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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紫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家小姐,相反她很特别。母亲生下她后就死了,她只有三位兄长,没有姊妹。父亲在大燕国做着侍郎,不算显贵,但家里的生活也是相当的优越的。但连紫的父亲并不满足现有的地位,于是就打起了女儿的主意——————其实,如果没有这场灭国之难,现在的连紫早就进宫去了。
为了这个女儿,侍郎连谨早就下足了心思,不担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给请最好的先生,而且连紫还学了好几年的拳脚和医术,当然才十七岁的连紫在拳脚上只能算花拳秀脚,要不然也至于沦落于如此境地。但她在医术和文章上面却有着惊人的天赋,更是大略地能够讲一些大燕国领国的语言,其中最出色的就是草原布兰人的贵族用语。
但是连紫的所学并不是出于爱好,而全是被父亲逼的。其中,医术也是为了防范嫔妃们暗中下毒,而专门学的;也就是说连紫其实精通的是解毒术和下毒术。
学文章当然不是为了连紫能考科举(虽然这傻姑娘是做过类似的梦),而是为了让连紫能揣摩他人的心思,更进一步说,就是精于侍夫之道!
早上,连紫很早就起来了,这是她从小就养成的习惯,望着整个金壁辉煌的大账,她还以为自己在大燕皇宫呢,可一瞬间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旁边躺着的这个粗广、魁武的大汉,给她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这就是自己的选择吗?连紫反复地问着自己。然而很快地,她收拢了思路,现在可决不是可以自怨自艾和瞎想的时候。现在,自己的命运还很不确定,全在这个男人的一念之间。
就在这时,白狼王也醒了。看着这个粉雕玉琢般的丽人,他不自觉得又雄心大起,狠狠地再一次要了连紫,白狼王从未这么满足过。“从今天的起你就是我的第四位别妻,不是什么妾!”
连紫的布兰语还远谈不上精熟,但她还是依稀听懂了白狼王的话,连紫的眼泪很自然地流了出来,然后很自然地绽放出感恩的笑容,最后很自然地把头埋在白狼王的怀里,说出在此情此景最合男人心意话:“谢谢你,我的王,我的天。”
这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很是增加了白狼王的英雄豪情,无比受用。
而此时的连紫,除了下()体疼痛,和一种连她自己也不想承认的厌恶之感外,还真是有了那一点感恩的情绪。然后更多的是----生命得以保全的放松。
很快地,白狼王就出了内账,去处理部落事物了,顺便将收连紫为别妻的事向众人喧布了,紧接着又是一阵欢呼的吼声。然后,几个侍女走进了大账,手里捧着一套很精致的布兰服饰,卑恭之情了然。梳洗更衣过后,连紫将侍女都打发走了,自己一个坐在镜前,梳理着前前后后的事,做着以后的打算。
没错,连紫的确是个很有心机的女孩,但她却也是个善良的姑娘,这两点并不矛盾。因为她的心机一直是用在保护自己上的,从未起过什么害人之心。
深深地吸了口气,连紫鼓起勇气走出大账。士兵和女奴们都不约而同向她看来,连紫没看出任何鄙夷之色,有的只是好奇和敬畏。这让连紫放心不少。连紫唤了一个侍女:“大营里,到哪里可以找到郎中。”
“啊,主人,你想拿什么药我给你去取。”
“不用,我想亲自去看看。你带路吧。”
“是。”
在侍女的带领下,连紫很快地来到一个充满草药味的房子。一进门竟看到一个中土文士打扮的中年人。那文士看到连紫,也是猛然一惊,连忙下跪,道:“参见五夫人。”
“先生免礼。”
“是,敢问夫人屈自枉身前来,不知有何事。”
“昨夜之事,想必你也是知道了。我要是女子初次房事后需用的那些止血止痛的药。”
虽说,同是来自中土之地。然而这个文士还真的不是很了解大燕国,不由的对大燕国女子们之彪悍,深为惊奇。要知道,连紫说的这些话,就连粗广的布兰女子也会难以启齿地。而连紫说起来,仿佛说得只是吃饭穿衣一般。
“哦……哦……小人尊命。”不一会儿,文士,就抓好了药。
“看先生,本非‘我’布兰人士,怎会来此行医。”
“小心姓方名文达,本是大吴国一个秀才,略通医道,只因科举屡次不中,因此只好弃文从医。前几年游历于此,不料被几个布兰士兵掳……不不不,请……请来,也就只好一直为大王效力到现在。”
“愿来如此。”连紫没再表示什么,但紧接着话头一转,问到,“先生,这里可有百灵草和鹿茸吗?”
方文达又是一惊,道“此乃两种长用之药,但不知夫人,拿去何用。”
方文达这么问其实是很失礼的,但连紫毕竟才做了一天的五夫人,要是她拿药做出什么事,方文达自己的脑袋也难保。
“我只是儿时有乏血之症,所以一位老先生特别给我开了这个偏方,一直吃下来,不曾间断,这有些时日不吃了,总感到有些头昏。”
方文达略微有些放心了,百灵草和鹿茸的的确是都有提精补血之效,只是他从未听过这两味药是可以搭配的,不过自己也是个半瓶子醋医生,不知道也正常。更重要的是,他是决不想得罪这位五夫人的,权衡利弊之后,两味药还是开给了连紫。
回大账时,连紫走地很慢,不时地驻足观看大营的景色,还时不时地采些野花野草,给自己编了个草帽,也给泽尔吉编了个,泽尔吉就是那个小侍女。个把时辰后,俩人终于是慢慢悠悠地回到了大账。
“泽尔吉,快把我给你编的草帽去给夏娜她们看看去,要是都觉得不错,我就给她们每人都编一个。”
“真的,哦,我这就去。”泽尔吉和连紫已经很熟络了,很快便爆露她那小孩子般的性格。
看着泽尔吉欢快的离去,连紫满脸天真、孩子气的笑靥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深邃决然的美目。
她很熟练地从自己的草帽中,抽出几株野草,这是马藤草。马藤草在布兰草原很长见,微有毒性,药用的价值不大,很少有人专门采摘。然而,马藤草、百灵草、鹿茸,合在一起就可以配成绝根散!绝根散在任何药典都没出现过,它只是被几个宫庭御医,代代相传下来的,连配方的比例也从没被写在纸上过,是连谨花了很大代价才弄到手的。
绝根散顾名思义,就是说它能让妇人绝育!在宫中,妃子之间的斗争是相当残酷的,而冒险杀害皇上的女人,风险又太大,所以就有人研究这么一种毒药,专门给那些无权无势但又能得皇上专宠的妃子下药。更有些大家族,在女儿入宫前,就会逼她的随身侍女都喝一幅绝根散,以防她们“鸠巢鹊占”。
绝根散在民间无人知晓,但在大燕国的豪门贵族中却颇具凶名,所以根本瞒不过精于专营之术的连谨。他费尽心机搞到这药方,到不是想让连紫学了去害谁,而是想研究出解药,防备着宫中的妃子们害连紫。无奈,虽然这种毒药只有八层的可能让妇人绝育,但却是无药可解。一心想让女儿入宫的连谨一直对此事很头疼。
从今天起,在地府的连谨就再也不用为绝根散的事发愁了。绝根散已经被连紫配好了,托起这刚被撮成的湿湿的药丸,连紫的手颤抖了。这药丸是对自己的惩罚,因为连紫终究不愿放弃生命来保全自己的贞洁;这药丸是布兰人的报负,她绝不会让自己生出一个以后能蹂躏、祸害大燕百姓的小狼;这药丸也是无奈,她被人沾污后推算着也有好长日子了,她不知自己是否有孕了,这个险决不能冒,白狼王能容下别人的种吗?他会不会干脆将连紫杀了了事呢?而一般的避孕之药,现在服用都已经晚了,吃绝根散,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
最根本的,这个药丸,代表着一个女人可怜的最后一点尊严,
“你可以强占我的身体,但别想让我为你生孩子!”
带着这无力的、有点自我欺骗的安慰,连紫把绝根散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