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封宇气恼的三尸神暴跳,怒指封尘,“原以为你只杀了一个韩富,烧毁了一座兽场,却没想到……韩明,韩家的少家主,韩枭最宝儿的儿子,也死在你手!”
“如此丧子之仇,有化解的可能吗?”
“血债血偿!”
“只有用你的命,才可能平息韩家的怒火!”
口中斥责之声震震,心中却是窃喜不已,这下子,封尘还有脱险的可能?
转头,看向封阳,封宇疾呼道:“父亲,我们封家的生死存亡就在眼前,绝不能优柔寡断,有任何的仁慈之念。一个韩家我们不怕,但若韩家和洪飞凤等人联手呢?”
封阳沉默,陷入到了思索之中。
瞧见封阳如此,封尘悲从心头起。
原来,在爷爷眼里,他并不是必不可少的,只要利益足够,便可以牺牲。
少顷,封阳深深的叹了口气,看向封箫,“箫儿,可有化解之法?”
封箫眼帘低垂,依然惬意的品尝茶,没有回答。
一瞬间,封阳好似老了十岁,暮气沉沉,甚至脊背都不那么挺拔,佝偻着身子,好似一个行将就木的小老头,“你们有所不知,封家的根并不在这里,甚至于并不在这片大陆上,数百年前,先祖孤自一人来到此地,只手开创了偌大的家业。”
“之后,为追求更高的武道,先祖离开了家族,云游四方。”
“数百年间,一代一代的封家人呕心沥血,让封家长盛不衰,直到今日,更是人丁兴旺,但是仙祖,还是杳无音信。每一代的封家家主都有一个任务,那便是守住封家,等待仙祖的归来。这是我们作为后辈该尽的责任,同时的,也因为仙祖曾说过一句话,有朝一日,定然带着所有的子嗣,风光的回到咱们真正的祖地。”
“箫儿,此事,我还没来得及对你讲。”
封阳的话有点奇幻,让封尘愕然不已,封家的根不在这片大陆上?
不在这里,又在哪里?
数百年了,仙祖还活着?可能还会回来?
仙祖是什么修为?
有这样强大的仙祖,他怎么丝毫不知?
看来,一定隐藏着大秘密!
封箫,封宇,一脸惊奇的想要询问,却被封阳摆手给制止了。
顿了顿,封阳继续道:“数百年来,我们封家大大小小经历过不少风波,但是都只是有惊无险,安然度过。然而此次,我却莫明的有种无力之感,怕是一个应对不好,封家就会家破人亡。”
“唉,我能看着封家如此吗?”“尘儿,你说怎么办?”
封尘小袖子一甩,飒然的走到桌旁,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斟了杯茶,学着封箫的模样,慢条斯理的品了起来,“唉,在外打杀了一通,回到家中,便直接来了天封殿,累就不用说了,难受的还是喉咙,都快冒烟了。”
“稍等,先让我喝两杯,压压惊!”
话虽如此说,但瞧那模样,慢悠悠的,怕是一杯茶能喝上半个时辰。
愕然,这小子想干什么?
难道想蒙混过关不成?
封阳无语,唉声叹气,想说什么,又不好启齿。
封宇就不一样了,直接喝斥,“兔崽子,给我正经一点!”
封尘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急吃不成热豆腐,好事要一点点的磨,才能磨出味道来。行行行,既然长辈都这么急,我这个做晚辈的,可不能拖沓了。爷爷,您刚刚问我什么了?能不能再说一遍?”
“小兔崽子,爷爷在循循善诱,你却在打马虎眼,你觉得你能蒙混过关吗?事都是你惹出来的,你就应当当仁不让,主动承担责任,即使奉献出你的生命!”语气一转,封宇长长的叹了口气,“你是我的亲侄儿,我不心疼吗?我不想保护你吗?可是,敌人太强大了,在个人与家族之间,必须有所取舍,明白吗?”
封尘轻啐了一口,嗤之以鼻。
一直咄咄逼人的想置他于死地,现在却说起了冠冕堂皇的话来?
装,装给谁看?
“小兔崽子,你那是什么表情?大道理不懂,你是希望我们来硬的不成?”封气恼了,被封尘的不屑气炸了肺,“就算你在修炼上天赋不错,比封坚强,比韩明强,也不可能改变你将死的命运。”
“一人生死事小,一族生死事大!”
“父亲,下决定吧!”
封阳痛惜的叹了口气,“让我再想想……”
“报~~~”
也就在这时,一个护卫飞奔而来,脸上尽是慌张,尽是焦急之色。
封宇斥喝:“什么事?”
护卫大喘了口气,躬身行礼,急促道:“禀家主,老太爷,大爷,韩家人发狂了,打伤了我们十多人,大骂封家嚣张,目中无人,扬言,若是还见不到家主,见不到少家主的尸体,他们就打进封家,灭了封家!”
封宇横眉一竖,“狂妄!”
转尔,话语却是一变,“父亲,不能再犹豫了!”
封阳悲痛之极,涩声道:“尘儿,爷爷对不起你,封家对不起你,原谅爷爷。”长长的一叹,似要把心肝肺都要叹出来一般,“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性,爷爷也不会行此违背本心之事。”
“但是,唉,希望尘儿明白爷爷的苦衷,莫要怪罪爷爷,一切都是为了封家,为了封家上下数百人的性命。尘儿,你放心,只要度过此次危机,爷爷定会为你报仇,灭了韩家!”
封宇催促,“父亲,别说了,砍了他的头,赶紧送出去!”
“闭嘴!有你这样的大伯吗?不念亲情,歹毒至斯?”封阳暴喝,赤红了双眼,甚至老泪都肆意而出,“尘儿,放心,韩家想让死,也不是简单之事,爷爷这就出去,拖延个十天半月的,应当不是难事。”
封尘品着茶,老神在在。
茶香清雅,使人宁神静气,或多或少舒缓了心中的悲伤和烦闷。
看向封箫,问道:“父亲,你就不表个态吗?”
封箫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一下一下,不疾不徐,很有节奏,“你让为父说什么?为父早已经说过了,还不止说过一次,怕是你的爷爷,你的大伯,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可还不是大义凛然的一意孤行。你说,你让为父怎么着?”
封尘哦了一声,“光说不练,怕是没人信。”
一听这话,封箫霍地坐直了身体,“光说不练,没人信……嗯,这话说的极好,为父怎么就没琢磨出来呢?尘儿,咱们这就练一练。去,回去收拾行囊去,为父带你远走高飞!破封家,早就待腻了!破族长,不仅一点意思没有,还束手束脚,劳心劳力。”
“至于这个家族嘛,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哈哈哈,外边的世~界天广地阔,到处神奇,处处精彩,很快的,你就会把三山城的一切忘的一干二净!最最重要的是,外边的天之骄女数不胜数,为父定然给你张罗十个八个的,让你夜夜做新郎!”
封尘汗颜,说着说着,怎么就不正经起来了?
这种场合,实在是破坏气氛。
当然了,关于他的事,这个父亲,时常会不正经上三五次。
见封尘纹丝不动,封箫脸一板,“还不快去?”
封尘哈哈一笑,“父亲莫急,孩儿这就去。”
两父子聊的写意,可是听的封阳和封宇却是面色狂变。
釜底抽薪,也不是这样抽的吧?
封箫走了,封尘走了,他们何以御敌?
只有一个结果,也唯有一个结果,封家全体上下,可以快乐的躺尸,可以快乐的扶老携幼,到地下快乐的玩耍去了。
当然,关键还是封箫,远比他们强大的神武。
有封箫在,宵小之辈,甚至是韩家,不敢轻撸封家的虎须。
而封尘,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