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这位异人族青年的子弹，是从哪一把枪里射出来的，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弄明白的。
一是因为参与到枪战中的帮派分子有点多，双方加起来，人数差不多在二十人左右。二来，则是因为枪战爆发的太突然，结束的又太快，没被打死的帮派分子在警察赶到之前就已经逃窜消失，不见了踪影。
再加上事发现场附近的监控镜头十不存一，帮派分子们使用的枪支全都是没有登记的黑枪……想要通过留在尸体内的弹头追踪出凶手是谁，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不过，想要弄明白是哪两股势力间的斗争，是谁挑事时波及到了那个无辜的异人族青年，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儿。
毕竟现场还有七八个死掉的帮派分子，他们之中每一个人都在警局留有桉底，只要稍微翻查一下记录，就能查出这些人属于哪个帮派，又是谁的手下。
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乔治·斯泰西说出了他的猜测：“通过对那几具尸体的调查，我们已经得出了初步的结论。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金并的手下与一股来自于东欧的势力在进行交战。”
“而通过对现场的勘察，结合尸体的分布位置进行分析……应该是那股来自于东欧的势力主动发起了进攻，把金并的手下打了个措不及防。”
“除了在乱战中死去的帮派分子，共有六位无辜者遭到了波及。从伤者和死者的身体中，我们取出了七枚弹头。经过技术科的检验，这七枚弹头分成了三种，分别是9毫米口径、5.56口径，以及7.62口径的。”
“9毫米口径的子弹，应该是从伯来塔手枪里射出来的。5.56口径的子弹，来自于M16A4，而7.62口径的……从现场留下的弹痕深度来看，如果是机枪或者狙击枪的话，应该要更深一些才对。也就是说，这些7.62口径的子弹，应该是从AK之类的半自动步枪中射出来的。”
“本地黑帮的话，更喜欢使用美式装备。一是因为他们的装备基本上都是从黑市里弄来的，而这边的黑市之中，又以美式装备的数量比较多。二来，也是因为黑帮雇佣的那些专业打手，也就是专门负责战斗的雇佣兵，大多都是有过服役经历的老兵，这些人在服役期间已然养成了使用美式装备的习惯。”
“而从东欧和俄罗斯那边过来的帮派分子，却是比较喜欢使用俄式装备。以他们的人脉，更容易搞到俄式装备，这是其一。其二，也是因为他们用惯了那些，觉得那些更加顺手。”
说到这里，乔治·斯泰西拿出了一个塑料袋子，起身递给了坐在沙发上的石小磊：“这是法医从他身上取出来的弹头，一枚7.62口径的子弹。”
结合乔治·斯泰西刚才说的那番话，不难明白他现在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是来自于东欧的那伙人，在交战中误伤了异人族青年，最终造成了他的死亡。
而乔治·斯泰西接下来的话，也证明了这一点。
“根据我们对现场的勘察，可以确定这枚子弹是从东南方发射出来的。而复盘当时的对战情况，金兵的手下大多都聚集在路口西北侧的一栋楼里，只有两三个人比较分散，待在了十一点钟方向的小吃摊附近。”
“……。”沉默了一会儿，石小磊一边将袋子还给乔治·斯泰西，一边继续询问道：“能找到那伙人的去向么？”
“有点困哪。”看着面色严肃的石小磊，乔治·斯泰西略显为难的摇了摇头：“我的人赶到现场时，只抓到了几个在金并手下做事的小喽啰。通过审问，我们只得到一些无关紧要的线索，比如确认另一方是来自于东欧的帮派分子。”
“其实不用他们开口，我们一样能确定另一群人的身份和来历。毕竟那伙人在现场留下了好几具尸体。除去一个被爆了头的倒霉蛋，剩下那三具尸体全都是典型的俄国人长相。而且，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多多少少留着一些可以证明来历的纹身。”
“无奈的是，我们只找到了几具尸体，没有抓到任何一个活口。所以……”叹了口气，乔治·斯泰西皱起了眉头，脸上都是烦躁和郁闷：“没有活口，意味着没有人可以审问。以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真的很难确定那伙人到底躲到哪儿去了。纽约太大了，没有登记身份的黑户少说也有几十万，再加上来来往往的游客……唉，不瞒你说，我都想要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了。”
话说回来，石小磊到底有没有办法抓住那伙人的尾巴，从人海中把他们揪出来呢？
因为乔治·斯泰西的话，石小磊开始琢磨起来。
片刻后，让他想到了几个或许能派上点儿用场的主意。
比如联系神盾局，让他们派出更加专业的调查小组，来追查这件事。
比如去找古一打听一下，看看她能否回朔时间，提供一些线索。
又比如，直接去找金并。
“唔……”稍作思考，石小磊心中做出了选择：“好吧，看来我得抽个空出来，上门拜访一下金并了。”
“金并？等等。”没想到石小磊会滴咕这么一句，乔治·斯泰西下意识的站起身来，眼睛也瞪得老大：“洛克，你说什么？直接去拜访金并？你知道他在哪儿？”
“不知道。”石小磊摇了摇头：“我是说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嘛……可能一两天，可能三五天，相信我，只要我有心想要把他找出来，他藏不了多久的。”
“……我不怀疑你能做到这一点。”对视了两三秒，乔治·斯泰西郑重的点了点头：“如果找到了那家伙，请在动手前通知我一声，行么？”
“嗯？”
“虽然没有见过金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不过我很确定，纽约市内大大小小的黑帮基本上都跟他有所牵连。”看着石小磊，乔治·斯泰西十分认真的提醒道：“如果他突然不见了，下面的那些家伙很有可能会失去控制，弄出一堆乱子来。我是警察局长，得尽量避免那种状况的出现，所以……”
“打个招呼，让你先做好准备？”
“是的。提前做好防备，真要出了什么状况，应对起来也能快一些。”
“行，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