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幽龙魂,妖兽族的妖君第一人,等同于元心那种境界的存在。而且,旱幽龙魂是整个妖界,除了兽神以外,第一个让妖皇流血的怪物,因为他比元心拥有更强的天赋,更好的血脉与更残酷的毅力,若不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这妖君第一人的名头,恐怕还落不到元心头上去。
可是,这样一个让人避之不及的家伙,竟被慕洛当作评价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冷漠人类的垫脚石,而且还称之不如那个讨厌的人族,别说是鬼影黑狐这种心气极为高傲的家伙,就连智无极都是惊得不行,连连道:“这话说不得,这话可说不得……慕洛,虽然,我是说虽然。你和龙魂的关系是不错,但是,有些话能别乱说,还是不要乱说为好,否则那种层次的怪物翻脸,哪怕有同族和兄弟之情,他也不会饶你的xìng命。。”
“我心里有数。”慕洛闭上了眼睛不想继续说下去,智无极一见他的模样,也知道今rì的事实在是起落不断,他摸着自己下巴处的胡子,丝毫没有那所谓妖君风度的搓了搓,眼睛却透过窗户看向了外面,声音极低地喃喃道:“这场百年雨,也不知会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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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这是在看热闹?”狐魅寒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林凡,牙关都在打颤。
林凡则是淡淡一笑,露出一个‘你放心’的表情,“相信我。”
“……”
狐魅寒沉默了片刻,雨水拍打在她颤抖的身躯上,令她感到无比寒冷,最后几乎是吼着说道:“不,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她的眼睛盯着雨中的另外一个人影,那又厚又大的斗笠十分显眼,下面遮住了一半的眼睛正在和林凡对视。
正是元心君。
“看热闹为什么要夺下这座城?”狐魅寒的声音在颤抖,随后瞳孔突然一扩,尖叫道:“你,你拔剑干吗?!”
锵!
没等她的话说完,两道原本静止着的身影便在雨中碰撞到一处,剑光相交,摩擦出的是毁灭的波纹。两把剑附近的空间好像被一只大手撕裂,无数的细小裂痕扩散出去,让这雨势更显狰狞。
叮叮!轰!
两人一击之后,便又互相面无表情的持剑向对方斩去。两声尖锐的脆响惊动了空中yīn云,一道雷光爆开,声音炸响在空旷的街道上,微紫sè的光让那几具横躺在地的尸体周围扯出长长一条影子,和街zhōng yāng那两个消瘦人影呈现了一种诡异的景象。
“她很吵。”
元心君苍白的脸微微抬起,挥剑的手却没有半分停顿,那剑光划破夜sè,甚至都在雨里划出了一道半月形的弧度,每一滴水珠都能够化成杀人利器,蕴含十神之力。
这一击,充分将他妖君之首的实力展现了出来,而且也与林凡目前的实力相互持平,两人真正动手,怕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不过在面对元心这充满了杀意的一击时,林凡翻抬手腕,剑光耀眼无比,心之剑意发挥到了极致,快如奔雷的一剑粉碎面前那道半月形弧度,随即再次与元心手中的长剑撞在了一起。
两把长剑的撞击,并非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两个归一境的高手用全部力量攻击对方,光是余波都可能震死一尊妖王,而在两人长剑触碰的瞬间,林凡还要分心去保护狐魅寒,这种情况下,还能与元心战个平手已是极为不易。
而此时此刻的元心也是非常惊讶,本来循着气息追至此处,以为会碰上妖兽族的一位妖君,却没想到遇见的竟是如此陌生的面孔,不过对方实力之强更出乎了他的意料,在他看来,拥有如此实力的高手,绝不可能会是籍籍无名之辈,可是眼前这张陌生而且年轻得有些过分的脸庞却叫他心里惊疑起来,沉声问道:“你是人类?”
“是或不是,重要吗?”
“不重要,但你死或不死,对我而言却很重要。”
“真是残忍,不过你以为杀的死我?”
“杀不死,却要一试。”
“啰唆,来吧。”
两人之间的对话,就在大雨间急促响起,匆匆消逝,旋即便又是剑光人影迅速交错,每一波回荡在街道上的剑意,都仿佛能够撕毁这让人烦躁的雨夜,撕裂周围每一个活着的生命。
狐魅寒此刻脸sè苍白至极,吓的难以开口说话。假如不是林凡分心护她,恐怕现在她就会和那许多破碎成灰的房屋建筑一同,化成水流中的一堆污垢,就像从未出现过似得。
生死破灭,仅在两人两剑之间,演绎到了淋漓尽致的程度。妖力与归一之力漫天横飞,翻动**,雷声都因这两者的实力而躲藏了起来,空中的yīn云中心竟也被捅出了一个大窟窿,露出了逐渐清明的天sè,一丝天光照shè下来,将街道上的黑暗和寒冷稍稍驱除几分,却也照亮了两个人脸上兴奋的神sè。
看到他们的表情,狐魅寒不禁打了个寒颤,喃喃道:“疯子,真是个疯子!”
她说的没错,林凡心中疯狂,但头脑却异常冷静。他明白,想要进入妖皇宫绝非说说那么简单,至少要了解八大妖君的实力,并且借机重创其中数位,才有机会偷这个空子,在妖皇闭关时进入妖皇宫,博得使用化魂池的机会。
然而,眼前这个家伙,却给了林凡极为意外的惊喜。
“你应该就是妖君之首,元心君吧。”林凡躲开元心那极快的长剑以后,脸上突然露出一道微笑,翘着嘴角道:“能和第一妖君交手,我倍感荣幸。”
“鱼,你太吵了。”
元心眯着带有混沌sè彩的双眼,长剑一震,雨势再次破碎,庞大的死亡之力化成了救赎光芒,吸附在元心体表,让他的力量节节攀升,竟是给了林凡一种压抑的感觉。
“愿你的罪恶,能够被救赎之光宽恕,你的灵魂将投入冥土,受到死亡的惩罚,愿我之长剑,能斩断你的罪根。”
元心似乎呢喃般的声音,竟如惊雷般响彻整条街道。林凡闻声,瞳孔迅速扩大,黑sè光芒翻腾嘶吼,有位强大的存在隔着遥远的虚空伸出手掌,让时间与空间一起静止,显现出了通天的威能。
原本举起长剑,准备动用杀招的元心浑身一颤,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神情,看着林凡身后那尊高大的身影,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我名死亡!”
那个身影依旧没有面容,但他的声音却不再飘渺,吐气开声,短短四个字飘荡在静止的雨夜,一道圆形波纹扩散出去,四处都呈现了凋零与死亡的景象,其威势锐不可当,宛如天怒般让人感受到自己的弱小。
元心沉吸口气,步伐飘然快速的向后退去,嘴角已经淌出了鲜血,直到那波纹越过他的身体,击向茫茫夜空时,他才忍不住呕出一口血花。
哗哗!
黑sè人影突兀的出现,又毫无预兆的消失。雨继续下着,没有察觉到刚才那一刹那的变故,狐魅寒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苍白,显然也没有发现之前林凡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影,他只是开口吐出四个字,便让妖族的第一妖君口呕鲜血,爆退百步。
“服了。”元心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黯淡无光,却没有任何恼怒之sè,平静得有些冷漠。
林凡望着他,右手持剑斜指地面,雨水顺着剑尖一滴一滴混入了水流,那细弱的声音仿佛能够敲打进人的心里,格外奇怪。
最后,林凡笑了笑,旁若无人地将长剑重新固定在背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希望还能再和你交手。”
“那时你我只会有一个活着离开。”元心抛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雨夜。
他来的奇怪,走的也干脆,直到林凡吐出第一口血时,狐魅寒才回过神,并确定了那恐怖的家伙已经离开了这里。
不过,她第一次见到林凡受伤,却是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你不要紧吧?”
“不要紧。”林凡拭去鲜血,手指上的红痕很快就被雨水淋去。狐魅寒有些后怕道:“你太鲁莽了,元心可是能和兽神交手还没有死的怪物,和他动手,你没有必胜的把握,就不要拿自己的xìng命开玩笑。”
“他,能奈我何?”
林凡翘着唇角,眼神里透露出不可一世的傲然,狐魅寒看了看他,心里并不讨厌,不过却还是劝诫道:“这次你只是受了些轻伤,下次最好不要这么鲁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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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走了很远很远,直到确认身后不会再有人跟上来时,元心才略有些疲惫的停住脚步,体内雄厚的妖元疯狂运作,将那一股郁气和淤血包裹着,一口喷了出去。
散发着腥味的淤血洒进雨水,很快就随着水流化开,消失不见。而元心的脸上则是带着几分余悸,回身望去,雨势茫茫,不见来时之路,可那种死亡的气息依旧未曾淡化,反而像是伫立千万年的墓碑,永存威严。
“那便是死亡之主的真貌吗。”元心满脸惘然,嘴里的腥甜味道此时也有些发苦,喃喃的声音传了出去,“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