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凌一如既往的热情,刚进门的,瓜子糖果水果就准备了一大堆,对陈珞是极为的亲昵,简直是当成亲生儿子看了。
很让陈珞意外的是,顾正居然在厨房里做饭了,身上围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和陈珞打招呼的时候,弄的陈珞一个目瞪口呆。
谁能想到,堂堂一地级市的市委书记,居然会有家庭妇男的一面。
而看肖凌满脸的笑以及顾飞脸上那明显的吃惊,陈珞就知道,这次肯定又是特级待遇了。
大概半个小时,顾正菜做好了,肖凌帮忙端上来,居然有八个菜,除了一个汤一个热拼盘之外,其他的都是家常菜,不过不管是色泽还是味道,都是极为好的。
陈珞笑着对顾正道:“真没想到伯父还有这么一手,今天真是好口福了。”一边说着,一边拿杯子倒酒,倒的是红酒,是他和顾飞来的路上,顺手买的。
顾正道:“不行了,老咯,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来吃,一会冷了就不好吃了。”
肖凌也是先给陈珞夹了一筷子菜,然后给顾飞夹一点。
这样的家庭氛围让陈珞觉得很窝心,吃吃喝喝也很随便,而顾飞呢,也早就习惯了父母对陈珞的念叨,习惯了父母对陈珞的好,见到这样的一幕,不仅不会在意,反而很是开心。
这时就听顾飞道:“妈,我看你对陈珞这么好,要不认干儿子得了。”
肖凌一听这话,就是眼前一亮,道:“可以吗?”然后满脸期待的看着陈珞,就连顾正,很是严肃的一张脸,都是微微意动。
陈珞摸着鼻子苦笑:“只怕是高攀了你们。”
肖凌赶紧道:“哪里会,多个这么好的儿子,只怕是开心都来不及呢。”
顾飞嘿嘿笑道:“看我妈多急,这事都还没成呢,就干儿子叫上了。”
这话一出,惹的顾正都是笑了起来。陈珞对顾飞一家的印象那是极好的,虽然在云山市属于*,但是丝毫没有那种特权的优越感,是如此的平易近人。
这时陈珞站了起来,拿着酒瓶给顾正和肖凌倒上酒,手里拿着杯子微微鞠躬,对二老道:“以后,如若二老不嫌弃的话,我就是你们两个的儿子,日后定然和顾飞一样的孝敬你们。”
肖凌呵呵的笑,和顾正相视一眼,二老拿起酒杯,也是将酒喝了下去。
无需繁琐的礼节,一切都是如此的水到渠成,而认了亲之后,肖凌的态度就更是亲昵了,顾正呢,在说话方面,也是放开不少。
吃了饭,陈珞陪同顾正在书房里下围棋。
顾正棋风稳健,稳扎稳打,步步为营,陈珞则是棋风尖锐,所向披靡,勇往直前。
两相对碰,厮杀惨烈。
只是最终,还是陈珞输了两子。
顾正手里捏着一棵棋子,看着陈珞,问道:“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陈珞道:“是我太过急躁了。”
顾正轻轻点了点头:“年轻人嘛,锋芒毕露,无所畏惧,这是一种非常不错的品性,我个人也是极为欣赏的,但是锋芒这种东西,本身也是一把双刃剑,弄的不好,就会割伤自己。”
陈珞面容微凛,道:“我记下了。”
顾正呵呵笑道:“我说这话,也不是规劝你什么,观你一路走来,不管是布局还是发展,都是眼光独到老辣,不难看出你胸中有丘壑,我这话,说不定对你不仅没用,反而还限制了你的思路,禁锢了你的发展范围。”
陈珞摇头,道:“我知道您也是为了我好,说起来,这一路走来,顺风顺水,未曾遭遇什么坎坷磨难,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有着一种盲目的鲁莽和自信,您这话,真是一语惊醒我这个梦中之人了。”
顾正听陈珞如此之说,自是欣慰,然后又道:“关于新任市长的消息,知道了吗?”
这个话题,才是二人此次谈话的重点。
陈珞点了点头,顾正就接着道:“潘家和温家,一直都是分属于两个阵营,而你与潘家又是走的如此之近,只怕温家这一次将那个温仁军运作过来,未必安了好心。”
陈珞笑道:“这点,对您有什么影响吗?”
顾正道:“我和潘东明离开云山市,不过是前后脚的区别,对我倒是没什么影响,不过怕是对你造成不良影响,这一点要注意一点。”
陈珞道:“我会的。”
他本也不是什么温良之人,不过这件事情,在还没开始之前,也没必要弄的风声鹤唳人心不安的。
顾正见陈珞如此说,就知道他自有自己的打算了,接着又说了说曙光集团的事情以及顾飞的那家网吧,听顾正的语气,虽然对顾飞不走仕途之路有些可惜,但是见着顾飞的成就,还是很欣慰的。
……
五月四号这天,新任云山市市长温仁军到任。
市委市政府开道迎接,以示欢迎,并且举行盛大的接风晚会。
一如陈珞之前所猜想的那样子,这一次来晚会的人,除了市政府的官员之外,更有云山市的商界名流,他,也是在邀请之列。
温仁军甫一来云山市,就摆出一副异常高的姿态,一方面是因为有燕京温家做靠山,希望借此可以拉拢一批人,打压一批人之外,另外的一个原因,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要针对陈珞了。
即便袁洪这种政治敏感度不强的人,坐在陈珞身边的时候,都是敏锐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新任市长上任,是大事,风风光光的是没错,但是弄此如此浩荡的阵仗,在云山市各界市长赴任的时候,却是没有过的。
这时就听袁洪凑在陈珞的耳边,压低声音道:“这个软饭市长,看样子不仅仅是会吃软饭那么简单的啊。”
陈珞笑:“不然也没资格来云山市了。”
袁洪又是道:“不过这样的举动,还是太过招摇了一点,树大招风啊,难道就不怕被人嫉恨。”
陈珞扬了扬下巴,道:“这里这么多的同僚,你一眼看过去,虽然众人都是各种羡慕,但是嫉恨,还真是没看见到。”
袁洪好奇:“这是为什么?”
陈珞道:“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以一百分为例,当你比别人高出五分的时候,别人会只是觉得你稍稍的优秀,会努力的赶超你,但是不会妒忌你;当你比别人高出五十分的时候,彼此的身份不再对等,那么各种妒忌的眼光就来了;然而,当你比别人高出一百分的时候,那个层次,已经到达了最巅峰,是别人无法超越和达到了的,那么,别人就不能在嫉恨你了,而只会羡慕你。”
袁洪听了这话,算是明白过来,感叹道:“这就是人心啊,真没想到,一个温家,随意下放一个市长,就能掀起如此大的风波。”
陈珞道:“你要知道,权利就是一棵树,各个枝节都是联系在一起,从来不是独立的,你以为这些官员这些商人是在看温仁军,实则不是,因为一个市长,真的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们看到的,是温家,是巴结上去之后,那数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而温仁军从一个区长升为市长,几乎可以说的上是一飞冲天了,他的这份富贵,都是温家给的,那么自然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被温家牵着鼻子走,这样子做,恐怕也并非出于他的本意。”
袁洪道:“那他造出这么大的声势,是要干吗?”
“选择,站队。”陈珞淡淡的道。
袁洪啧啧称叹:“如果单单是为了给在座的各位一个投奔的选择的话,那为何潘东明之前没有形成这样的效应?”
陈珞道:“很简单,当你遇见困难的时候,有两个人可以寻求到帮助,一个是老人,一个是中年人,你求谁?”
“自然是中年人。”袁洪想也没想就道。
陈珞点了点头:“这就对了,目前来看,燕京的潘家和温家,就是老人和中年人的差别。”
袁洪道:“温家老子不是还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珞打断:“你看到的,就是你看到的,而别人看到的,则是别人看到的,这样的话少说。”
袁洪脸色微微一变,却是不得不服气,这世上,有些人,生来与众不同,有些差别,不是想弥补就能弥补的。
而自然,在温仁军到任,云山市上下选择站队的时候,陈珞所说的这番话,对他而言,有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
少年人想法成熟,行事乖张,每每有令人意外之举。
但是纵观这一路陈珞的发展,一直都是在前进的,从未有过任何徘徊和犹豫,这就意味着,在制定发展计划的时候,陈珞的抉择,从来都是正确的,是精准的。
少年人的抉择,从来不曾出现过错误,而袁洪,也一直都坚定的相信着陈珞,认为他不会犯错,永远都不会。
那么,既然在这样的情况下,站在那一个队伍边上,还需要考虑吗?
不管怎样,除非真的输的一无所有,永世不可翻身,不然,他都是一直坚定的,站在陈珞的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