们了，他就在家绣花，绣一件衣服七毛钱。”
石振：“……”他在家绣花么的，关白羽就不用跟别人说了吧？
不过，等石振走近，就不好再说关白羽了。
因为关白羽正拿着一件衣服在绣，绣的速度还很快。
教石婷读书的时候，还不忘绣花赚钱，关白羽真的很勤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