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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部于博图山一个秘密基地内。
在许多面目狰狞的军士中间,一个极为高大的将军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向他的一个副将说道:
“呸……呀呀的,不行了,俺砸不死那几个怪物,最多也就是将他们击飞。不行了,俺的护体真气也将用尽了。小子,你快将这个给主上送回去,起用‘死线’!俺给你再拖他们一阵。”
“尊命!”事情既然已不可挽回,副将也就不多说费话,他接了将军给他的东西,就夺路离开了。
将军随即向众人喊道:“没想到咱们都得死在这里了,呀呀的,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能把信送回老营,俺兄弟就一定会给俺报仇!……”
所有人都杀气腾腾地喊了起来“恩仇必报,白狼王!白狼王,恩仇必报……”
“好!呀呀的,咱们外边的人恐怕也都快拼干净了。兄弟们都拿起碗来,将这最后的酒喝干,咱们也跟这些怪物拼了,或许,老子行大运,还能灭上他们一两只呢。”
说完,将军抱起一坛子酒,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小狼崽子,俺大狗熊先去了。”将军狠狠地将酒坛子摔在地上,率领着众人冲了出去……
…………
…………
初夏的博图山下的草原,牧草已经绿得发黑了,羊儿和马儿都吃得肥肥的,一点也不用操心今年过冬的问题。老乌力罕一家,今年除了再多养些狗防备草原狼之外,差不多没有什么可再担心的了,今年是个好年景。
老乌力罕快五十岁,老伴比他小两岁,为他养活了三个孩子。两个小子,一个姑娘。几十年了,一家人过得很合美。由其是前几年,乌力罕从白狼部近卫营退下来后,被赏给了一块无需纳贡的草场,日子更是过得殷实极了。而且,就算是不好的年景,他们一家人也不用像别的牧人那样迁徙,老乌力罕出去一趟就会带回来很多的粮食和干肉,足够一家人度过灾年的了。只是老乌力罕从来不说这些东西是谁给的。
一天清晨,老乌力罕正在帐篷外干着杂活儿,还时不时地会习惯性地向南边望一望。忽然,他看到一匹快马正拼了命地向这边跑来,隐隐还能听到一种嘶哑的喊声,只是太远了听不真切。老乌力罕,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一脸凝重地将大儿子叫到身边:
“巴特,你赶快带着你阿妈,还有弟弟妹妹,回老营。家里的羊和马都不要了。老营会再补给我们家的。快走!一刻也别停留。”
“呃,出什么事了?”巴特一时没明白阿爸在说什么。
“别问,快走!”说完,老乌力罕就再也顾不上与巴特说话了,拎起马鞭就急步向马圈走去。
巴特可能是被阿爸的表情给吓的吧,他将心一横就照着阿爸的话,喊上了弟弟和妹妹,开始迅速套车。
老乌力罕没再理家里的任何人,随着来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楚,老乌力罕很郑重地整了整衣服,配上了那把跟随自己已经很久了的马刀,蹬上了他的战马。
来人的声音终于听清楚了,他一直在喊:
“死线传信!死线传信……”
也不待那个人过来,乌力罕就骑着马迎了上去,喊道:
“白狼卫,乌力罕听令!”
来人也不再喊了,只将一个小红布包袱丢给了乌力罕,然后拨马就向东面奔去。
乌力罕麻利地将包袱揣到怀里,取道另一个方向,就不惜马力地飞奔起来……
跑了足足有一个时辰,马已经有些乏了,老乌力罕正想减一下马速。但他突然感到后面有杀气!乌力罕赶紧一个拨马变向。
“嗖”的一声,一道红光贴着乌力罕的右肩就飞了过去,接着又是轰的一声爆炸。爆炸声太巨烈,将乌力罕的战马惊着了,一声惨嘶之后,它的两只前蹄高高地扬了起来,急停住了,同时向左侧倒了下去。
久经战阵的乌力罕丝毫也不惊慌,他很冷静地抽出了马刀,而后一个漂亮的腾跃急转,将自己的前面对向了敌人。所有动作都在一霎那间完成的。
“哼,雕虫小技耳。”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一身青衫的中土襦士打扮。
老乌力罕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他只知道对方的手法相当邪乎,他打了几十年的仗,从没见到过刚才那种红光和爆炸。
“看来这个家伙善长远攻,我必须先近他的身。”拿定主意,老乌力罕就握着刀一点一点向这个青年人逼进。
“哼。”青年儒生冷冷一笑,然后他抬起右手,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词的不知说了些什么,一颗比鸡蛋略小一些的红色的小火球在他手中形成了。
乌力罕并没有吃惊,更没被吓着,战场上生死相搏的日子,早就把他的心磨得铁硬铁硬的了。现在,乌力罕只想两件事,一是不能让那个火球击中,二是找机会近身,给这“小白脸”一刀。
看着一步步逼近的乌力罕,和他那狼一样的眼睛,青年儒生又是不屑地一笑,随手就将火球给扔出去了。火球在离开主人手中的一瞬间忽然加速,比箭失还快,目标是乌力罕的右腿。
就在这时,老乌力罕也动了,他迅速一个左闪就躲过了火球,接着,他看准青年错愕失神的那一刹那,一个扑击就跃到了青年身旁。
“铛!”
老乌力罕狠狠地一刀,但却什么也没有砍到,只是感到那青年儒生身旁有一种比钢板还硬的东西。
回过神来的青年儒生很是得意一笑,然后在老乌力罕无法变招的这个空档,用左手丢出一道青色的纸符,纸符一下子就变成十几根细细的冰针,还是朝乌力罕的右腿射去。
在极为别扭的情况下,乌力罕还是做出反应,右腿向后猛撤了一步,但还是有两根冰针钉到了老乌力罕的大腿上。
老乌力罕本能地滚出战圈外,可很奇怪,那个青年儒生并没有追过来。乌力罕又想站起来继续对敌,但他的右腿忽然不听使唤了,一摸才知道,他右大腿刚才被击中的两处地方的周围,全都结成了冰块!
“完了!”老乌力罕心中一冷,同时一直在他注视下的青年儒生也慢悠悠地向他走过来了,脸上带着一种既得意又惨忍的微笑。
没被青年人激怒,也没被死亡给吓倒,老乌力罕立刻就做出两个判断,其一,自己一开始就不是这个“怪人”的对手。其二,这个“怪人”想要活口。
虽然,乌力罕觉得自己身上实在是没什么对方能感兴趣的秘密,但对方既然想留下自己当“舌头”,那就决不能让对方如愿!
心中热血一涌,老乌力罕就突然用双手紧握马刀,向自己的胸膛刺去。“噗!”,马刀从乌力罕的后背透了出去。
青年儒生脸色微微一动,因为老乌力罕在死前向他笑了笑。青年儒生实在不知道一个凡人会有什么资格来嘲笑自己,但老乌力罕的笑,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原本还很自傲的青年儒生,心里隐隐有了些寒意。这种情况,已不是他遇到的第一次了。他跟着传信兵踪迹,一路追来。几乎每传信兵都在发现自己不是对手时选择了自杀。青年儒生想要活口,因为“魂引术”虽然对死人也能用,但消耗的灵力太大了,再这样下去,他就算有再多的灵石也追不下去了,因为那种可以让他跑得比马还快的“风驰术”是最耗灵力的。
青年儒生首先搜了一遍乌力罕的尸身,可,除了一个红色包袱外,什么也没有。而红色包袱里只有几块石头和几把枯草。
青年儒生一阵苦笑,他自己都记不清这是他打开的第几个红色包袱了,无一例外,里面装得全都是石头和干草。
“这些传信兵是不是白狼部用的障眼法呢?不对。空中的信鹰都让长老给射死了。这信只能由传信兵传递!”
青年正在犹豫着是不是用“魂引术”,但他目前的尴尬是:用了“魂引术”就没法再连续用“风驰术”,只要另一个信兵离他稍远一点,他就追不上了。而不用“魂引术”,在这茫茫草原上,你让他怎么找人?最重要的,青年儒生心疼自己的灵石!
其实,青年儒生也没必要苦恼,因为他就算追到下一个传信兵,截到的信的机会也很小。在白狼部所辖草原的南部就有上百名,隐藏的很好的传信兵在行动着。和乌力罕一样,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带的信是真是假。他们只是在完成命令而已:接到信,用最快的速度传到下一场;遇伏不敌,则自杀。
这是由“夜狼卫”和“白狼卫”共同运营的“最后一条”传信方法——“死线”。“死线”非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有人用的,一旦起用,就说明其他所有的传信通道都被敌人堵住了:而白狼部正面临着巨大的危险。
最后,这个青年儒生还是放弃了再去追察其它的传信兵。叹了口气,他临走时又放了两颗火弹,将乌力罕的尸身给“葬”了,他本人与这些传信兵并没有仇,与白狼王部也没有仇,他只是在执行家族的命令而已。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忍这个老人被弃尸荒野,或许他只是为了心里好受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