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强行瞪大双眼，艰难的将握枪的手贴在柜子的一侧。
晕眩感越来越夸张，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思维能力正在快速消退。
他大口的喘着气，试图让自己再多坚持几分钟。
枪声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不知道是子弹打光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叫骂声还在继续，“妈的，狗杂碎，不是很牛逼的吗！”
陈元将手枪颤巍巍的顶在柜子上，然后将枪口从柜子边缘伸出去一点。
他干咳着扣动了扳机。
这一枪，他没有瞄准任何目标。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让对方那伙人知道他身上还有武器，从而起到威慑作用来帮助他拖延时间。
对方大概是知道陈元身上带着枪，所以他们上楼之后其实就已经找好了掩体。面对陈元胡乱打出的一枪，他们显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一个挑染着紫色头发的年轻男人举着步枪靠在掩体上，他看着不远处另一个精壮的男人，调低声音，“熊哥，这个狗杂碎一直拿着枪躲在柜子后面，咱们咋整？”
叫做熊哥的男人闭上眼睛把耳朵贴在了柜子上，似乎在用心聆听什么。
如此过了几秒，他睁开眼睛看着紫发男和另外一个小个子，随后伸手做了个手势，示意紫发男和小个子一起上去围堵陈元。
接到这样的命令，紫发男和小个子都难免有些慌神。虽然他们的确有着枪械上和人数上的优势。但是对方也有枪，他们这样直接冲上去，很有可能会导致自己死在对方的枪下。
他们都很清楚，这是拿命在赌。
但是熊哥的命令是不可以违抗的，于是他们只能选择绷紧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尽量让自己可以活下来。
紫发男和小个子缓慢的挪动着脚步，一点一点的将视线往陈元藏身的柜子后面移。
忽然，楼梯下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紫发男和小个子的动作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熊哥也有些疑惑的往楼梯口看过去。
一秒钟的时间，杨万里的身影从楼梯转角猛地冲上来。
熊哥迅速将枪口往杨万里的身上移动。
一切都太快了。
枪声响了起来，血花在空中飘荡。
杨万里强忍着伤痛，一个高速运转的前空翻躲过了剩下的子弹，接着一脚精准无误的踢在了熊哥的胸口上。
两个人一触及分，熊哥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杨万里没有丝毫停留，小个子正在拿枪往这边瞄准，杨万里手中的警棍已经向着他用力扔了出去。
警棍脱手的同一个瞬间，他开始向着紫发男用力助跑。
硬物碰撞人体的闷响在耳畔回荡，小个子被警棍砸到脑袋后无法抑制的往身后倒。紫发男下意识的抬起手中的枪，扳机刚要扣动，杨万里的腿已经踹了过来。
“嘭——”的一声。
紫发男直接撞在了墙上。
听到混乱的声音，陈元艰难的从柜子后面探出了头。
杨万里的动作在他的视野中留下一片残影。他干咳着举起手中的枪，对准紫发男，摇晃着手臂扣动了扳机。
紫发男贴在墙上，胸口上的血洞让他的生命迅速衰竭。握枪的手还想着再扣动一下扳机，整个人便面朝下倒了下去。
一枪打完，陈元努力将枪口对准小个子，他试图再开一枪帮助杨万里杀掉他。然而模糊的意识让他忘记了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举在空中的手连按了好几下扳机。枪声却始终没能响起来，眼皮不由自主的盖住了眼睛，他终于再也无法撑下去了。
陈元握着手枪，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陈元！”
杨万里叫喊着刚要往他那边跑，然后就看到熊哥这个时候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杨万里只好向全速他冲过去，这一枪熊哥没能再打出来。
步枪被杨万里一脚踢飞，接着第二脚凶狠地将熊哥定在了墙上。
熊哥的身体看起来比一般人要强壮的多，受到这两次攻击之后，他依然没有倒下去。趁着杨万里的腿在自己身上的间隙，他用力抓住杨万里的脚踝，接着向一侧使劲一转。
这一下凶狠毒辣，如果杨万里不能做出回应，他的脚踝将很有可能会被对方扭断。分秒之间，杨万里用站在地上的那只脚用力起跳，随后整个人借住旋转的力量，顺着熊哥的扭势。杨万里双脚离地，身体横着腾空翻转了一圈。卸掉熊哥力量的同时，他用另一只脚踹在了熊哥的胸口上。
一声闷响之后，步枪掉在了楼梯下面，熊哥退了两步，杨万里则摔在了地上。
“妈的！”
熊哥大骂一声，整个人趁着杨万里没爬起来的时候直接扑了上去。
他对着杨万里的脑袋就是一拳，杨万里本能的伸出左手去挡。
一拳没中，那熊哥的眼睛燃烧着怒火，他直接顺势把手扣在了杨万里刚刚受伤的肩膀上，接着用力刺激他。
杨万里发出一声惨痛的低吼。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思维产生了片刻的错乱。
他抬起右拳疯了一样的往熊哥身上招呼，但是熊哥毫不在意，他用左手随意的挡着，右手仍然死死的抓住杨万里肩膀上的伤口。
更多的血液流了出来，熊哥的右手完全被沾染成了红色。
实在是太疼了，杨万里咬着牙，加快了自己右拳的速度，熊哥连续挡了三拳之后，终于有一拳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这一拳杨万里使出了仰躺状态下的全力，熊哥被震的向后一仰，他的右手也被迫从杨万里的伤口中抽了出来。
杨万里喘息着又补了两拳，最后一脚将两个人从地上分开。
熊哥阴笑着从地上站起来，“你还挺能打的啊？”
他一边说一边从身后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杨万里调整好呼吸，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熊哥笑的很不屑，“你以为在拍动作片啊，傻逼。”
他骂了一句，挥着匕首就往杨万里的身上砍。
一时之间，没有什么反击的机会，杨万里只能不断往后退。
“来啊！来啊！”
对方还在挑衅，但是杨万里的脸上仍然没有太多表情。
他一边闪躲，一边努力调整呼吸思考着如何才能把他打倒。
又一刀划过来，杨万里的速度慢了一点，刀尖贴着他的衣服切开了一条细长的线。
有血从衣服里面透了出来。
杨万里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陈元一眼，他还是处于沉睡的状态倒在地上。
他很清楚，接下来，要靠他自己解决眼前的问题。
持续的进攻也让熊哥的动作渐渐变得慢了一些。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但是对于杨万里这种每天活在胜负只在分秒间的人来说，这将变成一个可以被无限放大的破绽。
他侧身闪过熊哥这一刀，接着转身一脚踹在熊哥膝盖背面的委中穴上。猛烈的力道瞬间刺进腿部神经，熊哥的左腿立刻无法抑制的弯了下去。
同一个时间，杨万里看到了那个小个子举着枪站了起来。原本他想对熊哥进行的下一步攻击只好被迫停止，然后整个人顺势抢过熊哥手上的刀，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气氛凝重起来。
小个子拿着枪对准杨万里。
杨万里躲在熊哥的身后拿刀抵着他的脖子。
“别开枪，别开枪！”
熊哥瞪大眼睛对着小个子吼着。
杨万里剧烈的喘息着，熊哥现在是他活下去的筹码，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眼下这种局面失去控制。
小个子的神情看起来也有些激动。
“你放开他！放开他！”
杨万里没有说话，他只是直直的盯着小个子，生怕他做出过激的反应。
熊哥看起来应该是十分珍惜生命的人。
面对脖子上冰冷的刀锋，他整个人变得很怂。
“别冲动，都别冲动！”
杨万里眨着眼睛，陈元还躺在地上。他不能就这样跑了，必须得想一个办法。
他调整了一下语气，对着小个子说：“把枪放下。”
他刚说完，熊哥就跟着补充道：“听他的，快把枪放下！”
小个子握紧步枪，心中似乎犹豫了一下。
“妈的，别傻愣着啊，快把枪扔掉！”
眼看着杨万里手上的刀锋随时都要割开自己的咽喉，熊哥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但是小个子的心情似乎完全不一样。
他站在原地始终保持着举枪对准着他俩的姿势。
熊哥的声音还在吼着，“快啊，快他妈的把枪放下啊！”
小个子看着熊哥，突然笑了，“熊哥，我已经给你当了这么多天的狗了，现在，是时候轮到我自己做主了。”他咧着嘴露出一张扭曲的脸，“所以，你们就全都给我去死吧！”
这句话说完，小个子便按下了手指中的扳机。
枪口喷出一条狂暴的火舌，伴随着扫射的枪声，熊哥瞪大双眼张大着嘴直接被打成了筛子。杨万里在听到小个子开口说话的时候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对，所以他提前做好了准备，几乎是在枪声响起的同时，他用力向身旁的一个障碍物滚了过去。
死亡的触感和他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