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秀云的男朋友竟然真的是张枫。
江落想起了之前的信息, 张枫今年才24岁,与冯秀云差了整整六岁。
哪怕江落不混娱乐圈也知道,身为一个还没出道的练习生, 如果爆出和大了自六岁的节目组幕后人员谈恋爱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但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
张枫经24岁, 年纪不了,他迫切地想要出道, 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谈情说爱?江落没有不起冯秀云的意思, 但他清楚的知道男人的劣根性。如果对象美貌又年轻, 漂亮又金那便罢了,冯秀云经三十,貌普通,只是一个的幕后人员, 给不了张枫什么帮助。
张枫和她谈恋爱,十之八九是别有企图。
但有什么样的企图,才会让一个急着想要出道的人宁愿冒着风险自毁前程, 也要接近冯秀云呢?
江落将日记又了一遍, 发现这些日记都是在三天内写出来的,也就是说, 张枫接近冯秀云,和冯秀云谈恋爱,也就用了三天的时间。
三天之后,冯秀云就了。
而这个时间之前,黎真三个练习生经亡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张枫怎么都和黎真三人的亡真脱不了关系,但他怎么没?
江落脑子里闪三个字:替鬼。
冯秀云,是不是成了张枫的替鬼?
“冯秀云还留下其他东西了吗?”江落问。
陆有一搬来了一个大纸箱,“这箱东西是被冯秀云藏在床底下的, 我们还没。”
他们三个对着箱子拜了拜,打开一,里面是摆放整齐的一个个收纳袋。
收纳袋中的东西千奇百怪,被吃掉一半的饼干,用的杯子,还有一个发了霉的苹果。
每一个收纳袋上方,都贴有一个纸条。
“他送我的头绳。”
“他用的杯子。”
“他对我说的话。”
除此之外,箱子底部还有一个叠起来的深蓝色床单。
陆有一和叶寻打开床单,床单正中,有几滴血迹。
床单上也有一个纸条。
江落拿起来了一眼,皱眉,“他们俩上床了。”
这是冯秀云第一次的证明。
拿着床单的两个人脸一红,连忙把床单放回了原处,讪讪往后退了一步。
床单上的纸条写着:“我没想到这一步会这么快……但也没关系,他很喜欢我,每次见面都会和我拥抱亲吻,我问他为什么喜欢这样,他说希望在我身上留下他的气味……虽然不知道做完之后他为什么会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但我还是很开心,哪怕在他离开时,他对我的态度变不耐。”
一直在旁边着的鬼突然出声道:“替鬼。”
和江落的想不谋而合,江落向他,“为什么这么说。”
鬼道:“张枫将他的气息留在了冯秀云的身上,可以骗想杀他的鬼怪。”
有东西会杀了张枫,张枫知道后,伺机接近冯秀云,和她亲密、恋爱,让想杀他的鬼怪将冯秀云认成了他,所以冯秀云了,张枫却逃一劫。
张枫会什么知道自会?
他又哪里弄来的替鬼的办?
张枫、黎真、陈了知、林四人,绝对做了什么,才会惹来杀身之祸。
江落指了指冯秀云的箱子,“他把冯秀云当做替鬼,只需要亲亲抱抱上个床吗?”
鬼颔首。
他什么都不记了,但这些东西好像是本,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拥抱只将自的气息短暂地留在对方身上,体.液交换更好,比如亲吻,但无需做到最后一步。”
“骗一些不用眼睛认人的鬼怪,这样足够了。”
陆有一恍然大悟,他同情地着箱子,“那她就是被张枫故意害了。”
张枫的内里却腐败而恶臭。
如果像鬼说的那样,无需做到最后一步,经足够偏鬼怪的眼睛。但张枫却还是和冯秀云上了床。张枫无非是担心寻常的亲吻拥抱还不够保险,于是连哄带骗,确保冯秀云稳稳的成为他的替鬼才可以。
他就这样利用一个女人对他的爱,自私自利地躲避亡。
而张枫选择冯秀云的原因也很简单。
冯秀云性格低调内向,她在工作人员中宛如是个透明人,没有背景,没有朋友,即便出了事也没人为她追究。
冯秀云三十岁了,没有谈恋爱,张枫可以很轻易的就哄骗她的一颗芳心。即便最后他和冯秀云的事情被爆光,一个又丑又老的幕后人员说的话,谁会信呢?
大众只会以为冯秀云在说瞎话,以为冯秀云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幻想自在和青春帅气的练习生选手恋爱。
张枫真是一切都想到了。
江落冷笑一声,“他想真够好。”
但现在,冯秀云虽然替张枫了,但张枫明显还没摆脱他背后的东西。
江落合上笔记本,“,我们去那个仓库。”
张枫练了一上午的舞蹈,越练越是烦躁,他阴着脸独自一个人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没有一个人,张枫洗了把脸,抬头着镜子里的自。
他解决了压在心头的难题,本来应该很放松。但了练习室其他练习生的状态后,他又害怕和嫉妒了起来。
他把那东西给扔了,没有那东西的保佑,他还成功出道吗?
出道位只有八个,他前面还有好个人。
张枫阴狠地想,让那些人也跟着吧,就像他曾经许的愿望一样。
张枫拿着纸擦干脸,再着镜子中时,却觉有些不对。
他的表情怎么一直都没变?
张枫奇怪地做了一个表情,但镜子里他高兴笑着,还是没有变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张枫慌了。
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张枫神思不属地往门边去,谁在敲门,厕所门不是一推就开了?
对啊,厕所门一推就开了。
张枫的手顿住,他额角豆大的冷汗冒出,寒意从背后窜上,“谁?”
外面敲门的人没有说话,仍然在敲着门。
张枫的心猛提起,汗毛在一瞬间炸起,发毛感从脖颈涌上,他抖着手锁上门后退两步。
“你是谁、谁?!”他恐惧地道,“说话!”
敲门声规律地继续着。
张枫被吓魂不守舍,他神经质地捂住耳朵,但敲门声却还是清晰地穿他的手掌传到了耳朵里。张枫突然怒吼道:“别敲了!”
门外的敲门声陡然停了。
张枫松了口气,又再次紧张了起来,他心翼翼地到门边,想外面的人了没有,但门上没有猫眼,周围也没有玻璃窗。
张枫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不敢开门,但这样安静的等待比刚刚有敲门声时更让人焦灼,他犹豫了良久,趴在地上从门缝里往外去。
门缝有两指宽的距离,刚好容下一只眼睛的距离。
张枫使劲靠近门缝,扒着地板砖的缝,额头都贴上了门。
他的眼珠子从左转到右,门外面没有人的腿。
敲门的东西了。
张枫像是活来了一样,他大口大口地喘气,彻底瘫在了地上。
别乱想别乱想……没准就是哪个练习生的恶作剧,故意来吓唬他的。
那些事情都经解决了,不会再有东西来找上他了。
张枫胆战心惊地平复着自的心情,他正要站起身,下意识地再往门外瞥了一眼,却对上了另外一只瞪大大的眼睛。
这只眼睛不知道盯了他长时间。
“……”
“啊啊啊!”
江落四个人正往仓库去。
路上,陆有一幽幽地叹了口气,“真想回校,这里除了食堂好吃,其他都没有我们学校好。每天除了吃饭就是训练,好无聊”
江落幽幽反问:“食堂好吃还不够吗?”
陆有一沉默了。
鬼好奇地问:“回校?”
“我们现在还在上学,”陆有一解释道,“鬼,你上学吗?”
鬼迷茫片刻,迟疑地摇了摇头。
“他是活人,就算上学,也是几百年前的学校了,”叶寻淡淡道,“鬼,你的刀呢?”
鬼道:“藏在了宿舍里。”
别人想藏一个手机都难,结果他却藏起来自的大刀,陆有一对他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
鬼想了想,道:“我还藏了二十个镜头。”
“藏镜头干什么?”江落不解活人的思维,“对了,你是怎么进到这个节目的?”
鬼将被星探挖掘的事告诉他们,还说了自和经纪人签约的20年合同。
“20年?”陆有一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坑人的吗?!”
“你紧张什么,”叶寻吐槽道,“他又不是人。”
陆有一挠挠头,“对哦。”
说话间,仓库经到了。如导演所说,仓库所在地极其偏僻,仓库也很是破旧简陋。窗户碎了好几个,墙角长满了杂草。
铁门生着锈,江落推了推门,们被锁住了,没从正门进去。
叶寻找到了一个可以爬进去的窗户,“在这里。”
他们从窗户跳进去,落地的刹那,激起了一地的浮灰。江落用手扇开面前的灰尘,到地上有几个泥脚印。
叶寻将泥脚印和张枫的鞋比了比,肯定地道:“张枫来这。”
脚印通向仓库后墙上的窗户,江落跟着脚印去,余光扫了仓库一圈。
仓库里面摆放了一些破旧的桌椅和电器用具,几根长螺丝钉散落在地上。靠左侧的墙上,放着一个稍显干净些的桌子。
桌子旁还有四个充当座椅的纸箱。
江落道:“这个桌子有古怪。”
叶寻跟着去,“去?”
近一瞧,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破碎的碗。桌角有黑灰积成一团,江落碾在拇指上搓了搓,笑了,“是香灰。”
“这是在玩杯仙?”陆有一稀奇道。
杯仙是如同笔仙、碟仙一般的游戏,可以预测问题。这东西邪乎,请上来的都是鬼,如果请了还不送,更是要大难临头。
但江落没在这场事故中到这类鬼的影子。
难不成这几个人真是杯仙杀的?
那黑暗中的无脸怪物又是怎么回事。
那只怪物逼江落现在都不敢站在没光的地方,就怕只要一黑暗,那只怪物就经到了江落的身边,在他措手不及间要了他的命。
江落“啧”了一声,道:“先跟着他脚印去吧。”
他们从仓库后墙的窗户翻出来,入脚就是泥地。这里今早才停的雨,泥地还没干透。
垃圾到处都是,藏在泥地里一半,冒出头一半,跟一个个大萝卜似的,没有下脚的地。
泥地中间有一行脚印,往林子里蔓延。江落有些庆幸,还好昨天下了一场雨,否则他们可没有这么简单就找到张枫的踪迹。
林子不是很密,但因为泥地的原因,路很不好。他们了差不二十分钟,跟着脚印到了一处堆积如山的垃圾堆前。
臭气熏天,江落被熏脸色一青,捂住鼻子道:“他的目的地就是垃圾堆?”
叶寻捏住鼻子,瓮声瓮气地回答:“他是不是把什么东西扔在这了?”
江落:“……不会还要扒垃圾吧。”
叶寻的眼睛闪着好奇的光,他铿锵有地道:“真就在眼前,扒。”
江落:“……”
真不跟叶寻这人一起执行任务,这人的好奇心太强了。他为了到真,可以压下恐惧害怕,还可以主动翻垃圾。
叶寻拉起袖子,找了两个还算干净的塑料袋套在手上,催促道:“你们快。”
陆有一习以为常,他熟练地找出三对塑料袋,分给江落和鬼后,把鬼往前一推,贱兮兮道:“鬼,你鼻子灵,你先,闻到有张枫气味的东西记提醒我们。”
鬼老实头,开始翻找着垃圾,将两个朋友护在身后。
垃圾的臭味扰乱了鬼的嗅觉,但很快,他就在其中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鬼跟着味道去,翻开了一个纸盒,找到了一包被塑料袋紧紧包裹起来的东西。
“我找到了。”他转身道。
四个人从垃圾堆上下来,本想就地这是什么,但垃圾堆这里太臭,再闻就吐了,他们索性回到仓库。
但远离了垃圾堆之后,江落还闻到臭味。
他侧头闻了闻自身上的味道,呼吸一滞,快速偏了脸。
他身上经染上了垃圾堆的臭味了。
江落被自臭不行,却突然想到,如果昨晚的自是现在的状态,池尤岂不是会被他恶心?
要不要今晚就用这种方式来恶心池尤?
但很快,江落就放弃了这种想。
太臭了,他自都忍不住。
这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
仓库离垃圾堆很远,回到仓库里,鬼将塑料袋放在了桌上,“这东西气息不对。”
鬼将东西从塑料袋中拿出来,东西上面还包裹着一层层厚厚的保鲜膜。鬼将保鲜膜剥掉,露出了一个两个巴掌大的透明玻璃瓶。
玻璃瓶里有一个枯干的光头婴儿。
婴儿手臂双腿犹如枯枝,眼睛紧闭,皮肤黝黑。
黑气缭绕着婴儿,陆有一脸色一沉,“是鬼。”
鬼与古曼童极其像,但两者不是一种东西。古曼童是由白衣阿赞怀着慈悲心收留游荡的幼童灵魂,将其请供奉,所为善。但鬼却截然反,是由黑衣阿赞使用残酷的方制作而成,鬼后也不瞑目,怨气极重,所为恶。
鬼的比古曼童强,见效快,效果大,但反噬也极大。
江落没有想到,张枫竟然敢养这种东西。
他上前,拿起塑料袋重新将塑料瓶缠起,“张橙在张枫脚边到的婴儿,应该就是这只鬼。”
正在这时,导演给他们打了电话,语气慌张,“大师,张枫出事了。”
张枫被人发现晕倒在了厕所里,节目组将张枫送到了医院,但张枫醒来后,却大喊大叫地发起了疯。
一直捂着脸道:“我的脸!我的脸!”
江落他们赶到医院时,就听见有护士在惊魂不定地道:“刚刚送来的那个病人疯了一样,把自的眼睛都给抠下来了,硬生生的抠掉啊,护士都吐了好几个。”
另一位护士抱着手臂,寒毛直竖,“他都把自的脸给挠花了,但他还笑着呢,疯了,绝对疯了!”
江落和同伴们对视一眼,快步到了病房。
张枫被医生打了镇定剂,此时正浑身无地躺在床上。
他的脸上全是自的指甲挠出来的血痕,眼睛的位置被抠出来了一个血洞。导演关上门,抱怨道:“他刚刚差抓伤了一位医生,非说人家医生的鼻子是他的鼻子。我他都魔怔了,大师,你们,他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啊?”
江落将张枫了一遍,冷笑一声,“不,他是发现自没有脸了。”
导演没听懂这句话,江落却径自到床边,居高临下着张枫。
张枫到了他,又激动了起来,“我的脸呢,我的脸呢!”
江落扯唇,“你的脸没见了,不应该问你吗?”
张枫一僵。
江落将装有鬼的玻璃瓶放在他床前的桌子上,冷冷地道:“这东西想必你也认的。养了鬼之后又丢弃了鬼,被反噬也是你咎由自取。你现在只是丢了一张脸,如果不想丢了命,那就告诉我们黎真三人亡的真。”
张枫浑身抖了抖,“我、我不知道……”
“你们四个人玩了杯仙,召唤出了某个东西,其他人一个个亡,你却到了一个避免亡的方,就是找到一个替鬼,”江落面色冷漠,连猜带蒙道,“冯秀云了,你不用,你以为逃脱了一命,却发现身边不对劲的事情还在发生……你到新的练习生,就会想起去的黎真三个人,从而想起他们去的真。你恐惧,你害怕,你担心自还是会,但你又安慰自,经有人替你去了,你不用,是不是?”
张枫脸色惨白,江落嘲讽道:“你既然不想说,我们也没拦着你去送。”
他作势要离开,张枫猛地喊道:“别!”
他伸手去拽人,却狼狈地从床上滚到了地上,涕泪横流,“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江落几人停住脚,侧脸着他。
“你说的基本上都对了,”张枫失声痛哭,“我们、我们玩了杯仙,却召出了一个无脸怪物!无脸怪物说可以实现我们的愿望,黎真他们三个人希望出道,但我被猪油蒙了心,我许了愿,我希望排在我前面的人全都去,让我c位出道……那个无脸怪物答应了。”
“但其他人还没,黎真他们三个人先了,我这才知道,想要实现愿望,先付出生命。”
“都没命了,那还出道干什么?”张枫情绪激动,“那几天我都要疯了,偏偏傅卫还跑我面前嘲讽我,我了也要带他,我想办让无脸怪物盯上了他,又去找了我养的鬼,我求它保佑我一命,但鬼也阻挡不了无脸怪物,我气急之下摔了鬼一次,骂它没有用……第二天我偷跑去网吧查资料,却搜到了用替鬼的办。”
张枫发现冯秀云最好下手,于是毫不犹豫地下了手,他让无脸怪物以为冯秀云是自,冯秀云果然了。
但之后,张枫身边发生的诡异事件还没有停止,如果不是张橙到了他身边的婴儿鬼魂,张枫还不知道,原来鬼经开始反噬,想要杀了他。
张枫瑟瑟发抖地往前爬着,想要抱住江落的腿,“求求你们救救我……”
江落往后退了几步,回头道:“报警了吗?”
叶寻头,“警察马上到。”
张枫瘫软在地。
他们出了病房,陆有一呼出一口气,“因为张枫许的愿,所以无脸怪物才威胁节目组继续录制下去,它还盯上了傅卫,如果不解决掉无脸怪物,这件事情还没解决。”
江落抽根烟,突然道:“我也被无脸怪物盯上了。”
但是……
江落冒出了一个奇思妙想。
他不让池尤和无脸怪物对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