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馏衣姐这种反应,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也不算睡迷湖了,就是被叫醒以后还是很困,而且暂时不想说话而已。
这种状态下,即便要开口说上一个字,都会觉得难受得不得了。
馏衣姐稍后打着伞走了出来。
看到义行身上湿透了,便用懒洋洋的语气吐槽起来。
“哎呀,小伪娘。怎么没用斗篷遮住身子呀?”
“因为那玩意装包里放车厢了啊……”义行叹了口气:“不过问题不大……说实在的,咱们这马车设计不够好。有的马车在车厢前面会突出一段遮阳棚。咱们这个什么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那遮阳棚根本没法完全阻止车夫被浇湿吧。所以干脆不设计了。”
“这是什么逻辑!”
……
……
义行将马车停在了马厩。
就和现代社会的停车场一样,这里面也有专门给马车的停车位的。
就和地球的许多停车场一样,帮你看着车不被偷,可不是免费服务。
收费标准,是按小时来算。
每小时三个铜币,停一整天就收三十铜币。价钱还挺合理。
若是想要看马厩的伙计帮忙喂点水和草料,就得额外加钱。
水一桶五铜币。
一捆草二十铜币。
还有额外的增值服务。
比如,喂草料时加点豆子和盐巴,就要再加二十铜币。
给马来一个它们特别爱吃的苹果,还要五铜币——妖火堡垒和这村子附近不种植水果树,唯一能采水果的林子还被梦魔和深渊侵蚀了,直接导致水果价格被抬高许多。
拿苹果举例,直接翻了五倍。
义行此前在海鸥港也买过苹果吃。那里因为每天都有大量商品流通,苹果这种常见水果就卖不出价格。
和拳头差不多大小的苹果,零售价都是一铜币一个的。
比按斤卖贵一点,但胜在可以随时买一个当零食吃,不必带着一篮子在路上走。
这种零售的水果很常见。
就那么摆在苹果摊上,不可以随意挑选。只能用眼睛看,然后拿起哪个就要买哪个。除非有虫蛀之类的大问题,否则是不准再换的。
大概是怕顾客挑选苹果会导致摊位被翻乱吧。或者是被某些人的脏手摸得卖相不好,影响销售。
义行对于海鸥港这里买零售水果的结账方式不是很适应。
具体来说,就是站在卓后的老板会跟着你位移。
看你拿起了哪个苹果,就立刻伸出手掌到你面前。
也不说话,就那么在你眼前放着,等你放铜币上去。
虽然给钱是理所应当的,但被人要钱要得那么急,义行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就好像他会拿了苹果就走一样。
……但可能真的有人这么做过。
他在海鸥港遇到过好多次小偷。
但只有一个不识趣的小鬼敢偷他的钱包。
因为看那小子也挺可怜的,义行就没揍他,还给了他几个铜币买吃的。
希望他能坚持活到长大,然后去做点正当工作。
一直这么偷东西,迟早有一天会被剁手。
和某些看到游戏打折就忍不住而且还不像大小姐那么有钱的玩家不一样。
在久远乡,小偷被砍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似乎在地球古代,这也是各大文明莫名达成的共识。
义行听好马车后,撸了撸马头,便怀着十足的期待,开始和馏衣姐四处打听大小姐和恐怖兔耳娘的消息。
得到的成功十分振奋人心。他们得知了两人的去向。
既然主要问题得到了解决,那么就该将提问的重点放在次要问题上了。
两人想知道村外那口枯井是什么情况,最近是不是有人下井调查。
一开始问了很多人,大家都只说那口井几个月前莫名其妙干了。没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近也没听说谁下井调查了。
然而,问得多了,终究还是有收获。
他们最终成功找到了一个愿意透露实情的人。
此人声称自己有一天去林子里捡松果,回来晚了,看见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到了枯井里。
他当时就觉得很危险,所以没敢靠近仔细看。但勉强能认出其中一位是把村东头旅馆包下来的那群人之一。
或许这些人都属于那群可疑分子,但他毕竟没看太仔细,不能确定。
得知这个消息后,两人商量一番,便决定立刻下井查看。
来到那口被木制井盖遮盖的枯井后,义行掀开沉重的盖子,趴在井边,试图看清下面的情况。
然而,这是做不到的。
这种阴天的日光太弱,下面又太黑。根本看不清楚。
就在义行准备掏出手电筒时,馏衣伸手制止了他。
“下面很安全,小伪娘。正好这还有绳子,你就先下去吧。”
“啊,好。”
于是,义行顺着绳子滑了下去。随后发现脚边有盏油灯能用。
在掏出火柴将其引燃以后,义行抬头一看,发现馏衣姐正坐在变大的机关球上,降落下来。
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展开了。
从绳子滑下来很累,还会磨得手掌疼。
今村馏衣可没兴趣做。
那之后,义行便拿着油灯,开始四周走动、观察附近环境,发现这是个很大的地下洞穴。
从墙壁岩石的状态来看,从前这里的确一直被水淹没。如果是专家,甚至能根据积水的侵蚀痕迹判断出此地的地质演化历史。
义行刚想靠近洞穴深处的通道,便注意到一股血腥味传来。
馏衣姐当然是早就注意到了,所以此时的她已经走近了味道传来的地方。
那里,有一具瘫坐在墙边的男性尸体。
他的表情充满了惊恐,凝视着前方。
尸体毫无外伤。
看上去,这个人就像死于惊吓一般。
“……死了不到半小时。还能喝。”
今村馏衣走近尸体,检查了一下,便将一张签着海尔森名字的刺杀令从此人兜中掏出,塞给了义行。
随后,将尸体举起,一口咬穿喉咙,大口大口吸干了剩余的血液,为尸体发挥了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之后,便将苍白的尸体丢回地面,略带嫌弃的拿出手帕,抹了抹嘴。
“真难喝……一股烟草味。还有酒精含量也太高了吧?都搞不清是血里面有酒,还是酒里面泡了血!完全跟健康食品沾不到边。总喝这个我得少活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