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域,最南边,血手宗。身为东域所有宗门里面最为血腥残酷的宗门,血手宗内部的环境跟荒宗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看上去十分荒凉。一个个在路上往来的血手宗弟子神色冷漠,常常把武器随身带在身上,一旦遇到让自己烦心的,或者自己想挑战的人可以随时攻击。换句话说整个血手宗就像是一个蛊群,每一个血手宗弟子都是一个蛊虫,通过永无止尽地自相残杀从而挑选出蛊王。
这时,身为血手宗长老的阎魔一脸愁容地走出洞府,大步流星地通过一条条曲折蜿蜒的小路来到一处戒备森严的地方,立刻有人出来拦住阎魔,淡淡地说道:“通行令牌?”
阎魔面无表情地从怀里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水滴状红色令牌交给眼前的这个守卫,守卫仔细看了一眼然后将令牌还给阎魔,侧身让出身后的道路,说道:“阎魔长老请进,宗主大人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阎魔嗯了一声,将令牌收好之后快步走入通道内,只见眼前一亮,下一瞬自己出现在一个湖泊边上,湖泊中间有一个造型古朴的凉亭,凉亭和陆地之间有一道桥梁连接,而桥梁的入口正好在自己面前。
阎魔双眼眯起,隐约能够看见坐在凉亭上背对自己的血手总总主。阎魔也不知道为什么宗主要突然召见自己,但还是一步迈上桥梁,走向凉亭。
这座桥梁的长度较短,阎魔走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来到了凉亭内,看着正在闭目冥想的血手宗宗主,轻声说道:“宗主。”
血手总总主钱姚刚看上去比荒宗的宗主要年轻许多,但是气质平平,仿佛就只是一个寻常的中年人,但阎魔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钱姚刚的一呼一吸之间都似乎蕴含了强烈的灵力波动,一旦动起手来那势必是天崩地裂的场景。
钱姚刚睁开双眼,嘴角浮现出一丝平和的笑意,抬手说道:“阎魔长老来了?坐吧,在我们开始对话之前先等客人到来再说吧。”
阎魔被钱姚刚的话搞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坐在钱姚刚身前,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没过多久,一道洪亮的声音突然在阎魔和钱姚刚的耳畔回响:“哈哈哈哈,钱老魔,我没来晚吧?”
钱姚刚从座位上站起,对阎魔使了个眼色,然后对那声音的主人回应道:“切,路老鬼,我想我们越好的时间实在一个时辰之前吧?你这么多年来就从来没有准时到达过。”
阎魔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到钱姚刚身旁站好,同时一股幽蓝色的火焰从阎魔先前所坐的地方燃起,一个看上去和阎魔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从火焰里走出,身后还跟着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正是当初东域宗门大比时天魔宗的带队长老刘诞,想必这个年轻人就应该是天魔宗的宗主了。
刘诞一眼看到了阎魔的身影,微笑着说道:“阎魔长老,我们又见面了。”
阎魔冷哼一声,就
当作是和刘诞打过招呼了。
路老鬼,全名路年,是天魔宗的宗主,跟他的长相不同,其实是五大顶级宗门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了,之所以长成这副模样完全是因为他修炼的功法所导致的结果,而路年本身似乎也很中意自己现在的长相,嘴角一直挂着一副笑容。
路年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钱姚刚说道:“钱老魔,你这破地方也忒难找了,下次完全可以来我们天魔宗,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钱姚刚嗤笑一声,说道:“你可拉倒吧,你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才不稀罕去呢。”
路年毫不介意钱姚刚的话语,微微一笑,说道:“闲话到此为止,现在让我们开始说正事吧,你这次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钱姚刚脸色一板,沉声道:“你有听说过,荒兽的存在吗?”
荒宗,乾坤殿内,留着山羊胡的荒宗宗主脸色凝重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身边则是执法长老莫不悔以及给李明昊熔炼葬花飞剑的孟浪。
宗主神色肃穆,对莫不悔和孟浪说道:“自从我接替宗主这一职位之后,已经过了一百九十九年了,明年的今天便是一个新的五百年了,那是我们荒宗将会有整个东域都难得一见的异变。”
石毅一脸疑惑,根本搞不清楚宗主究竟在讲些什么。而石毅身旁的孟浪,毕竟年龄较大,对于荒宗的一些隐秘比石毅要更清楚,若有所思地说道:“宗主你说的应该是我们荒宗的镇宗神兽——荒兽吧?”
“镇宗神兽?荒兽?我越来越迷糊了。”石毅挠挠头,二丈摸不着头脑地说道。
宗主早就猜到了石毅会有这样的反应,哈哈笑道:“师弟你不知道很正常,关于荒兽的事情我也是接替了宗主职位之后才知道的事情。两千年前,我们荒宗的开宗祖师荒真人在东域历练的时候遇到了正值壮年的荒兽,双方经过多次交手之后竟然产生了一种心心相惜的情感,而荒真人也在荒兽的帮助下开宗立派,建立了如今的荒宗,而荒兽也是在荒真人的请求下留在荒宗作为我们荒宗的镇宗神兽守护着宗门。”
石毅缓缓点头,想不到荒宗还有这么多自己所不知道的隐秘,而孟浪则是一针见血地提出了关键性的问题,说道:“宗主,想必你刚才所说的异变就是指荒兽苏醒吧?可是为什么荒兽会沉睡五百年才醒过来呢?”
宗主颔首道:“当年的荒真人在整个东域几乎可以算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可就是这样的祖师爷依旧因为寿命耗尽而去世,这给荒兽产生了不小的打击,在那之后荒兽就开始经常闭关,一次就是五百年。”
石毅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想不到这荒兽如此至情至性,我们荒宗能有这样的镇宗神兽也算是一件幸事。”
宗主竖起右手食指,说道:“一年后,当荒兽从闭关中苏醒之后,不光会带来非常罕见的灵力洪流,只要把握住
这个机会,我们整个荒宗的平均实力都会有不小的提升。不光如此,荒兽还会挑选合适的有缘人传授荒真人当年的修炼经验以及一些功法武技,无论是长老还是弟子都有可能被选中,人人平等。”
“竟有这种好事?”石毅一喜,连忙说道,“那我可要督促我那两个徒弟好好修炼,说不定到时候可以得到荒兽的青睐。”
宗主微微一笑,说道:“那么师弟你可要好好努力。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想开始着手布置一些防护手段,以防有些人心怀不轨。过一会我会再找莫师弟商量一下护宗阵法的事情,提早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
孟浪问道:“荒兽的事情除了我们荒宗应该没有别人知道了吧?宗主这样子会不会太过小心了?”
宗主摇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完全不会,你要知道,荒真人和荒兽当年所处的那个年代肯定有人亲眼见过荒兽的模样,万一被记录下来流传至今,那就意味着除了我们还有人知道荒兽的事情。至少据我所知血手宗的那个姓钱的家伙就对我们荒宗的一些隐秘非常感兴趣,这近百年来总是通过各种手段收集这些资料,估计荒兽的存在十有八九他们也都知道了。”
石毅手指摩挲着下巴,喃喃说道:“这就是未雨绸缪啊,感觉整个东域马上就不太平了。”
孟浪赞同道:“确实,老头子我一把年纪了也能感受到这其中蕴含的血腥味道,一定得做好完全的准备才行。”
血手宗,凉亭内,路年听完钱姚刚对荒兽的讲述之后,皱眉说道:“钱老魔,这荒兽要是真的像你说的这么厉害的话为什么还要找我天魔宗一起?你血手宗一家独大不好吗?”
钱姚刚摇头说道:“路老鬼,你也太小看荒宗了,身为五大顶级宗门的其中一员,荒宗的底蕴可不比我们任何一个宗门差啊,而且根据我的情报来看缥缈阁有意要和荒宗交好,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一旦荒宗有了缥缈阁的帮助,我们两家联合起来都不一定能吃的掉,最好能够把合欢宗的那群家伙给拉下水。”
路年嘿嘿一笑,说道:“这个好说,那个老妖婆曾经欠我一个人情,刚好趁这个机会让她把人情给还了吧。”
“好!”钱姚刚右手握拳,兴奋道:“那我们就好好准备一下,一年后去荒宗夺得属于我们自己的造化。”
路年颔首,缓缓说道:“这可是一件大事,不能操之过急,我先回去联系那个老妖婆,下次见面在讨论一些细节。”说着,路年抬手一挥,一团冥火包裹在自己和刘诞身上,两人消失不见,只剩钱姚刚和阎魔两人呆在凉亭中。
“这就是宗主你找我的事情吗?”阎魔对钱姚刚问道。
钱姚刚颔首,说道:“没错,你作为我们血手宗最年轻的长老,潜力无穷。我希望你能在这次行动中得到足够大的好处,从而接替我的位置继续庇护血手宗百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