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子骑术精湛,身子藏在马后,躲开箭矢。一手持着缰绳,一手捞起沈牧,打马往山坡上奔。
宗明和马忠则护着马车,一边回射,一边往沈牧的方向聚来。
沈牧这一跌只栽的头晕眼花,待被马林子揽上马背,才稍稍缓过神来。
沈牧扫了一眼,发现四周并无人影,却不知那些人藏在什么地方。
沈牧扬声道:“宗明,瞧见人了么?”
宗明道:“树上。”
沈牧听他这么一说,才发现那一颗颗绿松枝上隐隐藏着许多弓手,因枝叶茂密,又兼之马儿跑的飞快,竟没有发现那树上藏着人。
沈牧看了一眼四周,见山坡斜角有堆裸露巨石。沈牧拍了拍马林子的背,指着巨石方向。
马林子心领神会,打马往巨石急奔。
沈牧同时扬声道:“兄弟们,往石头后面躲。”
众人闻言,一边回弓射箭,一边策马奔腾。
躲在树上的弓箭手占着地利优势,瞄准了五龙山的人所奔方向就是一轮齐射。登时又有两人中箭。
马忠见有人落马,赶着马车挡在前方,扬声道:“跟着我走。”
落马的几人相互搀扶,再马车的遮挡下,缓缓向巨石堆后移动。
树上的弓箭手见状,调转弓箭,瞄准了马忠“咻咻”射来数箭。
马忠一边赶车,一边躲避弓箭,一个不慎,右臂中了一箭。
沈牧见着,连忙使宗明等几个已躲好的兄弟射箭掩护。
又脱下外衣,扯了一根木棍,将外衣搭在木棍上,竖再马背上,冲着马儿屁股一拍。那马儿“嘚嘚”急奔而去。
树上的弓手见有人逃脱,连忙张弓来射。
只一轮箭雨,那马中了几箭,往前跑了几步,轰然倒下。
就这一瞬之间,马忠已护着受伤的兄弟,到了巨石堆后。
沈牧见这一阵竟损了三名兄弟,心中难过不已,使人先帮马忠止血。
沈牧道:“小马哥,瞧着来人多少了么?”
马林子道:“太急了,看不清。”
宗明回了一箭,矮下身子道:“瞧这箭矢密度,应该有二十人左右。”
沈牧道:“奇怪,按说七星寨的人不会有这么快的反应,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沈牧着急了解对方虚实,慢慢探出脑袋。他这头还没有探出。便听到头顶“咻”的一声,飞过一支箭矢。幸得他蹲的及时,这颗脑袋才免去爆头之灾!
宗明道:“沈先生小心,对方箭术精湛,应是来头不小。”
沈牧道:“这定州府境内,除了七星寨,应该没人和咱们结过梁子。我又一直走的都是小路,怎么这伙人却能在这里埋伏咱们?”
马林子道:“沈先生都想不通的事,咱们就更不知道了。”
沈牧道:“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这伙人恐怕是冲着七星寨这件东西来的。忠哥,你怎么样了?”
马忠早已折断箭矢,用衣带缠上几圈,听见沈牧关心,道:“沈先生,咱们事,这种小伤,搁兄弟身上算不
得什么。”
沈牧“嗯”了一声,对离马车最近的石勇道:“勇哥,麻烦你,将那锦盒取来。”
石勇道了身好,俯下身子,将锦盒抱下马车。
沈牧打开锦盒,小心取出珊瑚。叫马林子脱了外套,小心包裹起来。又捡起一块山石,放在锦盒内。
沈牧道:“咱们挖个坑,将它先埋起来。这东西事关重大,万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否则这一遭咱们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话间,伸手吧啦身边的泥土。
石勇等人连忙帮着徒手挖坑,将那珊瑚小心埋在土中。沈牧怕折坏了珊瑚,又叫宗明也脱了外衣,垫了好几层,才缓缓盖上泥土。末了找了一块大石头,横在洞上面。既不压着泥土,又叫人难以发现。
他们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树上的弓箭手依旧在不时的射来箭矢。宗明则带着人还击。
沈牧将锦盒放回马车,看了一眼身后的山坡,扬声道:“翻过这座山,是什么地方?有人知道么?”
马林子等人摇头不知。
他们皆非定州府人,哪里晓得这里情况。
前方道路被弓手伏击,那是定然没有办法走了。唯今之计,只能绕过这座山头,却不知前方路况如何。这伙人能够在这里埋伏五龙山一行,怕是早有准备,再不清楚情况之前,沈牧断然不敢随意行事。
万一,山后面的路崎岖坎坷,更无东西阻挡,那自己这些人,不就成了活靶子。
沈牧道:“小马哥,你骑术最好,回头我和大伙掩护你,烦你到山后瞧瞧,若是有路可走,你以哨声作信号,大伙儿便撤过去。”
马林子道了声好,矮身牵过一匹马儿,准备随时冲上山去。
沈牧冲着五龙山众人道:“听我信号,我喊一二三,大伙儿一起放箭。”
宗明等人应了一声,竖起耳朵听着沈牧数数。
“一、二、三。放箭!”
十来个人,同时张弓搭箭,冲着树上那些弓箭手射去。
马林子乘此间隙,翻身一跃,纵马而去。
他骑马上山,如履平地一般,绕着树木,左躲右闪,转眼已经脱离了弓箭射击的范围。
树上躲藏的弓手见着有人逃离,当即便有六人跃下树来,搭箭再弦,急奔追逐。
宗明瞧得仔细,“咻咻”连发两箭,箭矢如生了眼睛一般,立时就有两名黑衣蒙面的弓手中箭倒地。
余下四人识得厉害,连忙躲在树后。
沈牧见着,不禁对宗明竖起拇指。
便在此时,一阵马蹄之声,林子里又奔出二十多名骑士来。
树上弓手见着来人,齐齐落下身来。冲着为首骑士拜了一拜,齐声道了声:“公子!”
那名骑士身着淡蓝色的华服,剑眉星目,颇有英气。
他冲着二十多名弓手一招手,那些弓手立刻四散开来,张开弓箭,瞄准五龙山众人躲藏之处。
那骑士按住马匹,扬声道:“沈先生,可否出来搭个话!”
沈牧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眉头一皱,偷眼瞧去,但却发现
并不识得来人。
沈牧方要起身回复,便被石勇拉住,石勇道:“沈先生,小心有诈。”
那骑士等了片刻,不了有人回答,续道:“沈先生,听闻你足智多谋,在下久仰大名,今日特来拜会。沈先生,还请现身搭个话,万一咱们聊的来,这事情不就好办了么!”
那人说的随意,言语之间透着威胁之意,眼下受制于人,若不现身的话,他们四十多人围攻过来,自己这十来个兄弟必然还会有所损伤。
沈牧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他沈牧是什么人,二十一世纪的良好青年,本来再大都市里做着一朝富贵的美梦,和众多八零、九零的祖国花朵一起朝九晚五,加班、喝酒、应酬。第二天还得早早起来洗漱,赶着早晨第一班地铁,继续每天的工作。他有梦想,想要成为二马一般的首富,他有能力,想着哪天也和乔帮主一样整出改变世界的工具。
可惜,上天给他开了一个玩笑。
一个全世界人都不曾相信,仅仅存在于玄幻小说当中的玩笑。
自打到了这个世界,沈牧就没有舒服的过一天。
被官兵围剿,千里迁徙,戏耍磨玗顶,火烧醉月楼……
似乎天生就是这般无奈,今天,原本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却不料被宁五叔说了个正着。“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行,既然被人所困,我倒要看看困住自己的人是何方神圣。这样即便死了,也好过做个糊涂鬼。
沈牧思绪方毕,顿觉自己有种大义凛然,慷慨赴义的模样。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嗐,什么和什么……
沈牧止住胡思乱想,抱拳道:“在下便是沈牧,不知足下何人。为何为难我五龙山!”
那人笑了一声道:“原来沈先生竟如此年纪,倒教我更加佩服。”
沈牧微微一怔,听那人这么一说,倒不是七星寨的人。如果那人来自七星寨,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年纪。
沈牧道:“足下似乎不是七星寨的门徒吧?”
那人道:“七星寨?哈哈哈哈……”他不停的笑着,似乎沈牧这句话是天大的笑话一般。
忽的,他止住了笑声,一抬头,目光阴冷冷的看着沈牧,道:“听着,我不属于你们当中任何一方。不过,我却很有兴趣让你成为我的朋友。”
沈牧嘿嘿一笑,道:“朋友,有这么对待朋友的么?”他指了指围在四周的黑衣人。
那人道:“若是不动用些武力,只怕沈先生未必肯认真于我合作。”
沈牧道:“足下还没告知我你们的来路,又教沈某如何认真于你们合作?”
那人又是哈哈一笑,道:“沈先生果然非同寻常,有胆识,这也是我找你们合作的原因之一。你们区区几人就敢和七星寨较量,就是这份胆识,都叫道上的人好生佩服。火烧醉月楼,兵困列渔坡,戏耍钱公子……这些手笔,怕是都出自沈先生之手吧。”
沈牧微微一怔,这人到底是甚么来路,居然知道定州府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