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基地。
叶语再度点燃了一个炭盆，不是她奢侈，而是天气更冷了。
这场大雪已经下了两天了，从一片片小雪花飘飘洒洒，到茶杯口大小的雪片接连飘落，天地之间早就是一片白茫茫。
对，是白茫茫，不是银装素裹，因为后者能显示出生机。
看着窗外的大雪，叶言轻叹了一声：”他觉醒了，对吧？别忘了开外放“
汐童的语气是少有的凝重：”对。“
那个撒旦之子，即将向人类露出他带血的獠牙。
叶语想了想：”那汐童，你现在能侦测到丧尸皇在哪里吗？“
汐童沉默了片刻：”找不到。“
叶语顿时愣住了，找不到？
叶言也对这个回答有些怀疑：”你确定真的找不到？“
被逼问的汐童选择炸毛：”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真把我当万能的了？“
叶言反问：”难道你不是吗？“
汐童破天荒地沮丧了起来：”别的时候是，面对丧尸皇的时候不是。别忘了，丧尸皇是这个世界的宠儿，他的能力根本不是我们能想象得到的。不然，你们以为我当初非要你们在他未觉醒的时候去杀了他？“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它的语气很是不满。
叶言自然理解，却无法同意它的看法：”即便明知打不过，想让我们趁人之危，也绝对不可能。“
叶语自然是夫唱妇随：”就是，再说了，现在又是压制口琴又是’丧尸克星‘之类的，我们的底牌已经够多了。”
如果底牌尽出还赢不了，那才是天不助他们，更何况，那两样东西没有一个会带来负面效应。
汐童摇摇头：“但是你们别忘了，在和丧尸皇的对决中起决定性作用的，是第一高手。”
第一高手...
周围的时间流动陷入了停滞。
半晌，叶言低沉的声音响起：“司徒雷...什么时候会觉醒？”
其实他原本打算问司徒雷是真的觉醒失败了吗？但后来想了想，觉得这么问太过直接，显得他们很不近人情。
汐童一脸无奈：“这个事我可不知道，看他自己的意志吧！他现在的情况就相当于觉醒失败导致的反噬，撑的过来就醒了，撑不过来就一直昏迷着呗！”
叶言拧了拧眉：“还是不能借助外力帮帮他吗？”
汐童果断否定了他的提议：“最好不要。因为还不清楚他遭受的反噬有多大效果，若是效果太大，你们也会遭殃。”
叶语快听不下去了：“那照你这意思，我们就看着他变成植物人？”
汐童哭笑不得：“成为植物人？你这想法太夸张了。”
下一秒，它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不过，觉醒失败后，他的身体会更加的虚弱。这样的人，就算活在末世，也是痛苦的。我若是你们，宁可司徒雷一辈子醒不过来，至少他不会痛苦。”
至少...不会痛苦吗？
叶言苦笑：“我何尝不这么想？坦白来讲，他现在这副样子和我们并无直接的关系，但问题就在于，他是对抗丧尸皇的唯一希望。可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打个比喻的话，就好像你想做生意，从家里翻出了一件唐朝贞观年间的宝贝，打算拿它去典当了换本钱。结果都快到典当行门口了，一个不小心，东西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真心挺不好受的。
*
许是看不过去，汐童有些犹豫地开口：“那个...如果你们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可以去帮帮司徒雷。”
叶言一愣：“你不是说最好不要去帮他吗？”
汐童有点尴尬：“我是说不支持你们这么做，但没说不可以这么做。”
随即又严肃了起来：“不过你们必须得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这么做的话，你们会有很大概率受到反噬的影响。”
叶言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什么影响？”
汐童挠头：“我说不准，但我可以肯定，最坏的结果是你们也会被反噬，所有的异能都会被吞噬。即使你们有副系统作为辅助，在以前异能全失的情况下出现新的异能，你们要如何向大家解释这件事？”
叶言没想到竟有如此后果：“那也就是说...我们以后都只能做普通人？”
汐童的声音很冷酷：“没错，所以，到了那个时候，身为普通人的你们，打算怎么维持这个基地？到那时，你们不仅仅弹压不了基地里的人，也打不了丧尸，更无法保护你们想要保护的人，包括...彼此。”
它看着兄妹俩，话语间半是严肃，半是警告：“你们真的打算为了帮助一个司徒雷，就毁了你们两人的后半生，和这整个基地吗？”
叶语浑身无力，直接倒向一边，叶言赶紧伸手扶住了她。
但他自己也不好过，整个人都在发抖，脸色也是一片苍白。
说实话，抉择这种东西，他们从小到大一直没少遭遇。来到这个游戏里之后，也面对了不止一次。
但今天这样的...除了在CD市面对未苏醒的丧尸皇之外，还真是头一回。
这时，汐童又开口了，还是那般严肃：“如果你们还是强者，那无论司徒雷变成什么样，你们都可以保护他。但如果你们变成了弱者，别说司徒雷了，你们很可能连你们自己都保护不了。”
它直视着兄妹俩：“所以，你们真的要去帮司徒雷吗？”
*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终于，叶言轻轻闭上双眼：“汐童，如果这次我们不帮司徒雷。无论他将来是否醒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都做不到若无其事。”
叶语也点了点头：“没错，这个时候如果袖手旁观，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汐童一震，有些不敢置信：“但是，这么做的代价...可能有点大。”
叶言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挑战极限，一向是我最喜欢的事情，没有之一。”
要不然，他就不会在很多人都认为无法温暖妹妹那颗冰冷的心时，继续锲而不舍地打动她了。
虽然...结果有点出乎意料。
汐童实在不能理解：“这些道理，你们明明都懂，为什么还要反其道而行之？”
叶语摇了摇头：“这不叫反其道而行之，这叫遵从本心。”
有很多人，总是在一路上，渐渐忘却了自己最初的目标，完全活成了没有灵魂的躯壳。
汐童沉默了几瞬：“既然你们已经下定决心，我就不阻拦了。宿主，你用精神力增强司徒雷的精神海，使他不会那么快崩溃；宿主妹妹，你用治愈系异能，没准可以压制那股狂暴的能量。”
兄妹俩点了点头，然后快步走向司徒雷和唐淑娴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