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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头望向一旁已目瞪口呆了数分钟、还持续在震惊中的林一函。
听说,这小兄弟是那仙人的徒弟。
诶,也不知福缘有多大,修了几辈子的善,才在这辈子有如此奇缘!
摇了摇头,季平山不知是失落、还是羡慕的叹了口气,转头望着徐元。
徐元正对着被唤出来的安北城隍,正作了一揖,道:“城隍大人,徐某多有叨扰,还请大人勿怪罪。”
城隍爷赶紧摇摇头。
本来徐元将他以拘神之发唤出来是有些不舒服,但在出来后、望见周围这场景、这么浓重的妖气,还有天空中余留的庚金雷霆之气,立马就清醒了!
这是刚刚经过一场大战啊!
城中入妖邪,首罪在他!
徐元已替他收拾了,而且还先道过一声歉,城隍爷心里自然是没了疙瘩的。
“上仙多礼了。”
城隍回道,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脸色半青半白的牛精,再看向徐元:“上仙,这妖邪身上煞气深重,为何不当场斩了…”
徐元长吐了一口气:“既在安北县地界内,妖邪所犯之罪自按城隍律法惩处,徐某不好自行惩罚。”
城隍爷点点头。
徐元这么一做,等于是给自己面子,也含带有让自己审讯这妖精的意思。
青牛精听两人对话,就这么轻易的把自己的生杀大权转交了,心里拔凉拔凉的。
给城隍爷还不如杀了我来得痛快!
依照自己犯下的杀孽,几乎每一案在安北县户簿都查的到,这么一算,每个刑法几乎都要来一圈!
青牛精双眼无神,求饶也不打算求了。
城隍爷的性子他们这些妖精都知晓,最是秉公执法!看不得妖鬼邪祟,自己求饶,反而让他们舒服。
尔后,城隍朝着四方下了道敕令,很快数名阴差就从远处而来,将被徐元束缚着的青牛精拉了下去。
城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对着徐元说道:“这判罚与行刑的结果、过程,上仙可要观之?”
徐元摇头。
我没事看那个干嘛?
“不必,徐某相信城隍爷定有分寸。”
“善。”城隍爷点头,露出一个笑容,朝周围看了一圈,在吴长文身上定了一眼,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林文宇与季平山大气不敢出,都有些本能的害怕,就像是阳人害怕阴气胜的东西。
阴阳相斥,对于城隍爷这种阴神,虽知道不是什么邪祟,但还是很难提的起亲近的念头。
吴长文则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城隍爷这一眼,吴长文在其中没有看见恶意,更多的似乎是…肯定。
肯定自己所做的事?
“上仙,小神在此就不再多叨扰了。”
看着青牛精被阴差带往阴界后,城隍拱手对着徐元,见徐元点过头,城隍爷也不多滞留阳间,化为一道幽冥长虹掠离。
城隍走后几个呼吸内,众人都不敢多说什么。
吴长文更是久久没反应过来,原来这次宴席中,身份地位最大的不是林文宇,而是这名被自己认为是“书法大家”的徐元!
那,上仙的画还会不会卖给我…
吴长文眼神有些恍惚。
徐元望着面前这已算是半废墟的庭院,双手负于身后,有些唏嘘,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季平山踌躇着向前走了一步,不知该和城隍一样唤上仙还是唤先生,但想了想,最终还是觉得先生更显得关系近些:
“徐…先生,今日多谢先生出手相助,贫道感激不尽!”
林文宇与那两名随从此时也反应过来,齐齐拱手道:“多谢先生相助!”
徐元笑了笑:“不必了,除魔卫道,本分尔。”
望着面前几人不自在的样子,徐元也不打算继续待着了,本来就只想着蹭顿饭,没想到还兼职当了回打手!
向吴长文道了份不是,再同几人简单道了几句别,徐元就打算带着林一函开溜了。
林一函这孩子也是,一点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气魄都没有!一直处于出神状态,直到徐元叫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出了府邸,朝后望了眼,徐元一笑。
既然出了门,那这麻烦后事就不归自己管了,经此一夜,这府邸还得重新翻修,难呐。
……
走着夜路,不知为何徐元心里也舒畅了一些。
倒是林一函,从出了门,脑子清醒过来后嘴巴就没停了。
“先…生,你真的是仙人吗?”
“听传闻说,仙人都会腾云驾雾!你会吗?”
“如果会,能不能带我一个啊?”
“还有还有,那雷霆、那城隍,都是先生你唤出来的吗?”
“对了先生,你会不会使剑啊?”
“能不能教我使剑?”
“我想和先生一样厉害,除魔卫道!”
徐元脚步忽然停下,看着林一函。
林一函感觉到什么,也停了下来,眨巴眨巴眼看着徐元,以为是徐元觉得自己话太多,又要说自己了,于是挠了挠头,。
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徐元开口。
“你想学?”
林一函:!!!
林一函此刻整个脑子仿佛突然懵了!完全没想到徐元会问这句话,但还是下意识就回答出来:
“想!”
徐元轻笑一声:“明日,明日我就教你怎么使…怎么用剑。”
!
!
“好!”
林一函欣喜若狂!
先生…这是肯收我为徒了?!
这么轻松?
没有其它试炼?
看先生的表情…应是没有吧?
这种突然被幸福砸中的感觉真是…
舒坦!
徐元淡笑着看林一函沉浸在喜悦中,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想起那句名言:
有钱人的快乐就是如此朴实无华。
‘开了挂的快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
回到客栈里,小厮等都已休息,只有掌柜还在内算着算盘。
见徐元两人进来,掌柜笑着打了声招呼,闲聊了几句,目送着两人上了楼梯,揉了揉眉头看向门外,念道:
“明明没落雨,怎的刚刚打了如此大的霹雳?”
……
两人各进了厢房休息后,徐元盘坐在床上,冥想着给林一函找个什么法门。
刚刚在路上那么一段话也不是完全无心的,至少林一函肯定是打着“有就最好,没有算了”的算盘,只是刚好徐元心情舒畅接下了。
接下了,那就顺便给他找一门剑法。
不说那些耳熟能详的圣人剑法、或是大罗金仙所创的剑法,那些剑法所需的根骨以及灵气要求都极高,不仅需要习剑天才,还需要洞天灵地,不是徐元能够有的。
反正林一函还未入修行一途,不想那些长远的事,挑选一门打练根基的剑法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