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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刀剑合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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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一击之后,并没有立即追击,而是再次隐去了身形。寒和慕容昊霏背靠背,不让老者有从背后下手的机会。其实在这一点上,寒倒是有些多虑了。老者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之境,在整个天玄大陆上,都绝对是有数的高手,对付他们两个小辈,又岂会从背后下手?不过,放人之心不可无,寒放着背后,也是无可厚非。毕竟战斗之时,自己的后背,只有对着自己相信的人才能够放心。

少顷,老者在不远处显出身形,饶有趣味的看着寒和慕容昊霏,说道:“小娃娃倒是有两下子,就是你是否已经尽了全力,还有没有比这更厉害的?”

寒冷冷的注视着老者,这老者的实力,可以说是寒所遇到的敌手中最强的。即便在天雷大陆霍尔曼公国王宫之中,寒在婚礼上带走露西娜时遇到的那位神秘的老者,与这位矮小伛偻的老者相比,还是要逊上一筹。这一战,可以说是凶多吉少。自身的危险处境,寒心中很清楚。虽然不知道老者的实力到底高到什么程度,但是凭借着心中对危险的感知力,他也能够感觉的出。所以在一开始,他便已经拿出了穿云剑,打算使用最强的力量了。可是,慕容昊霏看到老者进入了天人合一之境,知道寒不是老者的对手,便主动加入了进来。虽然说是一片好心,但却成为了寒的掣肘。毕竟在战斗之时,寒最强大的力量便是和阿穆合体,使用合体后的技能沐雨狂天。但是那沐雨狂天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发动之后,寒很容易对那股能量失去控制。有慕容昊霏加入战斗,他再也敢放手施为,所以只有和慕容昊霏背靠着背,共通对敌。

听到老者话中的不屑,寒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傲气,冷冷的说道:“还有没有更厉害的,没有试过怎么知道?”

老者桀桀怪笑,沙哑的声音笑出声来,让人听着都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说道:“你这娃娃,真的很狂。那好,就让我试试,看你最强的能力有多强,小心了。”说完,老者右手在面前并成一道剑指,轻轻往下一挥,一道荧光闪闪的长剑骤然出现,剑身宽四指左右,长约五尺,荧光闪闪,犹如实质一般。寒心中暗惊,这样的实力,在霍尔曼公国露西娜的婚礼上,那个神秘的老者也同样可以释放出一把这样的光剑。但是,那柄光剑和这柄光剑相比,就要相差一些了。那把光剑,没有这把亮,同样实质感也不如这把。酒鬼老头曾说过,那个在婚礼上出现的神秘老者,修为很有可能已经超出了剑神的境界,而眼前这位老者,似乎比那位还要强上一些。那么这位老者的修为,又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慕容昊霏的心中同样震惊无比,这凭空放出光剑,明显是已经达到了化气为剑的境界。而且这化成的剑又是如此的具有实质感,就像真的一样。这样的修为,整个慕容家族都没有一个人能够及得上,难道他们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两个小娃娃,我要来了,你们可要小心了。”老者怪笑着说道,似乎这样戏耍般的对峙,让他非常感兴趣。

寒和慕容昊霏两人心中同时升起一股怒气,他们二人何时受过这种侮辱?寒自小便有天才之名,之后的修炼更是一帆风顺,小小年纪便取得前人从未达到过的成就,其修为让整个天雷大陆都为之惊叹。而慕容昊霏虽然从未离开过北邙山,但是在慕容家族之中,尚武成风,人人修炼,能够占据年轻一代第一人的位置,又岂会弱的了?两人的实力,何时如此这样被人轻视过?

当下,两人也不答话,首先迎上了老者。老者怪声一笑,说道:“呦,两个娃娃挺勇敢的嘛,竟然敢主动攻击我老人家。”说完,老者催动光剑,剑指轻轻挥动,朝着寒和慕容昊霏飞了过来。这白色光剑虽是能量形成,但是和寒他们二人的武器交击之后,两人方才发觉,这能量的光剑,竟然和真正的长剑,没有任何区别。上面传来的强大力道,如果不是寒和慕容昊霏拿着的是穿云剑和守护刀,若是别的武器恐怕早已经被绞断了。即便如此,两人的手臂依然是阵阵发麻。

打了一会儿,寒和慕容昊霏慢慢发现,这老者虽然强横,但是真正交起手来,两人合力也不是不可抵挡。本来以为,两人能够抵挡住老者的攻击,就已经很是不错了。但是真正交起手来,才发现不但抵挡住了老者的攻击,而且还能够偶尔的反击一下。这倒是着实让两人没有想到。

在交手之中,两人逐渐发现,他们的招式竟然像是互补一样,有时慕容昊霏露出的空当,寒可以及时的补上;而寒的漏洞,慕容昊霏同样可以填补。两人心中暗暗惊讶,以前他们两个从来没有配合过,这只是第一次配合,但是两人就像是已经配合许久的同伴一样,总是能够出现在对方最需要的位置。两人就像是一个整体一样,一招一式之间,浑然天成。两人越打越是默契,待到后来,有时竟然让老者都不得不防御起来。

忽然,老者举臂横扫,白色光剑光芒骤涨,强大的气势透剑而出,一剑逼退了寒和慕容昊霏二人。紧接着,老者的身形再次消失,连带着白色的光剑也消失无踪了。正在攻击的二人,不得不停下来,背靠着背,四周寻觅。

瞬息间,阿穆冲着一旁狂吠大叫,寒和慕容昊霏立即看过去,老者的身形已经显现了出来。正要冲上前去,老者竟然双手大摇,没有一丝防御之势,大声叫道:“停,停,不打了,不打了……”

寒和慕容昊霏有些不解,动作也自然慢了下来。虽然慢了下来,但是仍然凝神戒备着,以防老者耍诈。寒看着老者,冷声问道:“你说打便打,说不打便不打,你当我们好欺负吗?”

老者似乎并没有把两人的戒备之势放在心上,抬起左手轻轻捶着自己的右臂,走到一旁坐下,说道:“年纪大喽,再打下去,我这副老骨头都要散了架儿了。‘天刀云剑’,刀剑合璧,威力果然巨大。”

老者的一句话,立即让寒和慕容昊霏震惊不已。这神秘老者,竟然一句话便说出了他们的来历,看样子好像一早便知道似的。寒走到老者面前,装傻问道:“什么‘天刀云剑’?你在说什么?”

老者抬眼看了看寒,呵呵笑道:“你这娃娃,在我面前就不要再装了。你手中拿的,就是穿云剑吧。你是千夜家族虎之一脉的后人。”

寒心中震惊更甚,千夜家族的事情,他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而身为虎之一脉的后人,更是慕容家族的族长慕容天朔告诉他的。可是这老者不但知道“天刀云剑”,好像对他千夜家族的事情还颇为了解,能够说出他是虎之一脉的后人。千夜家族虎之一脉在天玄大陆已经失踪上千年,在见到慕容天朔之前,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老者又是如何知道的?

还没等寒反应过来,老者又抬起头看着一旁同样震惊的慕容昊霏说道:“你应该是慕容家族的人吧。”

慕容昊霏脸上微露讶色,心中却是震惊无比,看着老者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

“呵呵,怎么知道你们的事情?”老者笑着说道,“我不但知道你是慕容家族的人,我还知道你手中拿的,并不是破天刀,而是十二柄守护刀之一。”

这下慕容昊霏终于变了脸色,守护刀的事情,只有慕容家族的族内之人才知道,从来没有向外人提起过。而且,慕容家族在北邙山中隐居千年,从没有和外界打过交道,偶尔有人找到村子里,也都被送了出去。即便连寒,作为慕容家族世交千夜家族的后人,慕容家族也没有说十二柄守护刀的事情,破天刀也没有拿出来过。可是这老者,不但对千夜家族的事情了解,而且对慕容家族的事情似乎也非常熟悉。

寒在一旁收敛心神,看着老者冷冷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听到寒的话语之中已经带了一丝敌意,老者转过头看着寒,许久没有说话。良久,方才叹息一声,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是谁?我是谁?这么多年,我几乎已经忘了我是谁了。如果不是再次看到了那头上的白发,或许我这一辈子,都不记得我是谁了吧。”

“头上的白发?”寒低语道,左手不禁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黑色假发,在离开北邙山中的慕容家族时,为了避人耳目,寒带上了苏菲亚提供的黑色假发,把原本的一头白发遮盖了起来,却不知何时被这老者看了去。

忽然,老者猛然抬起头,紧紧地盯视着寒,双臂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颤抖,看了好久才又说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时隔千年,千夜家族的虎之一脉竟然又重新现世了。”

寒已经被老者弄迷糊了,看着老者的样子,似乎已经没有了敌意,便也放松了警惕,问道:“你究竟是谁?怎么知道千夜家族的事情?”

老者看着寒,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一些,说道:“你想知道我是谁吗?”说完,抬起手在头上一抹,寒和慕容昊霏顿时愣怔住了。

只见老者的头上,是一头白的毫无杂质的银发,但是却有些稀疏,一根一根贴着头皮,在清晨的阳光下闪闪发光。而老者之前的花白头发,则已经被他握在了手中。

寒的心中掀起了滔天波浪,那一头白发,他实在是太熟悉了。从小到大,他都是被这样的白发所陪伴。这银发为他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同样也为他带来了仇恨和荣耀。就是因为这样的白发,他从小便努力修炼,弱小的肩膀担负着整个家族的仇恨。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努力,为了能够使这一头白发再放光芒。可是,他始终都认为,自己只是孤单一个人,复仇路上的苦痛和辛酸,他都是独自一人扛下来。但是现在,突然有一个人,一个有着同样白发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是那么的突然,让他毫无防备。

寒呆呆的看着老者,有些不敢相信,良久,方才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是……千夜家族的人?”

老者浑浊的眼睛中已经饱含热泪,此时听到寒的话,不禁流了下来。看着寒点了点头,哽咽着说道:“我,来自千夜家族龙之一脉。”

证实了心中的想法,寒终于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哽咽了起来。虽然龙之一脉和虎之一脉分隔已经千年,但是毕竟都是同属于千夜家族。他们的祖先,是两个亲兄弟;他们的体内,流淌着相同的血液。现在虽然千夜家族已经衰败多年,但是仅仅“千夜”两个字,便已经足够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了。

突然找到了家族中人,两人都不胜唏嘘。千夜家族虎之一脉失踪千年,有人说他们已经死了,也有人说他们在某地隐居,避世不出。自从千年之前千夜家族被四大家族灭了之后,天玄大陆上早已经没有了千夜家族的踪迹。可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千年之后的今天,不但虎之一脉重新现世,龙之一脉也尚有后人在世。虽然人数稀少,但是千夜家族的根,总算是没有断。

寒抬起手,也摘下了自己的头上的假发,白色的长发顿时倾泻而下,和老者头上的稀疏白发相映成辉。两人相顾无言,唯有默默流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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