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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紫是一个感情很丰富的女孩子,但连紫也同样是一个很绝决的女孩子。大多数情况下,她都做到不使感情,干扰自己的判断和决择;但她也不会让自己的选择和所处的立场,蒙蔽自己的感情。
说简单点就是,连紫的情感和理智,一般是不会发生冲突的。这是普通人很难做到的.连紫为什么能做到这一点?那就得问问她父亲连谨了。
经过了昨晚的一切,连紫在早晨照旧按时起床。“心无杂念”地开始了一天的修行。(白狼王却是死死地睡着。)
连紫的〈水木真经〉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突破的迹象,好像这几个月来,连紫都是在做无用功。以连紫活泛的心思,的确是在心中起了些疑窦。但连紫还是举起“斩念”刀,将自己的“胡思乱想”都杀得一干二净。
猜忌,并不是什么时候对人都有好处的。但,一味的,无视自己内心的疑虑,也不是聪明的方法。“疑”与“不疑”之间是有个度的。而这个度,就需要每个人通过自己的阅历和所学去悟了。
连紫相信苏晨,所以相信《水木真经》,所以一遍遍坚定自己的信心,所以连紫将心中的杂念减到最少,所以连紫可以心思精纯,所以连紫可以加快功法修习的速度……
但连紫的心灵能承受冲击,也的确是有个限度的。在练远《水木真经》之后,连紫又想在早饭前,温习一下苏晨教自己的那三招:“秋水缠绵”、“居合无影”、“游戏千军”。
但她突然静不下心来了,“秋水缠绵”只连出了七击,就断了。“居合无影”更是发不出来了。“游戏千军”的那些基本的避让动作,连紫做起来也有些生涩了。
心中那种冰冷、酸楚、想哭的感觉一直萦绕不去。连紫竟是突然间,失去了自己努力的目标。她一直所追求的强者之梦,也变得没太大的意义了。
默默地与白狼王一同吃完早饭。在白狼王一次紧得都快让人窒息的拥抱之后,连紫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读书、练琴或者练功。而是在吉尔泽的陪伴下,在内营里飘忽游荡……
鬼使神差地,连紫又来到了大妃的帐子。此时大妃并不在帐里,而是在帐外教乌日娜和小德德玛射弩呢。弩就是白狼王许给乌日娜的那只。大妃并没有没收。而且,白狼王给乌日娜的其它的东西,大妃也一样没收走。只是将小弩先自己保管着,女儿什么时候想玩,再给她要。至于刀,乌日娜原来就有好几把,草原的姑娘不缺这个。就连小德德玛都有一把,只是没有开刃而已。
此时,大妃正跟教德德玛如何拿弩呢,远远地看见了连紫,就微微地点头示意了一下。
连紫也远远地回了一下礼,却并没有再向前去。好像两块同极的磁石一样,连紫觉得,今天她和大妃之间有一个看不见的力场,让她俩不能再靠近了。连紫只好传头又换了个方向,却正好与抱着大堆衣物,去送洗的吉雅(大妃的侍女)同路——让人好不尴尬。
连紫只好让吉尔泽为吉雅分担了点衣物,假装很有幸致地问吉雅:
“吉雅,昨天我去大妃那里时,看到乌日娜正向大妃讨打呢,这是怎么回事?”
吉雅扑哧一笑,道:
“五夫人,有所不知。这是大妃专门用来对付那两个小调皮鬼的法子。只要是她们犯了错,当天打是十下,第二天打,就是十一下……如此类推。”
“哦,这样一来,她们只要犯了错,就不敢瞒了。否则,拖得越久罚得越重。”连紫看上去,还是很高兴的。
“可是有时,大妃也有点太严了。有一次,乌日娜贪玩,着了凉,休息了十来天。可是,大妃在打乌日娜的时候,还是将那十来天的时间也算上了。”吉尔泽在一旁咂舌的补充道。显然,她是在为乌日娜鸣不平呢。
连紫轻轻一笑:“这你们就不懂了。大妃这是为乌日娜好。因为真正的草原从来不会因为你生了病,就会怜悯你。乌兰姐姐在教乌日娜,草原的生存之道呢!”
“哦,将来我也一定这么管教我的孩子!”吉尔泽信嘴道。
这下,可将连紫和吉雅都逗乐了。而小吉尔泽的脸,也被刚才的失言臊得通红了。
正说着,一个拐弯,连紫又望见了远处的大妃。大妃这回只是在一旁注视着孩子们。一直以来,连紫都在乌兰大妃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今天,连紫终于明了了。这位高贵的冰川公主,一直像一位圣洁的大天使一样,竭尽全力地伸展着她的羽翼,保护着她所能保护的一切。哪怕经历了再多的烈日、暴风、雨箭的蹂躏,她还是不自弃地、毅然地坚持着……
与吉雅分了道,连紫又想了卓玛怀孕这当子事。卓玛夫人怀孕,在内营远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只是卓玛夫人怀了孩子后,不是流产就是早产,都快三十岁的女人了,至今还未能给白狼王生下个一男半女呢。
连紫来到了卓玛的帐子。
“姐姐,阿紫看你来了。”
“娅儿,快去煮杯茶去。来,阿紫,到这里坐。”
“姐姐,你还在喝药啊!”连紫指着一个药壶说道。
“嗯,也多亏了这回的方子。我才能又怀上孩子。这次就算是死,我也要将他生出来!”
“可不能乱说的。来,姐姐,阿紫为你号号脉。”说着,连紫就要捉卓玛的手。
卓玛很大方地将手给了连紫……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连紫凝重地眉头紧锁,对卓玛说道:
“姐姐,你的内息太弱了。应是出生时就已落下了病根,而且您这些年吃得药太杂了……能不能让阿紫看看,你这回用的药方。”
“好,你不说我还想给你看看能。说是中土皇宫里流出来的,从怀孕到保胎,共两个方子。”
连紫接过卓玛递过来的方子,一味药,一味药的看。最后又闭目回忆了一下:
“姐姐,这两个方子不好吃的,太霸道了。伤体的!”连紫实在不忍心再往狠里说了。
“我只问你,那个安胎的方子,有效没有?”
“有,但是……”
卓玛抬手止住了连紫下面的话:
“有就可以了,我其它的都不管了。因为我知道,突杰他需要一个男孩子!”
“可你这次生的也不一定是男孩子啊!”连紫还想再劝劝卓玛,因为这个安胎的方子,是以透支母亲的生命,来保全婴儿的。而在连紫的心里,活着的人,远比还未出生的人重要的多。
可是,卓玛夫人执意不惜任何代价也要生下孩子。连紫最后也只能放弃劝说了,只是让卓玛允许自己每三天来给她号一次脉。这回卓玛夫人到是欣然同意了。
又品了会儿奶茶,连紫才和吉尔泽出了帐子。
见了见两位姐姐,连紫的心境总算是平静了不少。于是,她又准备回去练功了。但突然间,空中传来一声长鸣。连紫举目一望,一群老鹰正在老营的上空徘徊。
“怎么?是卓力格图回来了吗?”连紫猜测道,因为只有“羽狼卫”才能有这么多头鹰。卓力格图将军是奉命去迎接北上平乱的部队去了。据说,是打了大胜仗了,而且也杀了很多人……
“不过,大部队得三天的时间才能到吧。”吉尔泽在一旁说道,显然她也是很有经验的。这翱翔的鹰群其实也是白狼部向部众传送喜讯的一种方式,每次打了大胜仗后都会有的。
“嗯。”连紫点头同意。
…………
虽然效果没已前好了,但连紫还是练了一上午的刀法。下午,替铁利洪的母亲治疗完后,又去了阔仑真妃那里,几位夫人在那里碰了回面。连紫又回了自己的帐子。因为自己的心不静,所以连紫计划着用书琴练一练心,再去练功。但是……
“夫人,不好了!塔娜让白狼卫给抓走了!”吉尔泽一边喊着,一边闯进了帐里。
“别急,将事情详细地说一遍。”事越急,连紫的心越静。(由其是别人出事的时候!)
吉尔泽,只好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向连紫道来:
原来,那位胆小如鼠的连紫以前的侍女塔娜,就是在“战神节”的晚上唱出了最动听歌声的那位姑娘,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在白狼部临时大营伏击石驼的那一夜,她竟然救了一个石驼部的伤兵。而且,她还瞒着所有人将那个伤兵带到老营来了。这事,也只有与她要好的另一个小侍女其其格,在最近才知道了内情。其其格也是在塔娜被抓后,才将所有的事告诉了其它的小侍女。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撇开胆子不说。塔娜能将一个大男人藏这么长的时间,这本事也太大了。
呵呵,连紫心里有点想笑。这对别人来说,这可能是件天大的事,但对她们这些夫人们来说,算不了什么的。因为白狼王,有意让大妃、卓玛有一种法外开恩的权力。这种权力从没有明说过,但白狼王从不会更改大妃和卓玛的决定。最多,也是向众人表示一下无奈罢了。当然,大妃和卓玛在使用这种权力的时候,也是很小心的,都不会真正伤及白狼部的利益。
连紫估计,自己应当也是有这种权力的。没有的话,她就去求求乌兰大妃呗。反正,现在的白狼王惧内(特指大妃)是出了名的。
这也是一种,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的权谋之术。历史上,许多成功的君主背后,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很会施恩,拢络人心的后妃。
连紫想笑,是觉得,塔娜十有八九是对那个伤兵动心了。不然她也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险。亏自己还一直在为塔娜的婚事伤脑筋呢!
但,这个伤兵可是与白狼部有灭族大恨啊!连紫又想到了此事最麻烦的地方。
连紫并没有急着去见塔娜,那丫头长年跟在白狼王身边,恐怕就是个酋长、将军也不敢将她怎么样。
可连紫到是要看看这个被救的石驼兵。
一个很偏僻的小帐子里,绑着一个身着白狼部军服的小伙子,但以连紫的眼光,把他叫做大孩子更合适。应当才十八岁多些,可能还没连紫大呢。长得并不是特别英俊,但有种勃勃地生气,一双眼睛很明亮,看见连紫时也不怎么发呆。
连紫掀开小伙子的一条裤角,裤子的膝盖以下已经被撕开了。小伙子并没有反抗,而且连动也没动。他小腿肚上的伤口有些化脓了,但看上去只是因为没有用上好药,而复发的。周围的肉也有些浮肿了,虽然不是大伤,但如果将他再绑在这里几天而不用药的话,这条腿就得剁掉了。
“想死?想活?”连紫直接了当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