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纵横
邱康伯阴沉着脸，看着临窗而坐的胖子，这人之前邱康伯并不认识，并不是梁家子弟中，什么出挑的人物。
不过现在他却已经知道，对方叫梁庄，在灵州城南市，经营一家杂货铺。这次邱家被劫的货，就是经这家伙手中的渠道出货的。
“梁掌柜，好手段。”对方派那个梁佑说的话，邱康伯是一个字都不信，正当邱家在这一片的风媒探子是白给的么，他可以确定，那位与叶秋交易的人，现在就在对方手中。
“哈哈，邱少爷过誉了。”梁庄打着哈哈，起身走到对面，拉开靠背座椅，笑着说道：“此间只你我二人，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聊。”
邱康伯也不客气，上前坐到了梁庄先前的座位，手撑住桌面，逼视着梁庄。
“梁掌柜，我有个弟弟死在那家伙手上，丢的货也是我们的，谁要是碍着我抓人，便是与我邱氏为敌，你接下来想要聊什么，最好想明白了再与我开口。”邱康伯冷冷的说着。
“呵呵呵……”梁庄手扶着椅靠，笑的直到气息都有些虚，扶着椅背的手，青筋根根鼓起。
“你笑什么？”邱康伯皱眉问道。
梁庄又笑了一阵，终于喘平了气息，盯着邱康伯，语气平缓的说道：“邱少爷，您呢，邱家嫡系大少爷，修行天赋好，小小年纪就筑基功成，日后注定光芒万丈，前途无量。”
梁庄说着，一直没有坐下，只是手在椅子上，轻轻的拍打着，似是在组织着语言。
“可能您还不了解我这个人，我呢，只是个家族旁系，在灵州城也只不过是一家杂货铺的掌柜，负责给您这样的大人物们打理些小生意。修炼也没什么天赋，蹉跎了几十年，存了些灵石，买的筑基丹才能筑基。吃药的灵石，花了不少，如今也只不过是筑基中期的修为。”
见到邱康伯似是有意开口，梁庄抬手示意：“您稍安勿躁，人做生意久了，说话有些小心翼翼的，总怕得罪人，这是毛病，可惜我改不了，也不想改喽。您今日听我把话说完喽，也算是显露些您这大少爷的涵养，不与我这般小人物一般见识。”
梁庄继续说道：“我这人心思重，总有些瞧不上这个，又看不上那个的，心底有些事儿，又不喜欢与人说。可是做生意呢，每天就是迎来送往的，我就只能顶着张笑脸，逢迎着这些人。”
邱康伯冷冷的看着梁庄，没有再试图插话。
梁庄脸上笑意依旧，用有些自嘲的的语气说道：“就这么着吧，几十年下来，还真叫我硬生生逼出些长处来，那就是察言观色。很多时候，人出现在我面前，我打眼一瞧，这人的动作神态，不用开口，我就能猜出几分他的心思来。”
“梁掌柜这本事不错，想必梁宇老祖知道了，也欢喜属下有你这样的才干。”邱康伯脸色微微变化，有些冰冷的说道。
“邱少爷您也不必嘲讽我，唾面自干，那也算我的长处之一。不过今天在邱少爷的面前，我还真想换个方式，直来直去的说一回话。”
梁庄继续说道：“邱少爷，当年那张封印符，不在叶秋手中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邱康伯忍不住从椅子上站立而起，脸色难看的说道。
梁庄在说出这句话后，两手撑在椅子上，直视着邱康伯的双眼，语速提了几分，迅速说道：“当年封印符是你分的，也是你突围之后，传出的叶秋昧下封印符的消息。”
“这些咱们不提，当年宗内调查的人本来就提出这些疑问，只是后来叶秋消失无踪，才坐定了他的罪名。之前我还不敢肯定，但是就在刚刚，就在我问出那句话之后，邱少爷你的反应，已经给了我答案了。”
“你有什么依据说这样的话？”
“邱少爷你莫不是忘了，察言观色，是我少有的长处。”
看到邱康伯怒气勃发，仿佛立马就要翻脸动手的架势，梁庄忽然双肩一松，气势也回落下来，语气重新变的平和说道：“当然，我也没有实质的证据。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也不想刨根究底。”
听到他这么说，邱康伯眉头皱的更紧，却又缓缓坐回椅子，实际上，此时屋中虽然只他们两人，二人的下属却都在外面，真动手的话，事情极可能会发展成两大家族的正面冲突。
梁庄继续说道：“我这人没什么修炼天赋，性格上又懒散，可以说此生也没什么前途可言。”
“还是那句话，几十年的经营庶务，我自诩还有些优点。也不甘就这般蹉跎一生，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就这么送到面前，我自然也想抓住。”
“大家各凭手段就是了。”邱康伯此时反而放松下来，讥讽的说道。
梁庄继续说道：“如此我何必与邱少爷废这么多口舌？我想说的是，我这人习惯动脑，邱少爷手下高手众多，咱们这次联手，共同追捕叶秋，我负责抓到他，到时候储物袋，人，都归邱少爷。”
“你想要什么？”邱康伯盯着梁庄问道。
“我只要个机会，你们听我的调度，追捕叶秋，展现我能力的机会。一个修为不高，修炼不行，却能指挥人手，懂得利用智慧的我，需要的机会。”梁庄目光微凝，几乎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一个能让家族高层，看到我的机会。”
“梁宇老祖不是给你这个机会了么？何况，凭什么是我们听你的。”邱康伯冷笑道。
“梁宇老祖寿元无多，每次闭关，都有可能再也醒不古来。何况，从那次失去了敕封的机会之后，他的性格也出了些问题。这次之所以是我主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行事坏了章法，可以说是脑子乱了。”
提到自己最大的靠山，梁庄却没有什么恭敬，继续说道：“外面那帮蠢货，没有外力的话，根本就不会听我的话。邱少爷，这次只是我们俩的合作，只要你那帮人听我的，我帮你抓到叶秋，帮你追回货物，另外这些年我经营的人脉渠道，以后也都可以为邱少爷所用。”
我们俩这三个字，梁庄咬的特别清楚，邱康伯自然是听懂其中的意思，有些意动的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您又何必信我？我实力不行，只是动脑，行动的人手都是您的人，抓到人之后，还不是您自己说了算。”
邱康伯终于变色，盯着梁庄看了许久，嘴角缓缓上扬，最终化作笑意。
“那好，你帮我抓到人，以后咱们还可以继续合作。我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