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手握长枪,不胜欢喜。这杆枪简直太另沈牧喜欢了。遥想着多少猛将皆是以枪法出名,沈牧隐隐只见似乎看到自己骑上白马,身披银铠,手握长枪,振臂一呼:“杀!”,狼烟遍地,谁与争锋。
匹马单枪敢独行,摧锋破敌任纵横。
长枪,更显得英雄气概,正所谓剑佩君子枪霸王,便是如此。
既然要给兵刃起个名字,那便唤它“镇邪”如何?邪不压正,以霸王气概,扫遍天下邪气,岂不痛快。
沈牧想到这里,便道:“五叔,我想管它叫镇邪,如何?”
宁寒向来对任何事都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超级的冷漠。听到沈牧这么说,一不欢喜,二不反对,只是平淡道:“这兵器是你的,想怎么使唤便由着你自己主意。我之所以将这兵刃分段,主要是因你修为浅薄,无法达到“兵随心动”,如此形态便于你携带御敌!”
沈牧听到这才明白宁寒为何请曲靖将这枪杆锻造成可以伸缩的模样,又为何单独做了枪头。心中一暖,又想到那些仙长兵刃奇特百态,他们是如何处理兵刃随身携带之事呢。
沈牧想到便问,好不容易抓到五叔,还不把心中疑问尽数问出。
宁寒听了,稍做停顿:“这便是我说的“兵随心动”了。你可知道法源于自然,而兵刃也是自然万物之一。当你的修行到达一定的程度时,便可以借助体内的道炁,于自己的兵器达到心意相通,无须携带,便是身在千里之外,亦可做到随取随用,这就和八部神通一般模样。当然,到了一定境界,更有本命武器之说。这些事你只需知道便了,如你修为,只需要勤学苦练,切记心无旁骛,一切水到渠成!”
沈牧恍然,原来到了一定境界。就可以做到千里之外取用兵刃。这倒是很好的,否则想想一个用狼牙棒或者流星锤的高人,总不能整天提着自家兵刃到处闲逛吧,这也不合逻辑啊!
多掉链子哇!
沈牧颔首,不住抚摸着“镇邪枪”,视如珍宝。忽的又想到一件事来,登时如泄气的皮球:“五叔,正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这修行了许久,如今兵刃也已有了,总不能抡起长枪乱耍一番吧。”沈牧满脸堆笑,一副鬼精鬼精的模样,可怜巴巴的盯着沈牧:“五叔是不是也要传授咱三招两式?”
宁寒一阵好笑:“怎么?你的草人戳的如何了?”
沈牧道:“这以草人为靶,它又不会躲闪,也太过无聊了些,这般教习,又如何应对活人。”
宁寒斥道:“放肆,你可知学武习招本就是经久之年才能有些成就。让你刺草人,你以为很简单么?所谓枪似游龙扎一点,枪法最精要之处就在于快、稳、准。出枪势如闪电,持枪稳如磐石,枪路纵横精准。让你刺草人,你便觉得简单,觉得无聊,你可知但凡套路,不过是花花招式,万变不离其宗,无论何等变化,枪法最根本八母都脱离不开这扎草人的功夫。所谓八母,封、闭、提、掳、拦、拿、还、缠。无论哪一点,都可以再草人上修得心要!”
沈牧被宁寒这一顿训斥,稍显尴尬。其
实并不他不想刺草人,奈何这些天来,他实在没有办法去刺草人。不是在路上,便是再众目睽睽之下,不是遇到麻烦,便是再解决麻烦。扎草人就不像吐纳练炁,随便找个地方盘腿而坐,入定放空便可。
现下沈牧才终于明白为何名门正派都建在深山老林当中。
不问世事,不为凡尘伤情,方能度化心静,练就绝世神功。
你说若是将一个苦禅的大师丢去着繁华的长安街道,他能够平心静气心无杂念的道一声“万般皆空”么。
鱼与熊掌,不可得兼!
不过五叔教训的对,自己的确曾质疑过扎草人。现下想想若非扎了几天草人,再时家堡的时候便已经死了。
外炼筋骨气,只有长期的挥枪挺刺,方能理会枪杆挥动的感觉。
宁寒见沈牧半晌不语,以为自己斥责的有些严重,便道:“行了,我理解你的心境。年轻人目空一切本无可非议。我这里的确有一套枪法,你可拿去自行参悟。”
说话间,宁寒自小车上的布袋中摸出一本书册,丢给沈牧。
沈牧伸手接住,到来一看,里面每一页都画了一个小人,手持长枪做着动作,每副画的旁边都有文字标准。
人物画的抽象,墨迹鲜艳,显然是刚完本没多久。
沈牧鼻尖一酸,险些流出泪来。
他明白,这是五叔亲自所画,为的便是传授给自己。
他本是难以行动之人,却为了自己四处奔波,更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沈牧不是傻子,他明白宁寒的心意,一番感动,却又不知如何表达。
终于,沈牧才笃定了心思,自己一定不辜负五叔的期望,只有步步生莲,方能回报五叔。
“多谢五叔……”沈牧知道,任何言语都表达不了自己此时的心情。唯有一声“多谢”,融入无尽的感恩!
“沈大官人……”门外传来叫门声,沈牧听的出是掌柜的声音。
自昨日晚晴公主来过之后,掌柜的殷勤万分,这一声“沈大官人”也只有掌柜的才能唤的如此令人“绝望”。
沈牧自己并非唯利是图之人,也同样讨厌和唯利是图的商人结交。
这个“绝望”,只是不得已的无奈。
“掌柜的,房内有客,甚么事请说!”
“客官,楼下有个异国女子来访。小的唯恐叨扰了大官人,先使她在楼下侯着!”掌柜的说的轻声细语,到像个服侍沈牧的下人一般。
沈牧听了是“异国女子”,心中洞明,定然是艾薇儿寻来了。便道:“快请她上来吧!”
那掌柜笑着应了一声,蹭蹭蹭跑下楼去。
俄而,门外传来扣门声。沈牧打开房门,果是艾薇儿面带桃花,走了进来。边走边道:“沈先生,我当找错了地儿,没想到这掌柜儿竟是这般殷勤,吓得我……”艾薇儿忽的发现房内还有一人,连忙停了唠叨,欠身续道:“原来先生还有客人,着实抱歉!”
沈牧笑道:“不碍得,艾薇儿,这位便是我常于你提起的五叔。五叔,这位是格洛弗的茶商,艾薇儿!”
宁寒看了一眼艾薇儿:“格洛弗?许多年前,我曾受邀再格洛弗待了一年时间。不知艾薇儿姑娘出生于贵国哪个省?”
艾薇儿笑道:“我家住安太略省,不知五叔可知否?”
宁寒嘴角浅笑:“巧了,当年我正是住在安太略!犹记得安太略省行省州长名叫德蒙奇,当时对我等盛情款待,这一晃快十年了,不知道德蒙奇州长现在怎样?艾薇儿姑娘可知否?能否告知宁某?”
艾薇儿笑容渐渐消失:“德蒙奇州长早已……随光明神而去了!”
宁寒眼放精光:“唉,故人已逝,不甚惋惜!”
艾薇儿道:“人固有一死,五叔不必忧伤的!”
宁寒忽的一声冷笑,伸手轻拉沈牧,正要说些甚么,那掌柜的恰此又奔将过来,气喘吁吁道:“沈大官人,那个……那个宫里又来人了!”
沈牧闻言,连忙整衣而出:“五叔,艾薇儿,你们且再房内,我去去便回。”
沈牧随着掌柜的下到楼下,却见的是司礼监的邱公公带着几名羽林卫站在内堂,多日未见,邱公公愈发精神。
邱公公见着沈牧,先是干咳一声,继而阴阳怪气道:“沈牧,没想到你小子有些能耐,竟能得圣人厚爱。当日再西山道,咱家倒是差点儿看走了眼。”
沈牧知道邱公公尤再记恨宁海城下那件事,此时这是人家地盘,不管邱公公此来何意,都不能得罪了他:“邱公公,当日事态严重,沈牧不得已而为之,心中常常自责。此番恰好公公前来,沈某定当备酒赔罪,请公公务必赏脸!”
邱公公皮笑肉不笑:“赔罪倒不必了。咱家还有正事要办,耽搁不得。”邱公公顿了顿,故而扬声道:“沈牧接旨!”
沈牧连忙跪在地上,连着客栈的伙计们俱都俯身跪着。
邱公公取出一卷绣着金色团龙的卷轴,小心转开,扬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江府沈牧,德才兼备,颇为担当。赐西山道总领参军一职,令为禹王少师,旬月三课。钦此!
念罢,邱公公收了卷轴,捧在手上,续道:“沈参军,接旨吧!”
沈牧连忙叩头,双手接了圣旨,口中颂道:“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沈牧头一遭接圣旨,至于要做什么,该说甚么,完全是依着自己脑海中古装剧所展示的那般模样。
幸得云照的礼节于唐宋时期相类,否则沈牧定然要闹出人命来了!
邱公公奉了旨,眼神犀利的盯着沈牧:“沈参军,好手段,以后咱家可要靠参军多多关照了!”
沈牧听着邱公公话中有话,颇为不解。本想辩解些甚么,却听的邱公公又道:“这里是官印和腰牌,至于官服嘛,事出突然,吏部来不及准备,需得晚些时候。咱家还要回禀圣人,沈参军留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