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家支持正版)袁公子面色一冷,哼了一声,道:“降罪,若是我想给你们治罪,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跪在这里于本公子搭话么?”
杜汝海额头冒出一丝汗珠,道:“劳公子费心了!”
袁公子道:“西山道的四大寨怎么来的,杜当家应该心知肚明,莫要做了不该做的事,到时候大家都无法收场。圣人八月在云台山祭天时,有意无意的叫太子总领百官大典,瞧这意思许是来年就要退下来。新皇登基在即,朝中格局风云诡谲,四镇王爷更是蠢蠢欲动,西山道乱不得。慕容老匹夫毕竟不是善茬,他在南镇厉马秣兵多年,西山道又是他的根基所在,你们若是惹了大乱子,本公子也难以替你们收拾。眼下朝廷派我做这个安抚使,便是观察四镇王爷的态度。若是老爷子猜的不错,圣人再退位之前,是想拿四镇下手的。若真是动起手来,日后本公子尚有许多事情要仪仗你们去办。将来您们有功,我可寻个机会,再老爷子面前提及你的功劳,尔等位列朝堂便指日可待。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可听的懂?”
杜汝海道:“多谢袁公子抬爱,杜某心里明白,心里明白!”
袁公子道:“那几个不入流的混混,肯定是要处理的,至于怎么处理,用不着打打杀杀。我听说他们今儿在城外开了个甚么银庄,可有此事。”
杜汝海道:“公子明目达聪,逖听遐视,却有此事!”
袁公子道:“这银庄到底是个甚么东西。”
杜汝海道:“听小的们回话,说是存银子的地方。只要在那里存了银子,就能获得分成。说是一百两白银存一年后会得一百零五两,一万两白银存一年可得一万零五百两!听着意思,应是百钱回五!”
袁公子道:“这是甚么道理,只听说有放款于民间收利息的,却没听说有替人存钱给利息的。”
杜汝海道:“小人也不清楚,听人说些事是一个叫沈牧的人出的主意,这人原是五龙山的军师,五龙山流离西山道后,这人就只称沈先生了。听说其人读过几年书,早些时间中了秀才,却没有继续耕读,而是去了五龙山落草。”
袁公子哈哈一笑,道:“一个小小的秀才,懂得甚么经商之道。怕是这人疯了,赚到手里的钱,居然还有分给他人的道理,这恐怕是我这一趟听的最雅的笑话了。”他说完这句话,推了推身后的女子,那女子不知甚么时候,已经完全缠到他的身上。女人被他这样一推,甚为不满,哼了一声。不料那袁公子忽的扬起手来,“啪”的一声,掴的那女子半边脸红肿起来,喝道:“没瞧着老子正在说话,手揉哪里去了……”那女子幽怨一句,眼含泪花。袁公子又擦了她眼角泪水,续道:“待会儿,爷们再治的你欲死欲仙!”那女子转哭为笑,身子贴上袁公子,一团酥胸,磨得袁公子意乱情迷。
杜汝海等了等,方道:“小人也不知这人究竟在想些甚么。”
袁公子道:“可有人存了银子
。”
杜汝海道:“本是没有的,但后来一连来了五六波人存了银子,拿了契约走了。许多商贾见有利可图,又真有人存银子,便有十几户人办理了契约手续。想来之前那五六波人,应是五龙山自己人所扮,故意诱惑旁人。”
袁公子沉吟片刻,道:“这么说来,我倒有个办法可以兵不血刃拿下他们!”
杜汝海道:“公子请指点迷津。”
袁公子道:“明儿你使人通禀各大寨子,令他们全都在那个甚么银庄里存些钱,存的越多越好。我料想他们一定会将这些钱用在其他地方,否则不会有利润分给存钱的人。你们乘他们将银庄钱用出去之际,再一起找个理由,把钱全都提出来。届时他们没钱给……嘿嘿,接下来怎么做。就不用我说了吧。”
杜汝海道:“小人怕他卷款逃了,那就……”
袁公子骂道:“混账,你认为他们逃得出去么?眼下他们本本分分做买卖,公子我拿他们没有办法。只要他们敢逃,我便有理由将他们统统缉拿,整个云照国,再也不会有他们落脚的地方。你以为逃,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么?”
杜汝海道:“公子奇谋妙计,小人万分佩服。”
袁公子道:“行了,这事你们看着办吧。四镇王爷们还等着我去安抚,这里的事,千万别再往自己人身上捅刀子。”
杜汝海道:“请公子放心,小人定不负公子抬爱。”杜汝海顿了顿,续道:“我已令人准备了一辆马车,早前听闻公子奉召安抚使,想着公子舟车劳顿,小人就请工匠打造那辆马车,请公子笑纳。”
袁公子道:“那车架我瞧见了,杜当家想的周到!”
杜汝海道:“小人只盼公子和翠霞姑娘这一路能够舒心,就是最好不过了。”
袁公子道:“好。好。好。车好,翠霞姑娘也好。有劳杜当家了,时候不早了。你退下吧。”他早已被身后女子摩挲的心乱如麻,若非杜汝海二人尚在,只怕早已翻身,将那一具软玉,压在身下。
杜汝海怎会不解风情,道了声:“公子安歇,小人告退了。”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一旁一直不言不语的梁东成亦道了声:“公子安歇!”也退了出去。
杜汝海出了院子,脸色陡然大变,阴沉沉的瞪了一眼梁东成。梁东成自知此事难辞其咎,当即给了自己一巴掌,道:“大当家,怪我大意了。”
杜汝海见梁东成打的结实,心想毕竟是自家兄弟,知道错了便好,当即干咳一声道:“罢了。方才老五派人说那张飞虎还在牢里,你待会带人将他保出来,去问问李道长的情况。另外,回去之后叫老三、老四明日再演武堂等我。至于那个叫王杰的属下,交给老五处置,莫让我在看着他。”
梁东成道:“大当家,眼下磨玗顶已经没了。若是在这个时候对自家兄弟动手,只怕会叫其他山寨的人瞧不起,我以为还是家法伺候便好,用不着要了他性命。
”
杜汝海道:“你说的不无道理,这档口笼络人心最重要,但也不能失了七星寨的威严。就叫他受了家法,再放归乡里吧。你先回去按我说的办,我去趟府尹衙门。醉月楼这件事毕竟有些影响,府尹那里也需要有个交代。”
梁东成道了声“是”,引着杜汝海出了院落。
沈牧吃过晚饭,便敲开了宁寒的房门。
宁寒自从醒来之后,便试着运气疗伤,但无论他如何调息,体内的道炁始终无法正常流转,想是他一战耗尽道炁,那毒素如入无人之境,早已深入五脏六腑,纵是不能要他性命,但想使用道炁确是天方夜谭了。
好在保住一条性命,普天之下,或许只有一人可以帮他了!可惜眼下自己行动不便,那人又行踪飘忽不定,自五年前那场夺剑大战后,便无人知晓他的下落,自己想要找到他,只怕更是渺茫。
沈牧进到室内,拉了个椅子坐到床前,一双眼睛紧盯着宁寒。
宁寒被他盯得竟有些尴尬,直道:“你……你再瞧甚么?”宁寒知道,这个青年聪明的很,至于那个甚么心理观察,于那摄心术一般灵验。被他这么瞧,总是觉得可以看透人心的恐慌。
沈牧道:“我想请五叔给我一些答案。”
宁寒道:“甚么答案!”
沈牧道:“前一日五叔说过,这天下有大道之门,我想知道何为大道?”
宁寒长一口气,道:“怎么突然想知道这些?”
沈牧便将昨日所生一切,一一告知宁寒。甚么皮影化形,甚么剑光流溢,甚么搓纸成雀儿。末了沈牧又道:“我知道,五叔一定清楚,这些人到底是甚么开路。”
宁寒听了,沉默片刻才悠悠说道:“你说的没错,他们的确都是修道之人。那个道士所修的是“移形换影”,用的是符篆道法,那个黄衫女子恐怕是风部弟子,修的是风部道法,至于另外一人,则是剑修之人了。”
沈牧听了,心中明畅。自当日被杨潜追击之时,那莫名少年弄出一鼎铜钟后,沈牧就隐隐觉得这个世界的存在着不可思议的地方。直到昨晚见到那道士和两名少女之后,他更加笃定这里存在许多许多的强者,他们隐蔽于凡人之间,锄奸惩恶,行侠仗义。宁五的话,让沈牧很开心,似乎他终于找到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
沈牧道:“五叔,何为符篆,何为风部,何为剑修?五叔能否说清楚一些?”
宁寒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这个青年,他似乎无法阻止自己的思想,他本不愿意说出这些事情,毕竟入门的第一天起,他便再师尊面前起誓墨守成规,凡人有凡人的国王皇帝,道法有道法的六大上位,两者之间早有着默契的约定。谁都不可以干涉谁,谁也不可以破坏谁的规则。作为修道之人,非到万不得以,不可随意再凡人面前使用道法,更不能对凡人出手,宁寒深知这里面的条条框框,故而从未表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