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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候,草原上原来绿油油的野草已微微泛了些黄意,少了分浮燥却多了分苍劲。与别的地方不同,秋天是布兰草原最多风的时节,而且风向不定,东南西北的都有,但只要有风,往往就是呼呼的狂风。
草原人最喜欢在这种时节围猎了。这不,远处来了一只长长的马队,队伍的旗帜上画的是一只仰天长哮的白狼。
白狼王正和几个将军并辔而行。
“阿术尔,你在大燕国找到的脚弩图纸。我已经让工匠们看过了。那个给阿紫做过弓的工匠,好像是叫常伍吧,他说能做出来。呵呵,只要能做出来,前一百张,老子就全拨给你们‘夜狼卫’。另外的赏赐,女人、马、财宝随你挑。你小子这回解了俺的一个老大的心病啊,这事窝在老子心里都好几年了。他奶奶的,以后有那帮孙子好瞧的了,哈哈哈哈……”白狼王现在正值秋风得意,兴致很高。
“主上过誉了,这本就是您在属下临行前,交给属下的任务。能完成,只是属下的职份。只是那个大燕国工部的七品吏司自杀了,不然,咱们白狼部现在就有上百架脚弩了……”回话的是位独眼将军,他就是“夜狼卫”统领阿术尔。
“嗯?怎么?这个大燕国还有不变节的官儿吗?还他娘的让老子给碰上了!”
“大燕国的高官中的确全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不是向我们草原五大部投降了,就是向他们的五个邻国投降了。不过,在大燕国的下级官员中还是有些‘宁种’的。”阿术尔道。
“不是‘宁种’,是‘忠骨’!俺就是敬佩这样的忠义死节之士。”白狼王有些不悦。
“是,属下失言了。”
“算了,刚才俺说话时,也对这个吏司有些不敬。唉,他才不过是个七品小官儿,犯得着吗?我记得阿紫的父亲也只是个五品侍郎吧,而且名声还不好,可真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候,这连谨到反而愿意站出来为国殉道。人心哪,就是这世上最难测的东西。你们别以为那些整天慷慨激昂、义正辞严的,就一定是正人君子,而那些唯唯喏喏、曲意逢营的,就一定是卖主小人。呵呵,相反的例子多着哩。阿术尔,你就给我们讲讲他是怎么死的吧。”
“呃……这……是!”阿术尔有些话好像难以启齿:
“这个七品吏司,姓赵名葛,是大燕国专门负责制作弓弩的官员。而且,他本人也极善长木工艺。我们化装成大燕国本国人,用钱财多方贿赂才找到了他的藏身处,并将他一家五口人都抓到了。可当时,属下也不能确定他到底知不知道脚弩的制作方法。所以,我见他软的不吃,就给他用了点刑,可这赵葛还是宁死不说。后来,我的一个偏将出了个主意。我们就从别的地方找来几个地痞,并告诉赵葛,如果他再不招,我们就让地痞将他的老婆、儿媳还有女儿都……。这招果然有效果,那赵葛只好同意给我们画出脚弩的图纸。但是我们一放开他,他就突然抢了一把刀,将他的自己老婆给杀了。他还想再杀自己的女儿,可让我们给挡住了。最后,赵葛当着我们的面剖腹自杀了……”
“嘶……”白狼王吸了口冷气,又问道,“现在他的家人呢?”
“阿术尔知道主上向来敬忠义之士。所以,我就将赵葛和他的夫人厚葬了。他的儿媳、女儿和儿子都被我们带到老营,如何处置,还请主上示下。”
“厚待!”
“是!”
……但白狼王下完令后,却又想起了什么,便补充道:“想活,就看在赵葛的面上,给他们一个白狼部普通部众的待遇。想忠,给他们一杯毒酒,厚葬。”白狼王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
在一旁的乌其恩这时却笑嘻嘻地向阿术尔问道:
“阿术尔,不对吧。我怎么觉得是你们‘夜狼卫’将人家的女儿、儿媳都强奸了,还把人家的妻子给奸杀呢?而且还是赵葛交出了脚弩图纸之后!不然,那脚弩图纸是从哪儿来的?”
“乌其恩,你别血口喷人!脚弓的图纸是我后来才从一个大燕皇室的口中逼出来的。整个草原都知道,我们‘夜狼卫’是纪律最严的部队,奸()淫妇女,抢夺财物,我们从不干。干了,在我的治下,就是一个字——死!”阿术尔的声音寒得能把乌其恩给冻死。
铁利洪也帮着阿术尔说道:
“阿术尔能将赵葛的家人给带回来,就说明他没干过对不起白狼部的事。毕竟,如果那个赵葛如果肯降,对我们白狼部的好处实在是太大了。阿术尔做事,不会那么没分寸的。”
“可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向自己的女人和女儿下得去手?谁信?”一直沉默的特木尔开口了。
特木尔一句话,却反而让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白狼王开口了,但他却是转到了别的话题:
“对了,乌其恩,你别先扯别人的事。老子让你派人出使火鹰部,有什么结果了吗?”
“禀主上,我正要说呢,特使已经传回信了。鹰王鲁尔·哈吉说,石驼部在袭击我们之前,就已经从他那里反叛了。而且之后,鹰王又亲自率军灭了石驼部。现在,他愿意将石驼的女人和孩子分给我们白狼部一半,以表诚意。”
“就先这样吧。现在我们白狼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忍下去吧,只要再给我四五年的时间,哼!”
这里都是白狼王的亲信,他们自然明白,白狼王所忍的可不是鲁尔·哈吉……
在白狼王和众将的前面,远远地,还可以看到了三个女人,不,应当是两个半吧。
白狼王和将军们在谈正事,连紫、托娅和乌日娜老跟在他们马屁股后面慢慢地走,觉得很没劲,于是三个人就索性超了过去,到前面玩耍去了。
“哎,女人,我再说一遍:我的母亲是这世上最美丽最高贵的冰川公主,我的父亲是草原最英勇最无敌的白狼王,我是他们最疼爱的女儿,最可爱最聪明的白狼部的大公主。在我面前,你须谨守你的谦卑,知道了吗?”乌日娜,挑着小下巴对连紫说着。到不是她有多高傲,只是她骑得小马驹太矮了,与连紫对视,必须得仰着头。
“哼,小丫头,阿紫也再说一遍:你爹和你娘再有本事,跟你屁点关系也没有。而且,你既不可爱也不聪明,如果我把你这身行头脱了,卖给个人贩子,说不定还得倒找给人家钱呢。天哪,草原上哪有你这么能吃的丫头!”连紫刻薄地反击道。一点做长辈的觉悟也没有。
“就是就是,你忒能吃了。个子还没到我一半,就赶上我的食量了!将来你长大了,可还得了。你的夫家,还不得给你专门养三头奶牛,每天宰一只肥羊!”托娅还记恨着,乌日娜那天捉弄自己的事呢!
“哼!乌日娜能吃怎么了,你们见我胖了吗?呵呵……本来额娘不叫我说的……但我还是可怜可怜你们两个无知的女人吧,其实,我会一种很厉害的内……”
“切!乌兰姐姐早就教给我了,是种驻颜益寿的内功吧。”
“额娘叫我不要讲给外人的,她怎么会教给你?”
“我什么时候是外人了,死丫头,太不招人喜欢了。”托娅道。
“呃……托娅姐姐,驻颜的内功?你们俩都会吗?”本来连紫是不好问的,但青春永驻,这对任何女人的都是不可抗拒的诱惑。
“嗯,”托娅说,“这是乌兰姐姐的家族传下来的,本不许传给外人的。不过很倒霉的是,我练这功法的时候都十四五岁了,效果不明显了。到是乌日娜,她应当是九岁的那年开始练的,那才是最佳年龄。”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练《塑雪心经》的?”乌日娜疑惑地问。
托娅扑哧一笑,说道:“得,你今天连名子都倒出来了……放心我和阿紫不会对大妃说的,你个多嘴丫头能将这秘密保住一年,已经相当不错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练的?”乌日娜可不敢再提《塑雪心经》这四个字了。
“那还不简单,你九岁之前,吃饭就像只小鸡,九岁之后,吃饭就像只小牛。傻子都明白倒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这个内功,会让人增加食欲吗?”连紫问道。
“没关系的。是乌日娜自己的原因。她以前怕吃多了,长胖了,别人就不喜欢她了;可自从练了《塑雪心经》后,她就没顾忌了。是不是这样?小谗猫?”
乌日娜气嘟嘟地不愿再说话了。托娅和连紫相视一笑,也静了下来。
虽然《塑雪心经》对连紫的诱惑很大,但连紫还是狠下心不再想这事了。因为,《水木真经》也有驻颜的功效啊。虽然得练到第八重,但却能真正地使容颜永不再衰老。而《塑雪心经》恐怕只是延缓衰老而已吧。当然,以连紫资质,练到第八重,恐怕也得三四十岁了。但连紫还有第九重“返老还童”的盼头呀,连紫自信,以自己的悟性,一定能练到第九重的。
正当连紫给自己打气的时候,一盆冷水突然空中浇下:“苏晨还没教过我六重以后的口决啊!”连紫几欲气绝……
“那个……女人,听说你很聪明?”乌日娜没好气地问连紫。
“一般吧……”连紫正因红颜易老而伤着怀呢,实在不愿答理乌日娜。
“这是什么?”乌日娜摇着她可恶的小脑袋,拿出一株野草,显然是想考考连紫。更准确的说,是想让连紫出丑。
“苍术,味甘且苦。有化湿理气的功效。”连紫没精打采的说道。
“那这是什么?”乌日娜又拿出一支黄色的花。
“金莲花,可以防伤寒,有清热解毒的功效。”
“这是什么?”
…………
…………
“……哼哼,不知道了吧。”乌日娜见连紫愣了,就得意地笑了起来,一副可恶的小样子,好像是在说,“早就知道你丫不行!”
“奎草?这种草极为少见,且并不能入药。但却能解一种巨毒奎蛇的毒。而且,有它出现的地方,往往也就有那种巨毒奎蛇的窝。不知有多少采药人,为了找它而断送了性命。乌日娜,你是不是到方文达那里偷东西去了,你就等着挨罚吧!”
“才没有呢!我是白狼王和冰川公主的女儿,怎么会偷东西呢。这是我刚刚在那边拔出来的。”说着,乌日娜就指向了一处蒿草丛。
连紫若有所思地望着那边草丛,喃喃道:“乌日娜,你的命可真大呀。”
托娅不明所以的问连紫:“奎蛇很毒吗?”
“嗯,尤其是这种。以前,人只要被这种毒咬一口,半个时辰内必死……放心啦,现在,阿紫就会解的。只是被咬过的人,那滋味可是相当的不好受哦……”连紫又转头对乌日娜说道,“……先是浑身抽搐痉挛,口吐白沫,然后就会胸闷无法呼吸,三柱香的时间过后,中毒者身上就会长满瘆人的麻点子,再过三柱香的时间,中毒者还会上吐下泻,唔——脏死了——对了,我讲得是服用了解毒药后的效果,至于不服用解毒药,会出现什么……哎,乌日娜,别跑啊!”
“不好,乌日娜向白狼王那边跑了。阿紫,她会不会向白狼王说你的坏话?”托娅有点担心地说道。
“不会的,大妃的孩子不会那么没出息的。”虽然只接触了几天,但连紫却好像还比托娅还了解乌日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