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眼睛蓦地一亮,但她随即又将面sè和缓了下来,端起茶杯就口,不慌不忙地笑道:“阎大侠不妨将此事细细道来……”
“哦……”阎宝震搔了搔额头,“那是四年前的一个冬夜……”
四年前,于朋国曲都,也就是朋国的国都。阎宝震同多机三侠,谭笔翁、鹿行恭,还有何之祥一共四人,受凌云城城主马吉泰(他便是当时朋王的第五子)之请,来调查一桩失窃案。
据,其他王子也都派出了自己的最得力的手下。
当时朋王年迈,朋国诸王子争储愈演愈烈。究竟朋国丢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要朋国上下这么兴师动众,却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底细。连一向消息灵通的阎宝震对此也一头雾水。但碍于马吉泰曾给他很多方便,为人也极豪气仗义,所以阎宝震也愿意助马吉泰一臂之力。
就这样,阎、谭、鹿、何四人,在曲都暗中调查了两天。但都一无所获。直到第三天深夜,他们突然得到了消息,西城门有了情况。
四人立刻径奔西城门。他们在满是积雪的房上,纵跃了有半柱香的时间,来到一处民家。赫见下面院中的雪地上倒着两具尸体。
谭笔翁当先从房跃下,翻开尸体查看:“是个高手,都是一刀致命。他们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
阎宝震从一具尸体上扯下一牌腰牌,看了看:“这两个应该是朋国的王宫禁卫,武功至少是绝一流高手。”
鹿行恭:“怎么办?”
阎宝震:“分头找,遇到可疑的人。不要动手,先招乎其他人。”
刷刷刷刷,四大高手分别向四个方向飞去,一晃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阎宝震是向城墙方向追的,他怀疑那贼人是想翻城墙逃走。
“嗯?!”就在阎宝震飞上一枝大树杆的时候,他忽然听见远处有喊杀的声音,位置就是在城墙那边!当下毫不迟疑,阎宝震纵身一跃飞了过去。十五个呼息之后,他便看到一黑衣人在夜sè之中蹿逃,地上横七竖八地有许多尸体。
“哪里走!”阎宝震大喝一声。在飞奔的过程中,他向空中打出了信号箭。信号箭在空中爆炸,绽放出一团冷艳的烟花。接着,阎宝震两柄大锤已从背后扯出来。他运足了内力,势若猛虎,又将速度提高了两层。
距离不断在缩短。见那黑衣人只是一味地逃,并没有与他打斗的意思。阎宝震急中生智,向黑衣人掷出一柄大锤。那大锤力道极猛,位置更是极刁,他不信黑衣人能躲得过去。
然而,那黑衣人却像是背后长了眼,提前一步滚爬在地,险险将大锤躲了过去。大锤砸向了一堵墙,竟将墙面轰出了个大窟窿。
那黑衣人在滚地的瞬间又蹭地蹿起,突兀地向阎宝震杀来。这确实是在阎宝震意料之外。但他已是大宗师的高手,搏杀经验丰富,断不会慌乱。
只见,他左手一舞铁锤,封住对方可能的进攻方位,右手临空虚张,随时准备一击擒住对手或将其重伤。同时,脚向右迈,身子一同向右倾,防止和对方撞在一起,并且有利于攻击对手的左侧。
但两人身形交错的瞬间,黑衣人却仅仅是探出两根手指,向阎宝震左手的脉门。这一招十分冒险,因为一个大宗师的手腕哪是那么好拿住了,而且这只左手上还有只大铁锤,只要一个不对,黑衣人的手就要废掉了。
然而,黑衣人这简简单单的一招,却jīng到了毫厘,妙到了极致。阎宝震感觉是自己的左手在向那两根铁指上撞。心中大叫不好,缩左手,以右手去抓黑衣人的两指。可是,黑衣人却还有一手未动,而且,这只手中还握着柄散发着阵阵血腥的匕首。电光火石间,匕首撩向阎宝震的脖子。
“呀啊――!”一声震天大吼,阎宝震在万不得已下,将积聚在自己体内的真气放出。想以此,将黑衣人震开。
但又一次,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黑衣人好像是算准了阎宝震会这么做。在阎宝震真气暴出之前,他就开始下蹲了。那气浪到没将黑衣人如何,却让阎宝震自己失去了重心,踉跄后退。
黑衣人眼睛一亮,动作干净利落,如影所形,趁势欺进。这回,匕首对准了阎宝震的心脏。
“噗通!”一瞬间,阎宝震好像是听到了自己的心脏跳了那么一下,“完了!”阎宝震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办法了。
这不是阎宝震武功不厉害,而是黑衣人根本就不给他施展武学的机会!
同一瞬间,阎宝震看到了黑衣人的眼睛。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决然、冷酷、残忍、却似乎还有一丝不甚明显,但却深入骨髓、不可磨灭的仇恨。
就在阎宝震即将横死当场的时刻,那黑衣人却突然感到哪里不对,脚猛地一蹬地,向后飞退。
“咚咚咚!”空中又出现了几处信号箭爆出的烟花。黑衣人就在这绚烂、凄美的夜景中消失了。
阎宝震愣在了那里,一个呼息之后,才听到远处谭笔翁的叫声:“阎兄,我来助你!”
可等谭笔翁杀到,四外已经无人了。只剩下阎宝震还在发呆,那双眼睛在他心中萦绕不去。以至,几年过去了,他还能在梦中梦到它们。
…………
听阎宝震讲完,卢氏沉思了一会,又问道:“那个黑衣人还有什么别的特征?”
阎宝震摇摇头:“他一身黑衣,又用黑布包住了头,只留一双眼睛。再,我与他交手也只是眨眼间的事,实在也无法留意太多。呵呵,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是个男的,而且是个壮年男子。”
卢氏:“好……那就这样吧,我身子也乏了,真麻烦阎大侠了这么多。这份情谊,苏家记住了。”
“不敢当,夫人言重了。”阎宝震起身行礼。两人又互相客套了几句,阎宝震便告辞了。
苏晨从内厅里钻了出来,嘟着嘴问:“娘,你不会以为石湖同流星有什么关系吧?或者他就是流星?”
侍女们俱是一惊,连卢氏也乐了,笑问:“你怎么这么想?”
苏晨:“不然,您让我听石湖的事,怎么结果了一大堆流星的事。”
卢氏:“你还真会瞎琢磨,石家一家三代都为我们苏家做事,可谓知根知底。这石呆子还是孩子时,我就认识他了。这还错得了。我让阎宝震来,只是想弄明白,你爷爷为什么要选他。”
“那您弄明白没?”
卢氏想了想,还是笑着摇了摇头。“或许还有别的隐情。不过,你三叔得对。这子,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苏晨悻悻然咬了咬嘴唇,转而又问:“那您又为何打听流星的事……”
卢氏正sè道,“我们苏家人,都长年在外做生意。有‘流星’这么一个能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杀手存在,对我们家也是个很大危险。这种人,能除掉,还是尽早除掉的好。”
云鸢这时插了句嘴:“夫人,江湖不是传言杀手‘流星’已被朋王马吉泰的卫兵shè死了吗?”
卢氏:“传言未可轻信……谁呀?进来话。”
这时门被打开了,是芹。
她喘息着:“夫人,老爷马上就要回府了。”
…………………………………………………………………………
介蝉浮在空中,在他脚下面是,是各式各样的法器宝物,足有上百件之多。在他右手边,是抱剑于胸头戴斗笠的连紫,右手边是面sè苍白,时不时会咳嗽一声的云奕,还有他身后的那个疯妻子。这女人正笑嘻嘻地地绣着一张红布。
不多时,一个矮子便从地下钻了出来,看起来四十岁上下,像个农夫,嘿嘿地向介蝉谄媚地笑了笑。但他还未开口,介蝉便介绍道:“他名叫王通,练气五阶修士,主修土系与雷系。”
又一指连紫:“这是李芳,练气四阶,主修水系。好了,今天的比试我在场,不许杀人,不许致人伤残,其它不管。都听明白了吗?”
但这时王通却道:“介哥先等等,我不是来比试的。我是来退出的。嘿嘿。”
介蝉啊了一声:“李芳才练气四阶,你就不想试试?”
王通瞅了瞅连紫直摇头:“得了吧,咱听过她。仙武双修,厉害得紧。”
连紫一声冷笑。
王通接着便将自己的紫翠灵玉抛给了介蝉,接着就又穿进了地下。
介蝉向连紫遗憾地一笑:“没办法啦,没有打这场就不能让你挑法宝了。”
连紫没吱声,并且连看也没看介蝉一眼。――连紫觉得对介蝉冷淡些,让他不知自己深浅,反而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介蝉闭上眼睛又拿出件什么东西,像是块大块的紫翠灵石。随着法诀诵起,那东西便放出强烈的紫光。介蝉是在招唤下一个修士。
也就一盏茶的时间,一个提着大枪的武士就从林中走了出来。他在远处停下,向介蝉抱拳示意。并用严冷的目光,一个一个打量起场中的其他人。
介蝉:“他叫魏新,练气八阶,主修嘛……风火水雷四系。”
又一指正咳血的云奕:“这是你的对手,云奕,练气六阶,主修破法系!”
这下,不光是魏新,就连紫也一愣。
魏新大吼道:“介蝉,破法系是什么东西。在下可从未听过。”
介蝉:“其实,我也是知道没多久。听好了,破法系,就是你的一切法术,他都可以破掉。很厉害吧,你要是不想打,现在就可以退出。刚才已经吓跑一个了。”
魏新大怒,挺抢一指云奕:“就这白脸?都病成了这样!我怕吹口风,他都站不住了。快来一战,老子直接送你归西。”罢就将防护罩支了起来。
“好吧,开始!”随着介蝉一声令下,云奕便腾空而起杀了过去。
魏新飞快念咒,长枪变成了一条的火龙,将空中的云奕飞了过去。
铛啷一声。
云奕的剑斩在火龙上,只见那剑的剑刃好像是放出了七彩的光芒,接着火龙便消失了,一条黑枪无力地向地面坠落。
魏新大骇,又想念咒施什么法,但这时云奕已经从空中扑下。宝剑击在了魏新的防护罩上,又是放出了七彩的光芒!
就如同用烧红的刀子去切蜡烛一样。云奕的剑刹那间便透进了防护罩,架在了魏新的脖子上。
魏新惊骇无言,嘴张成了个“O”型。
“咳咳。”云奕用丝帕捂着嘴,:“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