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坐着的一名不过十七八的少年有些犹犹豫豫的道:"咱们这样,不太好吧,万一让圣殿知道了,那..."
"那什么那,你想去举报我们吗?"中年男人红着眼凶狠的瞪向少年:"你要是敢出卖我们,我就先弄死你。"
少年被呵斥得脖子缩了缩,一句话也不敢再吭。
年轻男子扫了眼畏畏缩缩的少年,冷哼了声:"你傻的啊,那个女人会狠敲一笔就溜,咱们就没有脚啊。有了这些宝贝,咱们去哪里不行。"
说着,那在前面大堂里的老头推门进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大布袋,"砰"的一声丢到了桌子上,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狠狠灌了几口,瘫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累死我了累死我了,咱们晚上就把东西分分,然后就散了吧。"
"你想不干了?!"中年男人噌的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老头,把手里的金银珠宝在老头眼前抖啊抖的,怒道:"你难道没看见吗,这才十来天的功夫,就有了这么多的宝贝,怎么可以现在就不干,我不许!"
"刘恰,我们十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的钱,这些早就够你吃喝玩乐享受一辈子了。人要知足。要留一份余地,该收手的时候就该收手。"老头扫了眼中年男人,哼了声:"钱再多,那也是要命来花的,如果没有了命,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我同意许老的意见,如果你还不想走,那你就自己留下来,反正,一个人也是可以做的。"年轻男子耸了耸肩,清理起桌子上的金银珠宝来,分成了三份,再在每份里随便挑了几件,丢到了那个缩在墙角的少年怀里。
少年抱着怀里的几件宝贝,想要说他不要,却没那个胆子说,整个人缩得更小了,目光呆滞的看着房梁。
他真是没有用,来了假的圣者他看出来了却不敢说,任由那假圣者装神弄鬼的欺骗城里的人,骗他们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丢到被改装过的朱雀雕像的嘴巴里,然后再从底下的暗道里把宝物都拿走。
那假圣者只骗了三天就走了,他以为一切都会就这样结束了,他还可以平静的在这个虽然简陋,却也是片遮风挡雨能让他温饱度日的地方继续生活下去。可是堂里的人却开始不满足于假圣者给的那点钱,开始自己来欺骗城里的人。
他想站出来大声的对大家说不要上当不要被骗,可是,他就是没那个胆子。
朱雀神兽大人,圣者大人,小柏对不起你们,小柏...呃...屋顶上,怎么好像破了个洞,还有个人在冲他笑?这个女人的脸,怎么也是黑乎乎的啊,他这是出现幻觉了吗?
少年伸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眨巴眨巴,屋顶上的洞还在,人也还在,还扬手冲他挥了挥。然后...
屋顶洞变得更大了点,那个黑脸女人从洞里跳了下来。
房间里突然多出来了一男一女,那中年男人和青年男子顿时警惕的站了起来,却在一下秒被白风华手里指着他们的明晃晃的长空剑给逼得坐了回去。
那老头却还浑然不觉,而是快速把自己的那份用布一层又一层的包了起来,头也不抬的道:"其它的东西就不要带了,放一把火烧了了事,从今往后,咱们谁也不认识谁。"
白风华抓了把珠宝在手里把玩着,笑道:"好歹也是共事了好几年了,就这样翻脸不认人,不太好吧。"
"不太好?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东西,就不要撕破脸了吧。"老头嗤笑了一声,一边把包袱往身上背一边抬头道:"你们快..."
老头的话,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他终于转身看到了白风华,终于回过神来,面对这忽然多出来的少女,他想也不想的就凝聚起战气,一掌朝白风华劈了过去。
白风华随手就将袭来的战气给化解了,顺势一掌拍了回去,手在包袱上一勾,把老头的包袱给抢了过来,托在手上上下抛了抛,啧啧了两声,道:"老头,你说你何必呢,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干这种勾当,这万一正牌的圣者来了,你就不怕被圣殿处置么。"
老头战气虽然不过五级,可一双眼睛却早已经练得透亮,一招就判断出了白风华的战气绝对不是他所能抗衡的。这时听得白风华的话,又看了看她那张和假圣者一样黑黑的脸,不由得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处置?圣殿除了杀了我们还能怎么处置我们。"老头不出声,那中年男子却噌的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白风华,手指在屋子里指指点点:"你看你看,这屋子里有哪件家具不是破的,连床都是我们自己钉的。一到了下雨天,屋子里就一起下雨,冬天这墙根本就挡不了风。我们有四个人,上面却只给发两个人的薪俸,只发两个人的也就算了,说好是一个月一人三两银子的,到我们手里却只有一两,一个人只能分到五百钱,勉勉强强的能吃饱饭,一年买两件旧衣服穿穿。你告诉我,圣殿这样对我们,凭什么要我们忠心耿耿,有好处不拿,非要在这里吃苦受累..."
白风华脸上的笑收了起来,眸子里寒意渐渐加深。她做天诛使者的时候就没做过什么份内的事,接受朱雀圣者后更是直接跑到冰川城去了,还没来得及接收上位圣者的权利和义务。组织越庞大,管理越是容易出漏洞,被人钻空子,这是她早就知道的。
只是,这种有宗教信仰所支撑的组织,按道理说应该是最牢固的。可是就算是这样,下面的根部也已经开始腐朽了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