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先到珠宝公司看看几个设计师的设计图,和几个部门经理谈谈,选了几件设计稿,要工人开工做新一季的珠宝。回到办公室,桌子上放着个红木盒子,司琴从未见过,刚好,阿苏端着茶进来。司琴问:“这是哪儿来的?”
阿苏笑着说:“今天一大早就有个人来说约你吃早餐,我告诉他你不一定来上班。他说那太遗憾了,要我把这个盒子交给你。怕我不收,打开给我看,是你拿到伦敦参展的那套彩钻首饰,我就留下了。怎么会在他那里?不过这盒子配的很好看。”
司琴想了想问:“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他要到新加坡出差,想着把东西给你,就到这边转机。问你有没有时间,有的话,给他打电话,他明天的飞机去新加坡。”阿苏笑嘻嘻地说,“这是他的名片。”说着拿起桌上的名片递给司琴。
“怎么嬉皮笑脸的?被那家伙灌了迷魂汤?”司琴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搁在盒子上。
“琴姐,我从来没想到会有人长得比司斌哥好,这个人就比司斌哥长得好!脾气也好,他和司斌哥有些地方很像呢,我说不上来,不过…..”阿苏笑着,看到司琴从文件上抬起眼来看着她,吐吐舌头打住了,“我出去了。”
司琴打了几个电话到河边大楼里,通知几个分公司开会,她的生活又开始几头忙。下午回来,已经快六点,看看几套要上机开工的服装样本,通知设计师明天开工。回到办公室喝口水,看见名片,这才想起早上的盒子。走进隔间,打开柜子,拿出那只红木盒子,盒子的确做得很漂亮,古香古色。打开盒子,项链、耳环、手环、排列整齐,小心地保养过了。司琴不由得一笑,看了看,觉得盒子似乎大了些,大概有夹层。于是看看盒子四周,轻轻一按盒身上的扣子,正面的面板就打开了,果然,盒子分两层,下面还有暗层,拉出下面的一层,里面搁着一份文件。司琴拿出文件打开看看,是上次那批送过去的东西和研究所的交接清单,名称详细,件数、年代等等写得一清二楚,司琴不由得一笑,看来自己还没看走眼。想起阿苏说他明天的飞机,看看时间,拿起电话拨通。
“喂,哪位?”听见那声音,司琴又禁不住莫名其妙地地冷淡起来,刚才想要说的感谢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你好。姬先生,是我,独孤司琴,东西我收到了,谢谢送过来。那些东西您给了那么高的价钱,您应该留着的。”司琴公事公办地说。
“独孤小姐,您好,听见您的声音可真好,我还在和自己打赌,您是今天打电话呢,还是明天打电话?还是根本不打电话!”姬麟如听上去如释重负地说,“那么,我可以请您吃晚饭吗?当然如果您忙的话,我会很遗憾。不过听说您又当姑姑了,真是恭喜、恭喜。”
“谢谢,既然在我这边,我请您吃晚饭,如果您今晚有时间的话。您住哪?我来接您。”司琴用生意人的客套说着,顺手把东西收好。
“啊,真是受宠若惊,我这算是开始走运了,我当然有时间,我住的离您那栋漂亮的房子不远,就在坡脚,我可以过去找您。”姬麟如笑着说。
“好,我知道了,姬先生住的自然不差,我五分钟后到,再见。”司琴放下电话。从柜子里选套套装,鞋子,收拾好自己,在镜子里看看,就像去谈生意的样子,很满意,转身出门。
司琴开车到宾馆门口,姬麟如已经站在前庭门前。司琴把车子停在他面前,放下车窗,“姬先生,上来。”
姬麟如笑着打开车门上车:“你好,独孤小姐,这么堵还那么准时,真了不起,谢谢你见我。”
司琴发动车子:“我知道近路,谢谢把文件送来。我们去吃昆明菜可以吧?”
“好啊,我听我父亲说过不少这地方的小吃,看着他的样子,该是很好吃的东西。”姬麟如笑着,“我客随主便,荤腥不忌,浓淡相宜,麻辣可以。”
司琴看他一眼笑起来:“倒也入乡随俗,不过很好,不会错过好东西。”司琴把车开进一条不起眼地巷子,转几道弯,巷子底一道门前红灯高挑,门庭若市。司琴把车开到巷子底,在一扇紧闭的不起眼的门前停下,按按喇叭,两扇木门应声打开,司琴把车开到花棚里停下。院子不大,几盏齐腰高的宫灯把小院照得半明半暗,花草扶疏,几株高大的茶花开得正好,隐隐听到前院的喧哗。迎面过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远远笑着:“琴姐,你可回来了。这位是?”司琴笑笑:“阿清,这位是姬先生,姬先生,阿清,这里的主人。”俩人彼此见过,阿清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安静的房间,格子窗,半垂着细竹帘,窗下美人靠,四角花架上兰草青葱,中间一张圆桌,四个圆凳,桌围桌布,古香古色。桌上一壶茶,茶香清远,温婉柔和。
“真是好地方,不比那些红红绿绿的热闹,却是说话的氛围。”姬麟如笑着,“谢谢独孤小姐看得起。”
“司明和你说过这里吧?请坐,谢你帮我们省了周折,不然只好放在香港再卖一次。”司琴笑笑。
“哪儿的话?我还要谢谢你帮我把大话说圆满。不然我那和人夸下的海口,怎么圆还不知道呢!”姬麟如面对司琴坐下来,“这地方我听司明提过,不过没说这么雅致,只说味道正宗,手艺了得。”
“看来姬先生和司明相处得不错,已经很熟了。”司琴笑笑,给他沏上茶,“请。”
“谢谢,何以见得?他和你说过了?”姬麟如看着她问。
“没有,我们从上海的车行开张以后就没见面,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只是,知道直接把东西送到竹苑,那一定是司明的主意。”司琴一笑,“他喜欢你。”
“你们到相互很了解,真让天下其他兄弟姐妹嫉妒。我想通过他找你,在北京、上海见了几次。可他说他也不确定你第二天会在哪儿,真让人生气,他知道也不说。”姬麟如喝口茶,“唔,真好!这茶,哪里的?从前没喝过。”
“这是阿清自己种的,就在附近山上。他还是告诉你我那天回来。说吧,想知道什么?”司琴笑笑看着他。
“你把你的头发怎么了?”姬麟如突然问。
“我剪了头发,太长了。”
“还好没剪得太短,这样很好看,真是长发齐腰。你没把剪下来的头发扔了吧?”姬麟如笑着,“每次见到你都有些变化,但是每次都那么美。”
司琴一笑:“谢谢,姬先生才是一等一的人才,我的秘书跟我那么些年,又主管服装设计这块,英俊的人见得多了。可还是被姬先生惊艳了,直夸你了不得,连我妈都说一条长安街的女孩子,只拿眼瞟你。我在想长安街上是不是常闹车祸,全是因为走路没看左右。”
“我发誓!没有的事,我也和车祸没有丝毫关系!我也没听说过在那里有车祸。”姬麟如放下手里的茶,看着司琴一本正经地说,“你不会认为我长成这样是我的错吧?你的话听上去不像恭维啊!”
“当然不,我也很少见到长得比我哥哥好看的男人,洛伦佐是另一种美,美法不同。‘水月观音’从他那儿来,你输在请错了公关,我赢在意外。他不想太张扬这件事,不希望有人知道东西的出处,鉴于我的利益,我也不希望别人知道。”司琴看着他不慌不忙地说。
“哎,原来如此,下次记得先把掮客的底细弄清楚。我问过司明,他说他也不知道那东西哪儿来的,只是突然托运清单上就有那么一笔。好,再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秘密,真好,这就有了共同点。”姬麟如笑着,“谢谢你告诉我,我栽在哪儿。不过好像没有卡珊德拉的消息了,她家出事情了?”
“我不知道,子琦和雁南也在找她,他们生她的气。”司琴一笑,看着两个女孩子端着托盘进来,“来了,昆明菜不像人想的那么辣,有些很清淡可口。”
“看上去也好看,绿黄、红白的,”姬麟如看着端上来的菜:“闻着也很好。”
司琴拿起筷子:“那就试试吧,阿清看家的本领。”
“我就不客气了。”姬麟如夹起一条金色高里肉,放到嘴里嚼了一下咽下去:“这是,肥肉!还是甜的!”
司琴笑起来,“这叫高里肉,就是用猪膘肉做的。”
“味道很好啊!从来没想到肥肉做成甜的!我还要尝尝这个,没见过!”姬麟如夹起一块蒸出来的腌鱼。
司琴笑着:“还真没见过你这么好奇的食客,早知道就让他们什么虫子、醉虾的拿上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