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皇宫内,一处破败的宫殿内,偶尔能听到一些老鼠的窸窣声响。
午夜时分,几道凌厉的剑声响起,溅起几滩老鼠血。
“好歹也是几条性命,它们也不会去告密,何必大动干戈?”
“如此低贱的生命就不该活在世上。”
“据我所知,你也是生在这样的冷宫中,这些老鼠不配活,你是不是也该去死?”
“哼,我凭我自己,彻底摆脱了这里,它们却甘心一辈子躲在不见光的肮脏之地。”
“洛霓裳出现,今后不会再选圣女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提起洛霓裳,黑暗中的黑衣女人眼底似有一团火苗闪过,愤恨道:“南辰民风淳朴,几百年来对圣女顶礼膜拜,皇叔是绝不会任由消息传出去的。”
对面之人对她的这种说法无法赞同:“南辰皇自然不会主动承认,只是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本就是从腌臜之物中捡回来的,没了利用价值,今后的路想必不会比之前好吧。”
这话像一记重拳打进女人的心底,黑暗中,只见过得片刻她才渐渐松开了手指。
“有什么办法能将洛霓裳得到的记忆抢过来?”
“你还打算继承圣女一职?”
“能继承固然好,如果不行,我宁死也不回这里。”
“你既然有必死的决心,又何必只留恋一个小小的圣女之位?”
“那主人的意思是?”
“主人的意思,抓了洛霓裳,夺取圣女记忆,要挟南辰皇让位于你!”
“嘶……”
蒙面黑衣女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能从这里一步步爬出去,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小命差点没了。
其中自然有她口中主人的帮忙,但其中的耻辱痛苦,打破牙齿和血吞的滋味,只有她自己清楚。
对方轻蔑一笑:“害怕了?我就知道,你的魄力也就是后宫那点争斗,我就告诉主人不用再给你支持了。”
“等等!”
在那人转身之前,女子紧忙制止,天空中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让她回忆起从前的日子。
她不能再回到过去。
“主人如果肯助我登基,蒲儿定不辱使命!”
“好!”
与此同时,距离皇宫十里外的驿站马厩。
贺明晨准时到达集合地点,等了半天,也不见百里容云和洛霓裳。
此时乃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贺明晨偷跑出来,仅穿了一件寝衣,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冻得浑身发抖了。
“该死,那两个家伙该不会睡着了吧。”
贺明晨狠狠跺脚,合着他一晚上挤在人多汗臭的小厮房中,好容易打探出点消息,那两人倒是逍遥,住上房,一对男女耳鬓厮磨,温暖缠绵,好不快活。
就在贺明晨要放弃转身的时候,洛霓裳忽然从天而降。
“表哥,久等了。”
一般情况下,洛霓裳很少称呼他为表哥,除非做错事了。
贺明晨不由得怀疑的上下打量洛霓裳:“怎么来得这样晚,容云呢?”
他想问洛霓裳是否被百里容云占了便宜,但碍于男女之别,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洛霓裳果然眼神闪烁:“那个,那个,百里容云他这几天太累了,我看他睡得那么香,就没叫他。”
“真是这样?”贺明晨化身大家长,严格把关二人关系。
幸好是在夜里,洛霓裳额上的汗珠才没被发现。
“表哥,好歹咱俩有血缘关系,百里容云是谁啊,现在连他娶姜琉璃还是我还不确定呢,你照顾我那叫天经地义,一个外人照顾我而累倒了,我不好意思叫醒他。”
这话拉近了她和贺明晨的关系,贺明晨才是亲人,而百里容云只是个外人。
贺明晨很受用,心底一热,寒冷的天气瞬间如阳春三月般温暖起来。
“那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宫廷刺绣局采买,我现在把情况告诉你,由你转告他——”
洛霓裳忙点头。
“刚才,我请那些小厮喝酒,其中一人说,一天他陪主人晚归,在城门口看到紫旗骑兵拉着个上锁的大箱子,一路通行无阻的直接进了宫。”
“那箱子里装的是——?”
“小厮说,他们就跟在紫旗骑兵身后,箱子经过颠簸之处,里面传出两声女人的喘息声。不论从时间还是人数上,都和慕沙和木灵被抓走的契机相符。”
带锁的箱子……
洛霓裳咬紧了牙关,慕沙从小娇生惯养,自然从来没受过这等苦,而木灵从小在星月城,也是从不曾受过皮肉之苦的,这般折辱,让洛霓裳气往上冲。
“我现在就进宫!”
“不可!”
“南辰皇明知慕沙的身份,还是这般羞辱她,就是要激怒你,引你进宫。”黑暗中,却见百里容云无声无息的走来,站在洛霓裳身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