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昊和石惊天以及小虎走进天香楼大厅,石惊天看着一楼大堂里来来往往的荒宗弟子,啧啧说道:“这还是本皇子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的酒家呢。”
李明昊一开始楞了一下,没有听懂石惊天话里的含义,但李明昊也不傻,结合一下石惊天皇子的身份,一下子就明白了石惊天究竟在感慨些什么,苦笑着说道:“这也就是普通老百姓的水准了,只不过来这里吃饭的人从凡人换成了修仙者,跟你们皇宫还是没得比的。”
石惊天摇摇头,异常认真地说道:“不,你没有在皇宫里生活过所以你不知道,虽然我们看上去高人一等,身份贵重,但压在我们身上的担子可一点也不比你们少,从某些角度来看甚至我们要承受的更多。”
李明昊不可置否,转移话题说道:“我们先吃饭吧,你是想在楼下吃还是上楼找一个包间吃?”
石惊天经过刚才的对话,神态有些疲惫,原本想在楼下吃饭顺便感受这份与众不同的热闹场景,现在这份心情也早就烟消云散,淡淡地说道:“去包间吧。”
李明昊点点头,带着石惊天穿过人群走到大堂角落的楼梯入口处往楼上走去,小虎迈动四肢跟在李明昊身后,避开所有往来的人群,一点也没影响到他人。在路过柜台的时候李明昊扭头对闲着无事在那拨弄算盘的外门弟子说道:“记得往我平常去的地方送菜,菜式就和往常一样就行了,每个来两份。”
那个外门弟子平时经常和李明昊打交道,深知李明昊喜爱的菜式,拍着胸脯说道:“师兄您自便,菜很快就给您送来。”
李明昊和石惊天还有小虎来到包间内,石惊天看着房间内简单而又朴素的装饰,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径直走到窗边的位置上坐下,透过窗户看着荒宗集市上往来的人流,眼神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明昊从桌上的水壶里倒了一杯水递到石惊天面前,说道:“如果我刚才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那么我向你道歉,喝点水吧。”而小虎则是趴在李明昊身边的地上,慵懒地伸展四肢,看上去十分舒适的样子。
石惊天回过头来看向李明昊,眼神又恢复些许灵动,微笑说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是我反应有些过度了。”石惊天双手端起茶杯,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捏着杯身,左手手指托着杯底,对着杯子轻轻吹了几下后将水一饮而尽。
就在石惊天将茶杯放下的瞬间,包间的门被人打开,天香楼的弟子端着一道道美食对李明昊说道:“师兄您的菜来了。”并且在李明昊的示意下放在自己和石惊天面前。放完菜肴后,外门弟子恭敬地一鞠躬然后悄然离开包间,还不忘把门关好。
李明昊呵呵一笑,对石惊天说道:“菜来了,快趁热尝尝吧,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
石惊天看了李明昊一眼,说道:“石惊天,我的名字叫石惊天,你且记好了。”
李明昊正视石惊天一眼,说道:“那我就叫你石兄吧,我叫李明昊,请多指教。”
石惊天颔首,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菜放到自己碗中,然后再递到自己嘴里,整个过程中充斥着一股优雅的气息,不愧是从小经历优质教育的皇子殿下。
石惊天
细细咀嚼嘴里的菜肴,不自觉地扬起眉头,发出一丝赞叹的声音,说道:“好吃,不愧是顶级宗门,就连饭菜都比我之前吃过的要美味不少。”
李明昊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里身为皇室成员的石惊天每天的饮食应该比自己要更好才对,带着几分质疑的语气说道:“是吗?改天我带你去找我三师姐吃顿饭吧,我三师姐做的饭可是整个荒宗最美味的,哪怕是天香楼也比不了。”在李明昊话刚说完的瞬间,趴在地上的小虎轻声叫了一声,表示对李明昊的赞同。
“哦?”石惊天顿时来了兴致,询问道,“那你的这位这位三师姐是不是叫凌笑歌?”
李明昊大吃一惊,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
“果然如此,”石惊天得意地扬起嘴角,说道,“先前在楼下的时候那个申猛和我说过荒宗有位叫凌笑歌的师姐做饭特别好吃。”
李明昊连连点头,说道:“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感觉怪怪的。”
石惊天闻言,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笑着问道:“看起来你和那申猛之间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啊,说给我听听?”
李明昊挤出一丝笑容,摆手道:“都是一些幼稚的小打小闹,没什么好说的。”
石惊天皱眉道:“看你的样子也就和我差不多大吧,怎么说话这么老气?你会不会是某个老妖怪转世重修啊。”
李明昊正往嘴里倒水,听见石惊天这么说噗嗤一声将水全部喷出,咳嗽几声说道:“你想太多了。”
借由石惊天的这一句玩笑,李明昊和石惊天之间的那一丝距离感不知不觉消失不见,很快便打成一片,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友谊在不断加强。就在两人不断聊天的时候,李明昊吩咐下的饭菜也是一道一道接连不断地被人端上来,然后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被李明昊,石惊天还有小虎解决掉。
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人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俩人最后都吃撑了,分别坐在窗户两边,依靠在窗户两侧的柱子上,仰头看着夜空。
“话说你这次来荒宗是有什么任务吧?”许久,李明昊率先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石惊天眉毛一挑,没有正面回答李明昊的问题,反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李明昊伸出右手食指指向自己的脑袋,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这就是修士的直觉吧。”
石惊天笑出声来,说道:“直觉吗?本皇子平时最不信的就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李明昊咧嘴一笑,说道:“石兄,你别不信,直觉这种东西有时候还是蛮准的,我修行至今靠着直觉救了我好几次性命。也许你现在还没遇到需要直觉的时候,等时机到来的时候你就能明白我所说的含义了。”
石惊天噗嗤一笑,不可置否地说道:“既然你这直觉真的这么准的话,不如帮我预测一件事吧。”
“哦?什么事?”李明昊有些好奇地问道。
“帮我看看我大哥究竟会不会杀我。”石惊天自嘲地一笑,轻声说道。
轰!石惊天的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李明昊心中掀起巨大的波澜。李明昊惊愕地问道:“怎么会?你们不是兄弟吗?”
石惊天淡淡地说道:“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在每一个皇朝中,手足相残可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李明昊着实不能理解,为什么亲兄弟之间还要做什么手足相残的事情,直到南宫信给李明昊解释了一番后李明昊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所谓的权力,而这份权力足以使兄弟之间相互倒戈。
李明昊皱着眉对石惊天说道:“石兄,不要怪我多嘴,既然你们几兄弟之间早晚都要兵刃相对,为何不在他对你动手之前就把他给解决掉?”
石惊天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怒容,但很快就被一脸沮丧所替代,喃喃说道:“我怎么下得去手啊。大哥从小就特别照顾我,每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都是他挺身而出,替我遮风挡雨。现在二哥和三哥因为争夺嫡长子和大哥暗中作对,但大哥完全没有没有要责怪他们的意思,平日里见到了还会笑眯眯地跟他们打招呼,聊一些平日里发生的那些有意思的事情。这样和善的大哥,我不觉得他会对我动手,但我的内心这段时间来一直揣揣不安,总感觉有一把大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只要稍微一动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李明昊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石惊天。
石惊天幽幽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身边也有不少人劝我早点做好准备来跟大哥抗争,这次来荒宗其实也是抱着能和你们结交的心态来的。但是那可是从小对我照顾有加的亲哥啊,我怎么可能做到跟大哥敌对的境地啊。”
听到这,李明昊似乎有些理解石惊天的难处,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你的想法大致上我已经明白了,不过你真的这么确定你那大哥就算当上了皇帝也会像小时候那样对你这么照顾吗?”
“难道不会吗?”石惊天不解地问道。
“难道会吗?”李明昊反问道,一脸严肃,“我对你们皇室内部的情况不怎么了解,但我小的时候听村里的大叔们说过一句话,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其中的道理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我想这种类似的剧情在你们皇室的历史上发生了无数次,你怎么知道你大哥不会认为你有可能成为他的阻碍而先下手为强?”
“这……”石惊天毕竟也是一个聪明人,被李明昊这般一针见血地解析之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之前思维的漏洞。
李明昊继续说道:“退一步来讲,我知道你不想和你大哥为敌,但有了我们荒宗的帮助,就算你大哥想要对你动手,我们荒宗也足以保证你的安全。再说了,如果你走了天大的狗屎运真的成为了神汉王朝的下一任皇帝,你完全可以选择放过你大哥嘛。”
石惊天越听越有道理,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突然笑出声,右手猛然拍了一下李明昊的肩膀,笑骂道:“去你大爷的,我当皇帝怎么就成天大的狗屎运了?”
李明昊惊呆了,他没想到身为皇子的石惊天也能说出这样粗鄙的话语。
石惊天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头了,连忙对李明昊挤眉弄眼地说道:“刚才的那些可千万替我保密,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是会对我的形象造成不小的打击。”
李明昊微微颔首,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