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怒!
极强的杀意!
“蹒跚,幻影,杀”,极致的施展,眨眼逼近阎罗,一招梅花点桩直刺而出。
凌厉之招来袭,一瞬间,阎罗露出了惊惧之色。
怕,好战噬杀之他,也怕了!
无它,封尘战胜了洪飞凤,连他都自认不如的师姐。
洪飞凤的都败了,他有胜的可能?
更何况,他还要护佑重伤的韩魁,抵御封阳和封宇疯狗般的攻击。
但是,紧接着的下一瞬间,惊惧顿消,惊喜蓬勃而出,因为本是凌厉的一枪,乍然却变的软绵无力……如此变化,以阎罗神武的眼光,不难猜出,封尘的神力耗光了,血煞符失效了!
没有神力的封尘,就是一个淬体境的小武者,就是一只爬虫,一只蝼蚁,还不是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想怎么杀就怎么杀?桀桀的残忍一笑,当空一刀,向着封尘劈了过去……
寒光慑人,刀芒吞吐不休,只要劈中,定能把封尘一刀两半。
可是,就在阎罗即将劈中之瞬间,一个黑影突兀出现,竟是挡在了封尘的前面,阻隔了他的刀路……全力施为,收刀已是不及,何况阎罗根本没有收刀之意,阻碍他杀人者,不管是谁,死!
“扑~~~”
一击命中,鲜血纷飞,璀璨炫丽。
但奇怪的是,恐怖之伤,竟然没有一声惨叫伴随。
“啊,你……”
刀以下,待看清楚挡刀之人时,阎罗惊的不行。
“你……”
惊的还有封尘,不可置信。
“该死!”
阎罗气恼非常,咒骂一声。
就在这时,血横的催促声响,“走,莫再耽搁!”
阎罗急声,“师姐她……”
血横无情蔑视,“贱货,死不足惜!”
寥寥几句交流,同门之情荡然无存,弃之如敝履。
血横,阎罗,韩袅,韩魁,以兽群为掩护,在韩家护卫、武士的协助下,向外奔逃。
“穷寇莫追!”
封阳,封宇,不依不饶,紧追其后,却被封箫给喝止了。
封宇焦急大吼,“现在不斩尽杀绝,来日必为大患!”
“噗~~~”
敌已走,似乎没有虚张声势的必要,封箫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气色更加萎靡。
“箫儿!”
封阳面色大变,闪身奔到近前,扶住了有些趔趄的封箫。
……
“你……为什么要救我?”
恍如梦中,即使实事就摆在眼前,封尘也不愿意去相信。更为讽刺的是,极是厌恶之人,他不得不抱着。
“咳……心已死,却突然间重燃了光明,是你给我的。咳……我这一辈子,怨天尤人,自甘堕落,没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再想做时,却已经曲终人散,错过了本应当最精彩的表演。”
“但,咳……”
洪飞凤虽然嘴角溢血,凄惨的不行,却是露出了欣慰而甜蜜的笑容,“本是想绽放最后的光辉,协助你杀死阎罗,却没想到,反而有机会去救你的命!咳……或许我的生命,最灿烂的光辉,就在为你挡刀的那一瞬间绽放而开。”
妖女,摇身一变成了恩人。
前一刻还打生打死,这一刻却是五味杂陈,难明心中之情愫。
“别说话了,我给你治伤。”
“咳……不用了,我只是提着一口气,苟延残喘。”
看着怀中这个永远也不可能真心诚心搂在怀中现在却真心诚意搂在怀中的人儿,封尘悲凄,的确,洪飞凤说的不错,她只是苟延一时之性命,阎罗的一刀,既狠又毒,正中洪飞凤的背部,劈开了肉,劈断了骨头,甚至从背后劈到了前胸。
整个人,几欲劈成两半!
如此严重之伤,必须立即救治,还必须得用生死人肉白骨的疗伤神药,或者法力超绝的武者,动用大法力,延命续寿,才有扭转乾坤的可能,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一丝的机会。
也只能无力的瞧着,瞧着她生命走到尽头。
“咳……我能感觉到我生命的快速流逝,或在下一瞬间,就会永告人世,但我没有任何的痛苦,只有由衷的欢喜,因为我救了你!咳……唯有一个刻骨铭心的仇怨,让我无法释怀。”
“说,我替你报!”
“血满天,我的师父,杀了他,抽筋扒皮!”
恨意无尽,滔滔如江河,煎熬这颗即将冰冷的心。
封尘郑重点头,“我定斩他不饶!”
洪飞凤飒然一笑,“我发现我爱上你了!爱上一个小屁孩,是不是很滑稽?很讽刺?但是,我的心,就是被你抓走……了……可……可却是……永别……”话到此处,双眼失去了神彩,双手无力低垂,身体也软了下去,已无力再发一言,但思绪之河还在抓住最后的机会,流淌着,“仇,是刻骨铭心!”
“若非血满天,我不会变成这样。”
“但是,在你的提点下,我已经释然了,打算告别过去,重新开始……之所以说出来,只是希望你能为我做点什么,好卸下心中的愧疚,心中的自责,渐渐遗忘我这个肮脏的人,因为我不配!”
“不配占据你的心灵,哪怕一点点的位置。”
“永别了,短暂的相识,却能让我由衷的喜欢,甚至是刻骨铭心的喜欢……小屁孩,魅力真是大啊!真希望能看到你腾飞的样子,霸凌天下的雄姿……瞧的出来,你注定是一个不凡的男人……”
眼微闭,呼吸骤停,那颗本来还温暖的心,渐渐走向冰冷,走向无尽的黑暗。
人死灯灭,万世皆空,善也罢,恶也罢,到此划上了句号。或许感恩之人会永记他的恩情,或许仇恨他的人会永记他的罪孽,但,再也不会瞅见那个人儿,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模糊了心中的那份执著。
封尘悲凄,怀抱洪飞凤的尸体,怔然中,不知思绪要游驰向何方?
讽刺,极大的讽刺!
但,人世之苍凉,世事之变化,风云之诡谲,谁能说的明白,分辨的清楚?谁又能把握几多悲喜,几多恩仇?要做的,不是自我放逐的随心所欲,自我放弃的随遇而安,而是万事奋尽全力的无愧于心。
不分善恶,只分该为和不该为。
长长一叹,叹尽繁乱的情绪,满心的无奈。
乍然,就在封尘悲凄未拔之时,如潮的疲累之感席卷心头,奔涌向全身各处,似要噬尽所有的精力,所有的血肉……封尘累了,身累,心更累……没有试图去抵抗,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就在震天的兽吼声中倒了下去。
怀中的那个女人还在怀中。
凄惨一幕,或许会定格,成为某些人永远的记忆。
……
“少爷,你醒了!”
人事不知,一切都是那么的苍茫。
没有纷繁的胡思乱想,也没有异想天开的美梦,或是避之不及的恶梦,就那么的,在苍茫中飘啊飘,从入睡的那一刻,飘向苏醒的那一瞬……当意识回归肉体的时候,不待封尘细瞧一下久违的世间……
封尘愕然,思绪有些愣神,莫名其妙的,与这个世间,他怎么会升起一种“久违”之感?难道他是死而复生,或是离开了很久?抛去,或是多想,让心灵清彻一点,入耳的关切的轻铃之音,才更值得在意。
循声而望,看见可爱的小精灵,封尘会心的笑了,“屁股好了?”
惜月嗔道:“都啥时候了,还不好?”
封尘打趣道:“啥时候了?还能是啥时候了?也没见你高一点,也没见你漂亮一点?瞧瞧,胸前的小馒头,还是那么的小,聚睛细看,也瞧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还以为你真藏了两个小馒头在衣服里。”
惜月羞的俏脸粉红,“少爷,你真坏!嗯,比以前更坏!嘻嘻,能拿小月月开涮,说明少爷你真的好了!你这头死猪,一睡就是七天七夜,还高烧不断,吓的小月月成天以泪洗面……看,眼睛到现在都是红肿的。”
“不行,你得赔我!”
“什么?七天七夜?!”
封尘惊的不行,霍地坐了起来。
可是,刚坐直了身子,还没坚挺上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在“哎呦”一声中,又倒在了床上。浑身那个酸痛啊!酸的那个舒爽,疼的那个撕心裂肺!好像血肉骨头,都散了架一般,没有一块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