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住了几天,宋韵让司琴开辆好车回来交给司斌,对司斌说带着子莘四处看看。这些年外国人爱往这边跑,他们还没去过真的好地方呢,趁这次回来,好好带子莘去看看,别整天就在司琴的工作室里画个不停,出门走走。司斌高兴地接过钥匙,收拾好行李,第二天就带着子莘出门。去看看母亲交代必去的,家里公司的几个农场、茶场、种植园。沿途还可以看看名声在外的风景区。
他们前脚刚走,宋韵就叫司琴当晚无论如何回家吃饭,司琴忙开会,接到电话匆匆答应又忙起来。天快黑时,阿苏把电话接近司琴的办公室,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埋怨的声音:“司琴,叫你回来吃饭,这会儿几点了?我们还有正事说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司琴放下电话,告诉阿苏,让齐师代替自己参加晚上的饭局,回来告诉自己结果。第二天要去的分公司,还有第二天上午要见到的文件和人。交代完独自开车回家,三叔的车已经停在院里。
听见司琴停车,宋韵来到门口打开门,“快进来,就差你了,怎么不把家里的是当回事?早上就叫你早些回来,真是,快、快,就等你了!”
“知道了,不就是哥哥的婚事?我替你打听好了,他们打算秋天结婚,先在这边办了,了你的心愿,再去纽约办,了了子莘爸妈心愿。吉服、婚纱、首饰我都包了,也过了子莘的法眼,这会子厂子里正选料开工呢。误不了你做婆婆,妈。我换换衣服就下来。”司琴笑着说。
“哟,还是你上心,好、好、好,那快来,我们还有正经事呢!”宋韵说着往餐厅去了,餐厅里立刻传来她兴高采烈的声音,宣布司琴刚告诉她的消息。
司琴换好衣服下来,餐桌上已经开吃,司琴自己乘碗饭,在三叔和父母对面坐下,拿起筷子。
宋韵看着她高兴地问:“你是和你哥谈过了?还是和他们谈过?”
司琴咽下嘴里的饭:“和子莘谈过,哥哥应该没意见,我让他们在这边一直待到办完婚礼,子莘看起来没意见。”
“那就是说他们的婚事铁板顶钉了?啊呀,那得快把证领了,真是的,先应该叫他们去领了证再去玩,瞧我这脑筋,司琴,你知道也不提醒我一下。真是的!”宋韵看着对面的女儿说,“好了,你先说说他们想怎么办?”
司琴嚼着嘴里的菜看着母亲。
“好了,你一会儿再吃,晚一点吃,不会死的!”宋韵不耐烦起来。
司琴放下碗筷,“我和子莘谈了一下,推荐她回村里去办婚事。一来爸刚退休,没有必要在城里办这事,二来子莘也不习惯这些官场面,她同意了,要求一切从简,有个仪式就好。所以不出意外,我想九月就给他们办婚事吧,还有小半年。城里的新房是现成的,去年建成的别墅区我留着两个独栋,送给他们一栋做新房,过户一下就行了。等他们回来去挑一下要哪栋就好。村里就在老宅里办一下仪式就好,你看行吗?爸。”
“如果他们觉得好,就行。在村里办婚事还是按司明那样,我们三天流水席,其它一切从简。”独孤雷震笑着说,“真是,没想到这么着就要办婚事了,司琴你想得周全。老三,你说呢?”
“行啊,城里的新房有了,村里就收拾一下茶花阁吧。”独孤雷鸣笑着,“也不可以太简单了,毕竟子莘父母兄弟们会来,别让子莘委屈了。”
“说到房子,司琴也真是,当初要是按你大舅妈的话,在那边盖几栋房子多好。哎,算了过去的事情。现在你哥哥结婚,就是成家立业了,我的想法呢,如果能把他们留在这边当然好,不过这个想法我也知道不合时宜。不过也不好让子莘家小瞧了我们和你哥哥去。我想啊,这家里的事情是不是拿些给你哥哥他们做?这样也有个事情让他们常回来,不然真就是见不着了。”
独孤雷震看着宋韵,原来她要说的正事在这里,不过倒也是个好想法,就问:“你想让他做什么?”
“这就看司琴了,你觉得你哥哥合适做那些?才开始别让他做太伤脑筋的,轻松些,两边跑,也不冷落了子莘家,可好?”宋韵看着司琴,“我们拿个公司给你哥哥先做着,我看进出口的那块吧,那个制药公司,你哥哥不是学医的?制药公司不是正好?”
“妈,那个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有雁南的股份,我可以请总经理、可以雇工程师,但是,不能把它随意给谁。”司琴看着母亲说,“再说还要看看哥哥愿不愿意呢。我听他的意思还是要做医生的……”
“怎么那么多话?他没试过怎么知道愿不愿意,喜不喜欢?你可以做,你哥读那么多书还不可以?你比你哥聪明?那怎么是你哥读了北大,又留学,不是你?还有,我看子莘也是画画的,那间设计公司交给她也行吧,等他们结婚后就交给她做,这样他们在这边都有事做,时间一长自然就留下来了。家里那么多事情,我看你也忙不过来,拿几样给他们帮你分担不是很好?你一个女孩子,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去走走,找个男朋友,家里也不会少你嫁妆,你守着这些公司干什么?”宋韵打断司琴看着她说出一大段话来,餐厅里一下子雅雀无声。
司琴奇怪地看着妈妈,转头看看父亲问:“爸也是这个意思?”
“废话,你爸当然也是这个意思,你看看,小丽比你小,可孩子都两岁了,人是事业生活都不耽误,你呢?现在是大好时机,你哥回来,外边的事情也还没有定,最好是吧,拿这边的事情绊住他,你也轻松些,又可以把他留下来,有什么不好?这些年你也累,我知道,你也该像妩颜她们到处走走,看看,玩玩,像个女孩子那样,多好。”宋韵看着司琴说,“你看看你现在,每天累得饭都没时间吃,家里的事情有男孩子们就好了。”
“司琴,如果你哥哥肯和你分担我不反对,能把他们留下来也是我的想法。你妈妈直白了些,不过有她的道理。你这些年辛苦创下的事业我们都看在眼里,如果一下子放下,也确实不容易。我希望你考虑你妈妈的意见。”独孤雷震认真地看着女儿说。
司琴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听父亲说完,看看外婆和三叔,她的嘴角努力起来,独孤雷鸣仿佛又看到她对付雁南的场面,不觉得心里凉飕飕的,大事不好!
“爸妈,你们忘了一件事,你们说的这几家公司和家里没什么关系,那是我自己一手成立起来的。就现在来说,我不会把它们交给任何人,它们的运作不是玩笑,关乎许多人的利益和生存。我自己创下的公司,我自己全权负责,这个我也和子莘说清楚了,她也明白理、解我的想法。”司琴不慌不忙地看着父母说。
“什么你的公司?哪样是你的?你还和子莘说了?说了什么?是子莘同意结婚前说的,还是之后说的?怎么不问问我们,你真是目无长辈!自作主张,你这条命都是我们给的,这家里有什么是你的!”宋韵看着司琴叫起来,“还真是你舅妈说的,没大没小!”
“法律上是我的就是我的,不会交给谁,你可以再打我一顿,再把我打得头破血流,不过,我还是不会把我的公司交给任何人。要怪就怪你生下我时没捏死我,当初没打死我。”司琴冷冷地说完站起来,离开餐桌。
“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独孤司琴!”独孤雷震咆哮起来。
“舅妈说?好,你们不曾把我当人看,那么我就照做吧,我名下的公司,谁我也不给,我走就是。”司琴头也不回地离开屋子。
“这、这、这算什么?我怎么会有这么个女儿!”宋韵气的话都说不上来。
“好了,好了,你也别急,你这么着急地说,她自然一下子转不过来了,我们慢慢在做工作吧。”独孤雷震安慰着妻子说。
“好吧,好吧。老三你去劝劝她,什么时候这家里的公司就都是她的了?还好这回说开了,不然以后还得了!”宋韵气得浑身打颤。
“嫂嫂,你别急,如果司斌他们肯回来家里做事,我这边有的是事做,他想做贸易也好,做实业也好,随他。司明也一直希望有人帮忙,司斌也是时候学学生意经了。”独孤雷鸣笑着说。
“你说说,你还在跟前,她就说她的、她的,什么都是她的了,这像什么话?”宋韵接过丈夫递给她的杯子喝口水,喘息着。
“要我说呀,司琴的话不错,你说的那些公司,还真是司琴的,和她三叔你们本钱的事情没有半点瓜葛。”老太太突然悠悠地说,“我说的,你们想想可是?你想现在把事情送出去,人会不会接?接下来不出三五年,还是不是这家里的?子莘的来头和雁南差不多吧?不同的只是她找的司斌,谈婚论嫁。司琴那大舅妈、小舅妈你还是别提罢,我看你那脑子还不抵我这老太太。司琴的就是司琴的,我赞同,她当初没要你们一分钱,在我的房子里起的事,我乐意给她用,她还付了我房租,两清,和这家里没什么瓜葛。若不然,她是在我房子里开始的事情,按你的想法,你那几个哥哥嫂嫂、侄儿侄女都有份了。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糊涂的,司琴去哪里读书,出不出国和她做的事有什么关系?她是没本事出去?她若去了,又哪来你今天要倒贴出去的公司?白白给你当女儿,大事小事只记得找司琴,遇到这种事只记得叫司琴倒贴,有本事,自己挣来,你爱给谁,给谁。”说完上楼去了,丢下独孤雷震夫妇和独孤雷鸣面面相觑。
“真的和家里的没关系?老三。”独孤雷震缓过神来,看着弟弟问。
“真的,老太太说得对,司琴从来没来和我要过一分钱。百货公司、服装公司、珠宝公司、装饰公司、地产公司、投资公司、制药公司、海外工程公司,每一间都是独立的,和我们这边没有任何瓜葛。我当初好奇接手她的地产公司,要她到我的公司做事,这中间并没有任何经济往来,只是我们换了位置做事而已。”独孤雷鸣看着哥哥说:“还真是应了苏院长的话,司琴是个奇才。现在看来,从一开始,司琴就没想过要家里任何东西,她想要的,她自己挣。她只是没想到你们会这么直接从她手里抢,我看这会儿也别去烦她。不然她真怄气一走了之,我可不想几年见不着她。以她的本事,随便什么地方,三五年就是一番天地。再说,嫂子,你是怎么想到这主意的?这不像你的想法呀,以你的性子,会先去问问司斌。你有没有和他谈过?没你这么下彩礼的。”
“四嫂说子莘家在那边也是家大业大,怎么着司斌也该有像样的事情,才不会被人看不起,我就想着司琴手里那么多事,拿一两件给他哥哥也是合情合理。”宋韵看着手里的杯子说。
“她是不是说,比如投资咨询公司就很合适?有海外的生意,又和雁南合作,都是亲戚,保稳。”独孤雷鸣笑起来,看着嫂嫂问。
“你怎么知道?”宋韵抬头看着他问。
独孤雷鸣忍住笑说:“那公司是雁南抓住司琴的手,交给司斌大约就解了心头之恨。更何况那家公司现在握有香港、上海、北京、甚至欧洲、美洲的资产,司斌知道怎么做还好。不明白,那就是送到人嘴里的肥肉了,而司斌,绝对不知道怎么做。雁南在担心,子莘伯伯邀请司琴过去做客了罢?”
“我看那公司连个办公室都没有,那有你说的那么大生意,你在为司琴开脱吧?我知道你打小就宠着她,由着她。”宋韵看着独孤雷鸣不满地说。
“嫂嫂,换个说法,你认为雁南会为没有利润的公司投资?他会做没有好处的生意?会让他岳母知道他和司琴的合作?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让她知道?那家公司在深圳、香港都有办事处。”独孤雷鸣邹着眉头说。
“真是!”独孤雷震想了想,“好吧,这事先不提,等司斌回来问问他们的想法再说。这丫头也是小气,她那么多公司,拿一个出来给她哥哥会怎么样?”
独孤雷鸣一笑:“好了,我先走了,这事先到这儿吧,别把话传出去,你们知道你们今晚说的话传出去会怎么样?其他公司巴不得的好时机,把我们的客户抢走,把我们的员工抢走,谁都不会把自己的钱、前途压在一个外行身上。司琴的话是对的,那些公司的运作关系很多人的利益和生存,不是一家人的事。”
独孤雷震目瞪口呆地看着弟弟扬长而去,从未想到司琴原来不是自己眼中的样子。自己以为自己家的事,也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