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得一人说道:“六哥,这厮怎么办?”
“怎么办?哼……这就叫做羊入虎口,送上门来,自然是杀了他,祭奠咱们死去的弟兄们。”说这话的是弘善斋的钱多乐。
钱多乐抬脚踢了沈牧一脚,恨恨道:“老子们还没有去找他,他却自己送上门来了。这是老天爷叫咱们报仇雪恨。老七,兄弟们,咱们今日便割下这小子的头,给大哥,还有哪些枉死的兄弟们报仇。”
却听得一人一声道:“六哥,我来……”
钱多乐道:“不急,咱们一人给上一刀,将他手脚脑袋全剁下来,刚好五刀六份!老七,先将他手剁了。”
那人嘿嘿一声:“好勒。”手持一柄大刀,挽起袖子,冲着沈牧的左手瞄了瞄,扬起手臂,找准位置,一刀劈下。
“叮”直震的那人手臂发麻,险些脱了臼。
定睛一看,那刀哪里砍中了人,却只将石板地砖砍裂了开。而沈牧躺下的身体,却早已不见了踪迹。
如此变状,惊的钱多乐五人哑然失色。
“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要谋害于我沈某。”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沈牧翘着二郎腿,侧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
钱多乐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你……你是人是鬼?”
沈牧得意笑道:“我能说话,又能喘气,自然是人……”
钱多乐道:“你……你不是喝下了那茶水的么?”
沈牧摇了摇头:“你以为喝了,并非真的喝了。眼见未必真实!很久之前便有人叮嘱过我,千万别喝陌生人的水……何况,我早知你钱掌柜心怀不轨。”
钱多乐狠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沈牧手指轻敲桌面,镇定自若道:“很简单,我从没有告诉你我住在哪里,你却能够派人找来。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你派的人居然能够准确无误的说出我的姓名。这种显而易见的错误,实在令我对你们的智商堪忧!”
钱多乐冷笑一声:“知道了你还敢来,胆子倒也不小!”
沈牧撇了撇嘴:“原本我并不想冒险,但我这个人奇怪的很,越是明知山有虎,越是偏向虎山行。我很好奇你们到底是谁?为何想要迫害于我……现下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你们是七星寨的人!”
钱多乐道:“没错,你可知七星寨为何叫七星寨,七星之意原是代表我们七个当家的……我便是七星寨的六当家。不过,你现在知道了又如何……你就一个人,我们这里五个人随时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钱多乐身侧一人扬声喝道:“六哥,和他废话那么多作甚,兄弟们,操家伙上!”
沈牧扬手止道:“哎…这位想必就是七星寨的七当家吧…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杀的了我!”
那人喝道:“凭什么?单凭我手中的大刀!”说话间,手握刀柄,抡向沈牧。
沈牧轻蔑一笑,身子轻轻一侧,让过刀锋。
那人微微一怔,横过刀身,直直削来。
沈牧又是轻轻划开半步,躲过刀锋,同时笑道:“你们伤不得我……劝你们还是少废点力气的好!”
那人哪里理他,大刀砍、劈、砸、戳,招招狠毒,一心向要将沈牧斩于刀下。连番出招,却哪里碰的到沈牧的半点身体。
钱多乐面露惊讶,原听说沈牧只是个读书之人,再五龙山做个狗头军师。此人聪明机警,异于常人。便是因为他的阴谋诡计,才使得七星寨败于只有十几人的五龙山之手。
却不料今日一见,这沈牧居然还是个练家子。瞧着他的身影步法,轻盈有余,潇洒得当,恐怕功夫更是了得!
钱多乐唯恐那七弟不敌沈牧,扬声招呼道:“兄弟们,一起上!”
随着他的一声招呼,在场的三名“伙计”操着手中兵刃加入战团。钱多乐则提了一柄长剑,一招“花中蝶舞”,挽出数道剑影,刺向沈牧左肋。
钱多乐的剑法虽算不上多么精妙,却也十分犀利。他的这套剑法原也是名师所传,剑招变化于那“碧海飞鸿”剑有的一比,却没有修道之人对五行之炁的运用。
若是放在月余之前,沈牧面对这等剑招和几个人的围攻,定然难以招架。可如今沈牧已非当年阿蒙,他自入了探玄之境后,身体的感知能力早已是寻常武人所不能比及的,兼之这几日他又学了龙泽的“风行步”,此等道术使来,纵然不能伤人,钱多乐等人想要伤他,已是没有任何可能。若非对自己有信心,沈牧也绝不敢单刀赴会。
此时面对五人围攻,沈牧步法使来,游刃有余。
钱多乐连变换了数招,始终不能占着沈牧衣角,但见的沈牧身影飘忽不定,心中越来越急。
沈牧一心想着验证自己所学,也未有想着如何伤敌。一边将步法使来,一边尚有力气说道:“钱掌柜,沈牧无心伤人,若是你能将那曾经买了迷香之人姓名告知沈牧,沈牧定会以德报怨,奉上钱财,咱们继续相安无事!”
钱多乐一剑“春水东流”刺出,冷笑一声:“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少说废话!”
沈牧避让剑招,同时绕到一名伙计身后,轻轻一推,将那伙计推向钱多乐的剑招之上。
那伙计反应倒快,手中的铁棍横着一挡,拦下了那致命一剑,心中暗自侥幸。
冷汗尚未散开,这边沈牧又将那七当家的大刀推到了那人身侧。那人眼见得刀光杀气森森,吓得“妈呀”一声,胡乱抡出一棍。
七当家的正砍的心急,却不想被沈牧一推,这一刀眼见便要将自家兄弟砍成两截,惊的连忙收刀。刀背向上,斜拉而过。
七当家心有余悸,若非自己反应过快,恐怕自己兄弟已成了自己刀下亡魂了。
沈牧哪由得他反应,见七当家调转刀背,身子又是一动,轻轻一掌,冲着七当家的刀锋给他又送来一人。
七当家手忙脚乱,这一下本就是收招,再来人,那是万万再也收不回来的。
电光火石间,钱多乐一剑挑来,刺再他刀身之上,以剑招引着刀锋转向。撞来的那名伙计“嘭
”的一声碰到了刀身之上。
这一下若无钱多乐化解,那人怕是非死即伤了。
风行步何等神通,便是如邀月这等知命高手都不敢说能够追的上。更遑论钱多乐这些凡人,纵然沈牧不过掌握步法的基础,此时使来,已足够调戏钱多乐等人了。
钱多乐但觉满屋之内皆是沈牧的身影,被他一会拍一人,一会推出一人,五人纵然有十拳,却根本奈何不了沈牧。反被他整的晕头转向,险些伤了自己兄弟。
沈牧又是将七当家推向钱多乐,同时喝问道:“钱掌柜,我敬你是条汉子,若是你将谁曾买过那香,沈牧便不会为难于你,若是你执迷不悟,下一次出招,我手里可能就多了一柄长剑了!”
钱多乐闻言,心中一惊,剑招让过跌撞而来的七当家,凝眉暗道:这小子怎么会这般神通,当真见了鬼了,如今看来,自己纵然是无法手刃此人了。可是他为什么总是问我是谁买了这迷魂香的呢?那这买香之人,于他是有什么仇恨么?哼,当我七星寨的兄弟是甚么人,我等歃血为盟的兄弟,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更不能受你这厮威逼利诱,出卖自己的客人信息。你越想知道结果,我越是不说……
当即剑招更是凌厉,追着沈牧的影踪“唰唰”刺出数剑。
沈牧心知此人定然不会老老实实合作,心念一转,计上心头。
他引着五人再室内斗转,俯身将那散落再地上的“盘香”捡起,再一转身,用火烛点燃了那香,凝住故意,提着燃着的香再室内腾挪避让。
他的步法极快,钱多乐等人只能瞧见那来无影去无踪的重叠影子,并不晓得沈牧做了何事。
沈牧憋了回气,但觉得难耐呼吸,将那香挂在墙上,身子一抖一转,出了房门,顺势又将房门掩上。
钱多乐五人眼见沈牧出了房,连忙来夺房门。沈牧心知这盘香不是瞬间便能凑效,双臂用力拉住房门,不使钱多乐等人顺利冲出。
钱多乐长剑狠刺,“扑”的一声,剑刃透门而出,幸得沈牧反应灵敏,让过剑尖。
正暗自庆幸,又听得房内几人准备砍了门窗而出,唯恐他们出来无法中招,连忙吸了一口气,掩开半扇门,转进室内,又兜了一圈,复又跳出门外,大口呼吸。
如此进出数次,钱多乐瞧得奇怪,当沈牧再次进房之时,他刻意留心沈牧身影,长剑一扬,变幻招数,一招“鱼跃龙门”,只待沈牧再次跃出,一剑封住房门之处。
果然,沈牧兜了一圈,复又跳出房门。
钱多乐机不可失,一剑如流星刺出,这一招用尽了自己平生所学,去势之快,料来无人可避。
沈牧但觉左侧寒光一闪,暗叫不好,催动真炁流转,风行步凌空虚渡,竟如一只鸟儿翱翔天空,只一闪,便已到的房外。
沈牧这一下去势太快,并没有来得及掩上房门。
眼力钱多乐等人纵剑追出房外,沈牧暗叫可惜……
哎,只怪自己临敌经验太少,这一次恐怕又要功亏一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