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纪:“不过啊,这次来串门,还真是有点扫兴。熟人基本都不在嘛!和宏、馏衣、优奈……全都没看到!”
早纪:“绘里奈和义行也是!”
早纪:“哦对,我之前听二宫优奈和清水玉子说,这两人和绘里纱大人、前川弦一郎长得一模一样?”
正宗:“……似乎是这样的。”
正宗:“但你什么时候去的樱岛学园?”
早纪:“昨天啊?直接去的理事长办公室。”
早纪:“她跟我说啊,新生报道时绘里奈他们一进屋,真把她吓得一愣!因为太像啦。简直梦回封门之战时期呢。”
正宗:“早纪……你这次回依田家,不止是为了看我们吧?”
正宗:“该不会又是为了那件事?”
早纪:“嘛,别说得像什么大事一样!就是想问问义行愿不愿意杀了我。”
早纪:“这样他就能传承素盏鸣尊大神赐予的荒神刀,取得暂时荒神化的力量呢。想必可以为他开拓命运吧?”
正宗:“留着它吧,早纪。去开拓你自己的命运。”
正宗:“你对荒魂的操控能力很强,是最适合拥有它的人。”
早纪:“我已经没有需要开拓的命运了哦。”
早纪:“但和宏和义行都需要呢。”
早纪:“既然和宏没法下手,那我当然要来问问义行是什么想法。”
早纪:“原本想等他成年,我再过来呢。但黄泉教徒开始活跃了,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我才现在就过来问呢。”
正宗:“……我觉得你可以放弃了。义行也不会下手的。”
正宗:“要让荒神刀易主,就必须让黄泉巫女守护者亲手夺走你的生命……以我对那孩子的了解,他做不出这种事。”
早纪:“但这也是在帮我呀?坦白说,我之所以一直活着没去自尽,就是因为荒神刀还没传下去!”
早纪:“这可是带着素盏鸣尊大神的力量呢。可不能浪费啊。”
正宗听闻此言,沉默不语。
两人静静的看着眼前那棵柿子树。
它后面的围墙上,留着四道并排排列、层层叠高的浅浅刀痕。
它们的高度不一。数量也有不同。
有两道刀痕是十六道。另两道分别是十四和十八道。
早纪终于也注意到了这刀痕。
于是,如此问道。
早纪:“哎?那是什么?”
正宗:“绘里奈、义行、真由和佑介的身高……他们几个关系比较好,从小就在一起玩,所以也一起在这做了成长的记号。”
正宗:“从六岁开始,每年春假时量一次,然后和宏就把他们的身高刻在这里……哈哈,看着真怀念啊。”
正宗:“总感觉,一晃神,就老了……回首一望,都不敢相信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正宗:“绘里奈啊……已经长那么大啦……那么幼小的小女孩,现在都已经上高中了……”
正宗:“……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她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正宗:“我的罪恶感越来越重,夜里时常睡不着。脑子里全在想,那天到了她会是什么反应……一想到她会用多失望的眼神看我,我的心脏就一阵阵的痛……”
正宗:“……最让我害怕的是,她长得和绘里纱大人好像。”
正宗:“太像了……像到说一模一样,也不为过。”
正宗:“她的命运仅仅是跟预计的一样,成为人柱吗……?还是要接替绘里纱大人的职责,从此永远在门中受苦……?”
正宗:“……(深吸气)”
正宗:“绘里奈是我最疼爱的孙女……要献祭她,我实在下不去手。”
正宗:“……可我又必须这么做。这是依田家家主的职责。也是黄泉巫女的宿命。”
正宗:“可即便我告诉自己多少遍这是为了守护世界,那种罪恶感还是不会减轻……就彷佛那只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似的。”
正宗:“……哎。也许我一开始就做错了。”
正宗:“不该和她那么亲近的。”
正宗:“如果从一开始就狠下心来,对她态度冷澹、拒绝接触……那也不会这么不忍心吧。”
正宗:“她受到的伤害,也会少一些……”
早纪:“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到时候照样会后悔哦。”
早纪:“……不过我是不会劝你别想那么多啦。因为你这么疼爱孙女的爷爷,完全控制不住心情吧?”
早纪:“发泄下压力就好了。比如……嗯……”
早纪:“抱歉,这个我也不太擅长……”
正宗:(苦笑)
正宗:“我们还真是笨蛋啊……”
早纪:“是笨蛋青梅竹马呢。”
正宗:“是啊……哈哈哈!”
早纪:“哎嘿嘿嘿~!”
两人齐声大笑起来。
那一瞬间,彷佛回到了童年时光。
只是少了一个穿着巫女服的小女孩。
她的年龄永远停滞在了十四岁的那年。
那是仪式改良后,献祭年龄最小的黄泉巫女。
人柱不会死。
可她的身体却在闭塞的木桶中停止生长,也逐渐忘记了一切。
笑过以后,前川早纪关切的如此提问。
“汪呜……我说,正宗老弟啊。真由的事情怎么办?”
正宗:“……静观其变吧。最好能保住她。”
正宗:“有个叫河村沙耶的女仆,这两年一直在做真由身边的护卫。此前她的主要任务只是防止真由出意外,例如被黄泉教徒截杀之类……但现在,她的任务多了一条。”
正宗:“如果真由十六岁以后觉醒力量,控制不好自己,她……会把真由抓回来。之后,我们会把她软禁起来。”
正宗:“如果情况紧急,暴走程度难以控制,就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她。就算是不得不将真由杀掉,也要避免引起大规模的灾难。”
早纪:“真由是什么类型的魔女?力量很强吗?”
正宗:“……现在还没法确定。但我从没听说哪个魔女好对付。失控的魔女尤其难缠……把一座城市用风暴吹上天,都不奇怪。”
正宗:“所以,一旦发现真由有彻底失控的迹象,大概就只能采取最后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