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起来最终花六百块盘下熟食摊, 又花两百块买了石振这边的一些工具。
石振一直很节省，像摊，是买了宜的三夹板自己钉的, 没花多少钱，有砧板菜刀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也不贵，加起来绝对到不了两百块。
不过钱起来不知道这些。
再加上石振之前有钱起来发工资，那工资前前后后加起来, 是超过八百块的, 钱起来里人商量了一下，就觉得花八百把摊盘下来很值得。
石振也没有糊弄们，把每样食物的做法详细说了, 又带着钱起来去见朱屠户，去批发鸡蛋豆干的地方，就连买调料的地方都带去了。
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很麻烦, 好在钱起来的父亲也来了, 两人跟着石振跑了一天，差不多就弄明白了情况，生意也彻底分割开。
石振入账八百块，心情挺好的, 钱起来也一样。
跟石振分开之后，钱起来就决定不那早出摊了, 跟里人商量了一下, 早上买材料做准备，中午再去摆摊, 一直摆到晚上六七点。
摆摊的时间变短，挣的比之前少一些，但没那累。
而且最后算算, 钱起来发现自己一天下来竟也能挣三十元，比石振打工多一半，不免喜上眉梢。
而父母见挣得多，也愿意帮忙。
们全忙活起来，愈发觉得花八百块花得值。
按照眼下这情况，们一个月，就能把本钱挣来。
因为感激，钱起来的父亲特地石振送了一只老母鸡。
在看来，钱起来相当于花个月在石振这边帮忙，后就学了一门生意……多好！
至于钱起来，不知道自己之前偷拿收来的钱去花这事儿已经被石振知道了，对待石振的时候一如既往，自个儿摆摊的头一天看到石振，把买的瓜了石振一包。
不过两人以后遇到的次数，应该不太多。
钱起来上午做好全部准备工作去镇上的时候，石振已经卖完饭团了，也就晚上石振出来摆摊卖炸串，从这边走过。
那也只是走过而已，聊不上句。
关白羽对钱起来无感，因为钱起来背叛石振的事情，对钱起来有点意见，钱起来不来自己了，只有高兴的份，一点不惦记。
石星火倒是有点郁闷，甚至特地去镇上找了钱起来一。
不过也就一，很快就没空了。
石星火之前挖河泥的时候认识的人，石星火介绍了一个活儿。
这活儿很简单。
安山镇这边，早些年埋在地下的自来水管很小，现在镇上乡下用自来水的人越来越多，一些地方自来水出水就变得很慢。
正好镇上的自来水厂扩建，就打算新埋一下自来水管道。
石星火要做的，就是帮忙挖坑。
大夏天的出去干活，累肯定是累的，但这活儿很安全，石振就帮答应了。
把熟食摊盘了出去，父母人也来了，石星火如今每天无所事事，也不太好。
石星火就这走马上任，继续挖泥。
水管改造工程，全程有自来水厂的人跟着，伙食挺不错的，小工的工资虽不高，一天才十二块，但活儿没有挖河泥那累，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工作了。
要不是石星火之前干活干得不错，石振又天天在镇上摆摊人能找到，最后这活儿不一定能轮到石星火。
石大林第二天中午跟石振一起吃饭的时候得知这事儿，挺懊恼：“就是挖挖泥，这活儿我也能干的，能不能让我也去？”
一天十二块钱呢，一个月就是……就是多少来着？反正肯定有三百多块！
更别说包饭了，现在每天就儿打打下手，干不了什，却白米饭油炒菜，鸡肉猪肉的吃着，有点过意不去。
“爸，那活儿太累了。”
“再累能有去山上种地累？”石大林不当一事。
石振看到石大林嘴里缺了的牙，暗暗叹气。
石大林的牙齿这早就脱落，多半是因为平常干的活太多累着了，又缺营养。
哪能再让石大林去干体力活？
“爸，多吃点鸡蛋。”石振不想多说，爸夹了个煎鸡蛋。
石大林看着碗里的煎蛋，满脸不赞同地看着石振：“阿振，你就算赚了点钱，也不能这吃！都炒了肉了，你怎就非要再煎个蛋？”
石大林这天的日过的，那叫一个酸爽。
儿太孝顺，太舍得花钱了！
就说今天，大早晨有白米粥吃在看来已经很好了，儿竟们一人一个咸鸭蛋！
以为有咸鸭蛋已经是顶好的了，好伙，儿炸了花生，炒了两个青菜！
今天中午呢？桌上已经有豇豆炒肉片了，儿煎鸡蛋们吃。
地主老爷都没有这吃的，儿这花，哪能攒下钱？
石振对上自己父亲控诉的目光，有点无奈。
其实从不乱花钱。
一吃饭开销也挺大的，所以里人吃的荤菜都是宜的，比如昨天，就是买了三个鸡架，红烧了们啃。
今天中午，也统共只炒了一斤猪肉——们加起来有七个人！
也是怕不够吃，才每个人都煎了个鸡蛋。
别的不说，就说爸，上辈到了后来，爸糖尿病挺严的。
前天早上，特地让关白羽哄着爸大早上空腹去医院验了一个血。
大概是之前吃的不太好的缘故，爸现在没得高血糖，也没有高血压，但要是爸在能吃饱之后这劲儿吃米饭，恐怕离高血糖不远了。
石振希望能多吃点蛋白质和蔬菜。
偏偏……石大林觉得只要粮食管够，一筷咸菜，就能干掉一碗饭。
鸡蛋和肉？那都是不需要的！
毕竟现在都不干体力活。
“阿振，你以后不能再弄这多菜了，你要是想吃，自己吃就行，不用我们做。”石大林又道。
石婷正在扒饭，小心地看了自己父亲一眼，飞快地夹了两块肥瘦相间的肉片放自己碗里。
石振：“……”那个印象里肥肉不沾口的妹妹，现在吃肥肉，吃得那叫一个香！
石振对自己的父亲道：“爸，你别说了，只管吃。”
“你真是乱花钱，你啊……”
石振板着脸盯着看：“你不吃我就要不高兴了！”
石大林到底是吃了，石振又道：“爸，你吃慢点，慢点吃对身体好。”
“这是哪门道？我从来没听过。”
“外面的人都知道。”
“你啊，你出来了，成了城里人，跟我们不一样了。”石大林抱怨着，吃饭的速度却变慢了。
本身就是个好脾气的，现在儿大了，有主意了，也就愿意听儿的。
就是吃的时候，怎都觉得这吃，太费钱了。
当，很好吃就是了。
石振赵美云夹了煎蛋，赵美云看着自己米饭上盖着的荷包蛋，小声道：“阿振，我和你姐吃不了多少，用不着吃鸡蛋，以后鸡蛋你以少煎两个。”
赵秋娟连连点头。
石振起来，又夹了一块肉片：“赵姨，我不差两个鸡蛋。”
倒是不想赵冬娟吃，不过也没必要在面上做得那难看。
赵美云美滋滋地咬了一口煎鸡蛋。
们之前住山上，乱七八糟的野味，是能吃上一点的，石振养了兔，农忙的时候也杀来炖。
但们没油来做这些东西，也没什调料。
干巴巴的白水煮的兔肉，哪有油汪汪的荷包蛋好吃，那豇豆炒肉片放了点酱，味儿更好！
以前从没吃过这好吃的东西！
吃完午饭，石振就带着关白羽去了。
歇了天，缓过来了，今天上午卖完饭团，就没有急着睡，现在吃了午饭，才去午睡。
见石振走了，赵美云立刻招呼大女儿跟一起收拾碗筷。
以前干活也找自己的小女儿，但小女儿总说什石婷以不干为什要干之类……为了避免麻烦，赵美云就不找了。
至于石大林，去隔壁跟费老师聊天去了。
费老师跟儿媳妇闹矛盾，一个人来了镇上住，老婆却在市里带孙……虽说在这边也有些朋友，但那些朋友里都有人，不好老去打扰，挺寂寞的，就很乐意搭隔壁的石人。
石振和关白羽是最喜欢的，紧跟着就是石父和石婷。
喜欢石婷是因为石婷嘴甜，小姑娘虽有点馋，但随颗糖就开心半天，一口一个“谢谢爷爷”……能不喜欢？
至于喜欢石大林……石大林啥也不懂，字都不认识，得知费老师是高中老师，那叫一个崇拜，不管费老师说什，不管能不能听懂，都听得特别认真。
山里出来的中年男人满面风霜一副穷苦老农民模样，一张脸看着那叫一个淳朴，这样一个质朴的中年人坐旁边认真听自己说话……费老师不管讲什，都觉得特别有劲儿！
费老师六十岁，这个年纪的人，就喜欢讲以前的种种事情，自己小时候怎怎，自己读书的时候怎怎，自己工作了怎怎。
生活的年代变化剧烈，能讲的特别多。
这些事儿，儿孙都听腻了，不耐烦听讲，无事做的石大林却愿意永远听下去。
费老师吃完饭就开始等着石大林来串门了，等石大林过来，立刻就石大林泡上一杯红茶。
后两人就开始聊天。
过了一儿，石婷也来了。
费老师一个人住，退休工资全一个人花，儿们来看，买米面粮油……手头很宽裕，出手就是一根长鼻王，把零食了石婷之后，又让石婷去看电视——有电视机。
石婷就美滋滋的，一边吃一边看电视去了。
电视里的人穿的衣服真好看！
哇，里面的人竟有钢琴！
香港看起来好好啊！
也想过那样的生活！
石大林倒是对电视机没兴趣，主要是……看不懂。
石大林和石婷去了隔壁，赵冬娟想到这两人都不自己，就有点气不过。
往厨房走，结就听到赵美云正在跟姐说话：“秋娟，这边的日，真的过得太好了，你一定要在这里找个对象，这样以后就吃穿不愁了，要是能找个镇上的，不用再干农活。”
赵秋娟深以为，立刻点头。
赵美云又教：“你多到你弟弟面前去，等下晚上卖炸串，你也跟着去……你多干点，这样我也好找你打算打算，很有本事的！”
“妈，我的。”赵秋娟非常乐意。
赵冬娟插嘴道：“你们指着石振你们打算？心里只有石婷一个。”
赵美云闻言瞪了赵冬娟一眼：“你咋说话的，整天阴阳怪气！你这些天我安分点，不要得罪石振。”
“我也没干啥啊！难道非要去讨好吗？”赵冬娟不乐意。
“咱们将来是要当的，讨好一下怎了？”赵美云了：“你哥哥是个好的，唉，我现在就觉得，我下半辈，有靠头了。”
赵美云这天，其实特别高兴。
自己没儿，心里就一直忐忑。
们那边，女人嫁鳏夫人做后娘，养大别人生的儿，最后那儿不管后娘的事情，不少见。
当也有不孝顺亲娘的儿……一般人，当儿的对亲娘都不错。
到石的时候石振已经大了，虽没有排斥，但也没喊过妈，之前是有点担心的，就怕石振不养老。
赵秋娟二十了没嫁出去，其实就跟想把女儿嫁在村里有关。
嫁女儿不要彩礼，女儿又嫁在跟前，女儿结婚后再去帮着带带孩做做务……这样等老了，女儿女婿应该管？
不过最近，赵美云觉得，自己不用担心养老的事情了。
石振这人大方，把们带出来之后，又是买新衣服，又是天天吃好吃的……将来老了，石振肯定不不管。
们村里那些亲儿，对老娘都没这好的！
赵美云得高兴，赵冬娟却不忿：“石振石振，你心里就只有石振石婷，都不管我们。”
赵美云瞅了一眼外面，见没人才松了口气，又没好气地说：“反正我靠不上你！我早知道了！”
听赵冬娟指责自己不管，赵美云也挺委屈的。
们那边女人离婚，哪个是带孩走的？
走自己一个人，想再嫁总归是容易的，带两个拖油瓶就难了。
要是不再嫁吧？又怎养活两个女儿？
当时带着女儿娘，怕兄弟嫌弃拼命干活，的嫂弟媳妇儿，不是脸色看？
兄弟更是到处托人说亲。
是知道自己前头那男人爱打人，怕打坏了两个年纪小的女儿，才咬牙带着们的。
这些年在石，也没亏待过两个女儿，就不知道怎事，赵冬娟越长越歪了。
“行，你不靠我，你去靠石振去靠石婷，你又不是人亲娘，你看人对你真心不真心。”赵冬娟道。
赵美云被气得不行，赵秋娟也生气了，拉着赵冬娟就往外走。
赵秋娟把赵冬娟拉到阁楼上：“冬娟，你怎跟妈说话的？”
“我说的都是真话，”赵冬娟道，“姐，石振和石婷不用干活以上学，你连学都没得上，你就不生气？”
“又不是们不让我上学的。”赵秋娟道。其实对自己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如今就想跟石振搞好关系，这样将来嫁了人，也有娘撑腰。
“从小到大，们就没有一碗水端平过，凭什啊！”赵冬娟又道。
石不是一碗水端平的，这是真话。
别的不说，就说们小时候，农忙时节，赵美云蒸了块咸肉，一刀下去，就把一半切下来放竹筒里，让石大林带着中午在山上干活时吃了。
剩下那一半，分四份四个女，毫无疑问的，石振和石婷的那份要大。
这类事情，在们之前一起生活的十年里，数不胜数。赵美云心里也许更疼们，但轮到分东西的时候，总是让石振和石婷拿。
石振对们，更是远没有对石婷好，赵冬娟记得，自己小时候跟石振一起去上学，石振一开始带着一起走，后来就不乐意跟一起了。
换到石婷那里呢？石婷不让陪石振不放心。
有那时年纪小不懂事不想上学了，大人就真的不让去了，换成石婷……们哄着骗着，让石婷去读书。
总之赵冬娟心里，有很多委屈。
却不想想，跟着石振去上学那儿，石振也就九岁，当时村里有跟差不多年纪的男孩……相比于和继妹一起慢吞吞地走，当更乐意跟同龄男生一起疯跑。
赵秋娟也不解赵冬娟的委屈。
觉得这不都是应该的吗？
别说们不是亲的，就算们是石大林的亲女儿……有点好吃的石振占大头，也觉得没问题。
石振是男的，是里唯一的男孩！
村里人，不都这样？
其实最怜的，是妈，妈们分肉的时候，从不自己分一点。
“们为啥要一碗水端平？”赵秋娟问。
“妈在，也不是不干活的，忙的时候照样要下地，我们呢，里洗衣做饭，我们什没做？里的自留地都是你打的，里的羊要吃草，也都是我们去割的草，我们干的活比石婷多多了，结呢？爸和石振带点吃的来，肯定石婷。”
赵秋娟觉得所当：“婷婷最小啊！”
山上偶尔能弄到野之类的吃食。
石大林其实不怎去采，石振却最喜欢捣鼓这些。
一般来讲……弄到的多，那就放里，谁都能吃，要是弄到的少，直接就石婷了。
有比如里杀鸡，鸡腿保管石振和石婷一人一个。
但是……们也不是没得吃肉啊。
赵秋娟觉得自己妹妹，就是们娘离婚的时候，年纪小，于是把以前在亲爹的苦日忘了。
那时候过年杀鸡，们亲爹压根不让们吃肉！
赵秋娟跟自己妹妹的思想南辕北辙，不欢而散。
石的事情，石振是不知道的。
小时候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早就忘了。
这儿，石振了，跟关白羽一起把里整了一下，正打算去午睡，就见关金金跑了过来：“关白羽，你中考成绩出来了，老师让你明天去学校拿录取通知书！”
中考成绩昨天出来了，学校让初三学生明天去学校参加毕业典礼。
大部分学生明天去了学校，拿个毕业证就走，也有些学生要去填志愿确定将来读哪个学校，但关白羽已经保送了，就不用填志愿，直接就能拿到录取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