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尘jīng得像猴子似的,当然不会被这么简单的一招暗算。
只见她在空一闪就避过了那股黏液,但是石壁上紧接着又喷出了几十股黏液,凌风尘习惯xìng地想引巨浪抵挡,但是那发着的恶臭的湖水,变得极难控制。巨浪只升起了一半就停住了,凌风尘心中大呼不好,知道这是湖水也已经被破逆珠渐渐控制的迹象。于是,她只好以无数自己聚成的水球与那一一股黏液苦苦周旋……
同一时间,地面上常灵、连紫等人也遇到了极大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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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罗山之上,依旧是电闪雷鸣,狂风不止。上千只猫头鹰群集一处,在高空长鸣翱翔,但却一时没有了再次攻击白罗山的意思。陆敖一双鹰眼看着下面这不断黑化的山体,直皱眉头:
“想不到这颗破逆珠竟这么厉害,我们轻敌了!”
凌风尘的真身这时已然双腿盘膝坐在了云端,脸sè愈加苍白,突然道:“有东西来了!”
凌风尘话音方止,就见白罗山的石壁上竟生出了一个个人形的怪物,他们浑身流淌着黑sè的黏液,昂着头呻吟着,晃动着臂膀挣扎着,根本就像是刚从地府钻出来的亡魂。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现了几百头这样怪物。还没等陆敖辩认出它们是何等妖物,这些怪物就拖着长长的黏液,狂吼着向他与凌风尘的位置飞了上来。
陆敖长袖一摆,喝道:“风来!”
顿时,从陆敖袖中便吹出一股强大的飓风,这些怪物在扑上来的瞬间便被风扯烂撕碎了。
“嗯?”但陆敖面sè却是一惊,道:“这邪珠竟然还会声东击西,看,西面有几十只正要逃跑。”
凌风尘摇摇头:“不,它们不会逃跑。它们都是被困束在破逆珠之中的冤魂,我能感到它们心中的愤怒与仇恨,它们现在是要去屠杀任何活的生灵,哪里的生灵多,它们就会被吸引到哪里去!”
陆敖:“是四方城!”
凌风尘微微一笑,惨白的脸上却总还带着股矫矫不群的傲气,她道:“有我在,它们哪里也去不了!……雷!火!水!土!金!木!六法之属:天水结界!”
凌风尘眉心一闪,一个由四个三角形组成的多面体便出现在她头,而整个白罗山竟也是被一个同样形状却大出几万倍的由灵气结成的多面体罩住了。这便是凌风尘的绝招之一,天水结界!远处,那正在往西飞遁的黏液怪物正好撞到了天水结界。一个个都挡了回去。他们站起来,疯狂地向结界攻击,但是没有丝毫效果。
陆敖:“看来让你留下七层的功力,这步棋到是走对了,不然你连‘天水结界’恐怕都结不成。万一真是放了这些妖物逃去涂碳生灵,你我就无法向师门交待了。”他似乎迟疑了一下,又道:“既然‘天水结界’已成,我们对结界内的任何破坏都不会再影响凡人界,那是不是……”
陆敖是想让凌风尘将分身引爆,但话到嘴边,他又不出口了。
但凌风尘突兀地向师兄一吐舌头,俏皮的样子道:“我们还可以试试另一个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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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洞**中。原本由于法普佛珠的巨大威力而变得一边倒的局势,再次徒然生变。
正在用火瞳术烧杀尸武士与魔兽的常灵突地感到脚下一软,那在空中让凌风尘躲闪不己的黄sè黏液竟然从地下漫了出来,浸到了常灵靴子的后跟,常灵纵身跳出原地,但她的靴子还是被腐蚀坏了,接着又是几道黏液从地下袭来,常灵知道这种黏液如果沾在兵器或防御结界上,会不断吸取法力,很是难缠,所以她只好闪身再躲。就这样,因为常灵不得不提防来自地下的攻击,于是对戚国轩、法普他们的支援也就减少了。
在法普让三头魔兽与几十名尸武士化为粉尘之后,所有的百尸虫都怕了他,不敢轻易靠近,可法普佛珠所形成的区域,却是能随着法普的意念,将稍远处的敌人吸过去,所以在他不远处,连紫、罗宜、戚国轩等人还不至于被尸武士或魔兽围攻。而且,他们隐然是列成了阵式,在慢慢向被破逆珠附体的老何逼近。
但,一刹那,三条由钟rǔ石与石笋变成的肉柱,生长了起来,且长势极快,一条撞向远处的法普,一条攻向近处的狐毛,最后一条则扫向了在最中间的罗宜与崔妍。这三条肉柱,都有人的腰那般粗,但速度却像闪电一样快。
狐毛最先受到攻击,但却在空中一晃就将之轻易躲过了,同时间,他还将一头向他喷了口火的长蛇给刺死了。长笑着,又杀向别处。
狐毛在武道上的悟xìng极高,而且胆子也极大,他刚才只看了几眼连紫躲避魔兽攻击的方式以及击杀魔兽的方法,便知一而百,自己也在那些魔兽身上试了起来。现在,所有人中,也只有他所处的位置,是既在常灵“若丝剑”的保护之外,又在法普佛珠的支援之外。他左闪右突,在尸武士与魔兽的各种攻击之下,竟只是在手臂与腿上挂了轻伤。但他丝毫不在意继续为众人开路。
那条扫向罗宜与崔妍的肉柱,其实是最危险的,或者是致命的。这祖孙二人,竟都没能避开。但千钧一发的时刻,那肉柱竟在空中自己崩解了,化成的无数石块,砸向老罗宜与崔妍。九娘刚好赶到,一对钩剑舞出密不透风剑网,将袭来的碎石挡住了大部分。老侠客罗宜向九娘谢了一声继续杀向奔来的尸武士,而崔妍眼中却在一瞬间闪出了杂着悔恨、恐惧、甚至是屈辱的复杂目光,但只是一瞬,接下来,她也立刻追了过去,用暗器为爷爷助阵。
其实,只要那肉柱不在空中自己崩解,九娘也根本就救不了罗宜与崔妍。而在整个地下洞**中,恐怕也只有一人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就是一直背对着九娘与罗、崔二人,正拼命挥剑杀敌的连紫。
那肉柱的崩解就是她所为,当时,她用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条黑乎乎像是触手一样的大柱子向后面疾速扫了过去,一时没有任何办法,情急之下,只好打开了自己的“禁魔领域”,结果那肉柱一进入“禁魔领域”就瞬间变成了碎石。连紫又立即将“禁魔领域”收了回来,并连头也不回一下。
连紫很怕别人知道她的“禁魔领域”。担心自己以后的安危是其一。其二,也是更为重要的,是就算只为毁掉破逆珠,逃出这里,她也不敢让破逆珠知道她这一可怕的能力,进而对她有了提防。
现在连紫,心里正默默估算着自己与老何的距离,她的“禁魔领域”的最远距离可达百步,但只能维持几息的时间,尚不足以形成战力。她最想到达离老何三十步左右的地方,哪里,她既可以突然发招让其来不及防备,同时“禁魔领域”也可以维持足够长的时间。可是,现在她离老何还有至少三百步!……
再来那最后一条击向法普的肉柱。眼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远处袭来,杀意焚胸的法普既不避也不闪,而是手持佛珠向其迎面砸了过去。结果,一声巨响过后,法普并没有被撞成肉泥,而那肉柱也没如尸武士与魔兽一样化为粉尘,双方竟是抵在了一起,僵持住了。
法普口中不断大孔着:“我佛真言:‘叭’,开!我佛真言:‘弥’,开!我佛真言……!”现在法普的六字大明咒已经念了五遍,也就是他的这串佛珠上的封印已经开了三十次,威力骇人已极,离他二十步之内,竟乎神鬼俱灭,寸草不生。而法普的嘴角也流出了鲜血――他身上的内伤已经越来越重。
――――――――――法普的过去――――――――――――
师傅:“阿弥陀佛,法普啊。”
法普:“弟子在。”
师傅:“听山下人,你又与人私斗了?”
法普:“那是几个流蹿到此地的马匪,yù抢掠一户农家。弟子撞见了,就教训了他们一下。”
师傅:“嗯,扶危助难,这是出家人当做的。你有一颗慈悲之心。但,为恶止恶,终是有违佛道的。你需知以怨报怨,永无已时的道理,你应当先劝戒那几个马匪……打人伤人,只会留下怨恨与后患。”
法普:“是,弟子谨记在心。”
师傅:“罚你面壁三rì。”
法普:“是。”
三rì后。
法普:“师傅!他们我救下的那户人家,又被那几个马匪折回去灭了门。我,我当初就该将那帮畜生都超度了。”
师傅:“是啊,凶恶之徒,是无法用拳脚威吓的。但‘不杀’是佛门的第一戒律,你既已不再坐捕快,而入我佛门,就应当尊守我佛门的戒律。”
法普:“可是……?”
师傅:“还有一事你还不知道。这几个马匪的同伙原本有上百人,连本地的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那rì,你打伤了他们,他们已扬言要血洗我寺了,阿弥陀佛。”
法普:“啊?我和他们拼了!”
师傅:“不,你还是走吧。”
法普:“师傅,您……?”
师傅:“还好,寺中的众弟子大多已在山下修行。剩下的人逃走不难。”
法普:“我带着您一起走!”
师傅:“不必,我已是行将就木之人,活不了多少时rì了。我在这里等他们。如果能劝他们放下屠刀自然是好,不然,就用这颗头颅来化解他们心中的怒气吧。”
法普:“师傅!!!”
师傅:“唉,这些人杀人盈野,如果我们都逃了。只怕他们会祸害山下的百姓!”
“那我留在这儿,人是我打的,他们要杀就杀我好了。”
师傅微微一笑:“佛道无涯,你还有太多的修行要做。岂可因这些恶人白白送了xìng命。我已是将死之人,死不足惜。你走吧……“
法普:“师……”
…………
半夜,法普手持一柄带血的单刀,潜回了寺院。寺院燃起了大火,法普发现师傅横躺在一座佛堂里,地下淌了一滩血。
法普懵了:“师傅!师傅!”法普将师傅那枯瘦的身躯抱在怀中。
但师傅还有一口气,他慢慢睁开眼,等他看清法普的面容:“快,快撬开这块砖!”
法普看到师傅急迫的神情,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迟疑。他用刀撬开砖,里面竟藏着一串佛珠,一本拳谱。
师傅:“他……他们还是要去杀掠临近的百姓,你快去阻止他们!”
“我?”法普虽自幼习武,武功不错,但让他一个人对付百人,他可没那么大本事。
这时师傅念起了一段不知名的口诀,那串佛珠随之放起光来,念闭,师傅也没有了力气,他只断断续续道:“上……上天有好生之德,……此等邪物本不该存留世上,但……”师傅终于咽了气。
藏好师傅的遗体,法普将佛珠带在脖子上,他已经粗略地看了一遍那拳谱,那是一本极jīng深的内家拳法,而在其最后面,还记载着这串佛珠的使用方法。
…………
一个时辰后,法普终于找到了那群马匪,他们正在一个避风的山谷休息,而放哨的子,都事先让法普给拔了。
法普手持佛珠,缓缓走去,口中幽幽念道:“恶不惩,何以扬善。凶徒不除,何以普渡众生。滥杀者,当入阿修罗道,当入畜生道,当入饿鬼道,当入地狱道。和尚愿往。和尚的佛道便是杀生,杀生的佛道!”
一夜过后,这帮凶恶的马匪再也没有在人世间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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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巨大的肉柱,突然缩了回去。法普紧接着吐出一口鲜血,但远处的老何竟也同样喷出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