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实力的碾压,沈牧于邀月之间的差距,犹如天上的织女星于牛郎星,你以为很近,实则遥不可及!
沈牧此时才体会到玄炁威压的感觉。这感觉就好像鬼压床,你明明想动、想逃,你很清楚若是不逃,便会必死无疑,可是你的手脚根本不受控制。
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有同样感觉的,还有坐在轮椅上的宁寒。
他道炁尽失,此时体内的炁,连沈牧都不如。邀月的威压虽是冲着沈牧,却依然令宁寒全身无力,眼见剑尖刺来,只是一阵干着急!
无忧一招落空,忽见邀月变招,流星剑锋,直取沈牧。当即爆喝一声,双拳之上布满道炁,一拳荡开迎月的剑招,一拳冲着邀月背后锤来。
邀月心中知道无忧一定会来救援沈牧,她将全身道炁都用于这一件,她很自信,剑已刺出,今日便是大罗神仙在此,也就不了沈牧。
“叮”的一声,剑身似乎碰到了什么物事。那力道急大,竟将邀月的剑身带偏,更令剑锋上流动的道炁震荡散开。
有高人!
这是邀月第一个念头。
剑锋稍偏,“噗”的一声,这一剑自沈牧的左肩直透而出!
不,没有一击必杀!
这是邀月第二个念头。
背后玄炁袭来,这死老道来的好快。
这是邀月第三个念头。
“轰”的一声,无忧的拳头已经打到。
道炁激荡的中心,二个人影如炮弹一般倒飞出去,猛地砸在山坡下一颗大树之上,随着“卡擦”的一声,粗壮的大树登时从中折断,人影仍自不停,连续撞断了三颗大树,到第四颗时,才随着一声闷响,停下身影。
那大树为之一阵,大量的新生的枝叶从枝干上簌簌而落。
龙泽大吃一惊,这是何等强大的破坏力。
大树底下的二道人影正是邀月和印月二人。
原来,当邀月、迎月定计要杀沈牧之时,印月早已洞察,此时的他虽然并不想杀了沈牧,却也更不想自己的姐妹受伤。
当邀月一剑刺中沈牧左脚之时,她心中稍安。眼见无忧的拳头已经打到邀月背后,这一拳,带着毁天灭地的道炁,去若流星,邀月哪里能够反应的及时。
印月不假思索,毫不犹豫的用身体挡住了无忧这全力的一击。
无忧的这一拳,用了十足的力道。其实印月一人便能挡住。这一拳将印月连着邀月一同,打的直飞出去。
邀月勉强起身,见是印月生生挡住了这一击。
道炁玄力所至,印月的五脏六腑早已粉碎。卧在地上,不住吐血。
邀月的眼泪瞬间流出,扑在印月身侧,将她的头垫在自己腿下:“妹妹,你……你怎么这么傻!”
印月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邀月:“姊姊……你……你没事便好了!”她一张口,又是喷出一道污血。
邀月连忙用手去擦,边擦边哭:“妹妹……你别说话,咱们……咱们这边找人救你!”
说话间,准备抱起印月。
印月一手抓住邀月的手臂,轻轻摇了摇
头:“姊姊……你……你原是我们三人……最漂亮的一个。只是……不知从何时起……你……咳咳……便看不见你笑了!”
邀月哭道:“妹,别说了,姊姊一定会救你……”
迎月也已纵身上山,半跪再一侧:“印月妹妹……”她虽一直气恼印月偏袒沈牧,但始终姐妹情深,如今印月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一双明亮的眸子也逐渐黯淡无光。迎月想说什么,确因哽咽而说不出来。值得别过脸,低声抽噎。
印月微微一笑:“姊姊……莫哭……我……我自知已经……不行了……再此之前!我只想……只想看一眼姊姊的笑容!”
邀月抱起印月的时候,便已知她全身经脉具损,体内的五脏六腑也已碎裂。此时听她这么一说,心中更是悲凉,哪里能够笑的出来。
印月见她不住哭泣,安慰道:“姊姊……你们都是印月最好的姊姊……今生能够……咳咳……我们很久没有……没有开开心心过……!姊姊,你只想看你……笑一次!”
印月越说越无力,苍白的脸如同一张白布,毫无任何血色。
邀月道炁所致,拼命为她续炁。可是印月经脉已损,又如何能够接纳她道炁的施为!
邀月悲痛万分,想到这可能是印月最后一个要求,又不得不去实现。
她嘴角轻弯,勉强一笑,笑容僵硬,悲伤逆流!
印月瞧见,眉眼浅笑:“姊姊……你还是那么美!”说完,双眼轻轻闭上,深吸一口气:“姊姊……我知道,我劝你放下,你定然恼我……可是……如今我还是希望姊姊你……你能够……”说道这里,她的胸起伏不定,“哇”的一声,又是喷出一摊污血。
天空中,新月悄悄挂上枝头。盈盈月华,透过薄雾,倾泻于林间。
邀月泣道:“妹妹,我……”
印月吐了血,神色似乎有些明朗,邀月清楚这是回光返照之相,心里更是哽咽难语。
印月望着天上的一轮新月,喃喃道:“姊姊,你笑的时候真的好美,就像这天空中的月亮,闪耀迷人……真的……好美……”说完,身子一颤,脑袋垂了下来,一头秀发披散黄土之上,一动也不动了。
邀月大惊,大叫:“妹妹……印月!”一搭她脉搏,已然停止了跳动。邀月难过的连自己一颗心几乎也停止了跳动,伸探她鼻息,确然已没了呼吸。
迎月转身,见此情景,连声呼唤:“印月!印月!”但任凭她再叫千声万声,印月再也不能答应她了。
二女见印月仙逝,同一时间伏在她身上大哭起来。
而山坡之上,沈牧被邀月一剑刺穿了左肩,登时觉得天旋地转,险些栽倒。
这一剑带着邀月的道炁,纵然之前被人用不知何物击散了大半,那道炁仍是十分霸道。
道炁入体,直冲丹田。
沈牧但觉一丝麻木的感觉在体内游走,顾不得多想,连忙运炁抵挡。
好在他先天之炁充沛,邀月又并非将全身真炁注于这一剑。故而只是稍稍难受,便已将邀月的道炁消除。
剑,由自插在肩上,而邀月也已被无忧的拳头打飞下了山坡。
无忧见沈牧受了重伤,摸出一颗药丸,道:
“快些服下!”
沈牧忍痛接了药丸,正欲服下时。忽的肩头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低头去看,肩头的剑已再无忧手中。
“啊”的一声惨呼
血流如注,疼的沈牧险些晕了过去。
我勒个去,这老头什么情况,竟当自己是个工具人还是怎样!
“叫什么叫,又死不掉!” 无忧拔出邀月佩剑,手指轻轻一弹,那剑应声折断:“杀气如此之重的剑,留它在世间何用!”
无忧顿了顿,见沈牧欲将那药丸吃下,拦道:“行了,这是个泥丸,吃了没用!”
沈牧闻言,差点没背过气来。这老道原来是在唬自己,乘自己不注意拔出宝剑!
这是什么操作!
只见无忧左手手掌忽现一抹蓝光,掌心现出一顿莲花,莲花蓝光流动。无忧将那莲花轻轻按在沈牧伤口之上,那伤口登时便不在留出鲜血!
“莲生决!”
沈牧但觉伤口处痒痒的,又有些暖暖的感觉。低头看去,那伤口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慢慢的愈合,登时又惊的哑然失色!
宁寒缓过起来,抱拳道:“多谢无忧前辈!”
无忧怪笑一声:“我欠你的,你却来害我!如今老道儿杀了人了……这可如何是好!”
沈牧闻言,再看山坡之下。印月已经毫无声息,邀月二人正哭的撕心裂肺。
想起印月这几日待自己不错,若是没有她,自己恐怕早就死了。心中不免一阵伤感,悲伤逆流,不由落下泪来!
邀月伤心无比,悔恨无穷,提起掌,砰的一声,拍在身旁那颗大树之上,只击得木屑纷飞,叶落狂舞!
心底暗暗骂道: “老道士……我与你立在不共戴天之仇!还我妹妹命来!”
心中悲戚,完全忘了印月临终之言。只想着若非无忧插手,今日之事早就已了。
邀月佩剑已断,便拾起印月的佩剑,心想:若是用印月的剑,手刃无忧,也是给印月最好的报仇!
迎月见状,轻轻将印月的尸体靠在树下,抽噎道:“妹妹,等姊姊替你报仇!”
长剑一扬,二女并肩而立。
邀月喝道:“臭道士,拿命来!”
无忧唯恐邀月二人又伤了沈牧、宁寒。身子轻摇,便到了山坡之下。现在二女之前:“两位女居士,无忧只是急于救人,并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结果!”
迎月骂道:“放屁!”长剑一抖,一式“山涧清泉”刺向无忧。
邀月长剑一划,接着一式“辕门日出”剑走直线,直取无忧心脉。
她这一招完全不求变化,身前身后破绽百出,却是一式不要命的剑法。
便是有千百种变化,在无忧这等境界当中亦是毫无意义。
招式简单,往往更能致命。
“扑”的一声,这一剑竟然刺入了身体。
邀月惊愕不已,她远没想到这一招能够得手。只是她心知无忧境界高于自己,只有不要命的刺出一剑,以命抵命,换来给印月报仇的机会。
然而,当邀月抬眼的那一瞬,却发现这一剑刺中的并非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