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就是通行证,货真价实!”戌煞举起卡牌朝燃料球方向晃了晃,虽然乍一看是透明的,随着晃动,卡牌却隐隐透出亮晶晶的光辉。
“腻害不腻害?”女巫得意洋洋地甩了甩长发,满脸都流露着“快夸我”的积极性。
戌煞叹为观止,但亥煞却闷闷坐在一旁,毫不领情。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半晌,他才不悦地开口道,“靠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不入流’?”女巫炸毛了,“这卡牌可是我老老实实骗来的!”
“听听,‘老老实实骗来的’,也亏你说得出口!”亥煞怒道,“这就是典型的欺诈!欺诈啊!”
“你吃错药啦?道德水准一下提那么高!”
戌煞放下卡牌纳闷道:“你们两个怎么突然吵起来了?”
“鬼知道!好心当成驴肝肺!”栗斯嘉忿忿道,“大概是某人突然对三途河水充满了憧憬与向往,恨不得早日畅游一番!”
“你——”这句话显然戳到了亥煞的痛处,他跳起来反唇相讥,“说什么弄到通行证都是为了陪我去针尖塔,我看你就别装了!你不过是为了自己复活罢了!”
“废话,有这一石二鸟的好事,干嘛不去试试?!”
亥煞气急了,眼珠漆黑,眼眶却有些泛红,他斥道:“‘一石二鸟’?等你被制成人皮躺椅、我被推进三途河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一石二鸟了!那个老板是什么人物?经验颇丰的猎巫人!你自己为捏住他的软肋,甚至还自鸣得意,或许他被你唬住一时,可但凡给他一点反思的时间,很快便能反应过来!特别是在一周后,那个不存在的教授没有如期向冥界报道时!我保证你在被各种兵器围追堵截的时候,能够有机会探清徘徊镇的每一处犄角旮旯!”
栗斯嘉狠狠瞪了他一眼,却说不出半句话。戌煞也退后好几步,将自己从争论中置身事外。亥煞回瞪了女巫一番,一声不吭地拉开门帘。
“喂,你要去哪儿啊?”女巫着急问道。
“当然是去坦白!”说罢,他风风火火地朝女巫店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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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煞冲入女巫店,被门口倒下的骷髅绊了个狗啃泥,他突然感受到一股灼烈的目光——起身一看,老板正虎视眈眈地凝望着自己。
女巫店被砸得乱七八糟,老板蹲在地上,像是正在收拾这一堆烂摊子。他脸上泪痕尤见,见死徒盯着自己,他连忙侧过身去。
“我这里可没什么东西卖给死徒。”他冷冷地说道。
事实上,就算是活死人也不太会光顾他这家店,这些女巫躯体制成的藏品,纯属他孤芳自赏的私人恶趣味罢了。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亥煞问道,“刚才是不是有个女巫打扮的……女巫来你店里?”
“她原本不是女巫。”
“她从你店里买走了针尖塔的通行证?”
“准确地说,并不是‘买走’,是我自愿给的。”老板说道,“那个傻女孩实在太惨了,她身上应该发生点好事。我希望她会自己使用那张卡牌,而不是交给只知道索取的教授。”
他边说着,边含蓄地抹了抹泪。
“你被骗了!”亥煞义正辞严地说道,“根本没有什么实验失败,她就是个企图复活的女巫!”
“什么?”老板晃了晃神,继而说道,“不可能,她明明说——”
“她骗你的!她原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巫,是被人挤掉了魂才会死,挤掉她魂的家伙是她老公的前妻!”
戌煞恰如其分地冲了进来,他一把捂住亥煞的嘴,打圆场道:“我这位同事喝多了,无论他说了什么,都不必当真哈!”
“放开我!”两名死徒扭打成一团,最终戌煞占了上风,亥煞被牢牢顶在墙面,却冷笑着说道:“现在制止我也晚了,老板已经都知道了。”
“你说的,是真的……?”不光是声音,老板整个人都在颤抖。
戌煞刚想辩白些什么,却被亥煞一把拦在身后——
“恕我直言,你的卡牌被骗走了。而我们死徒的任务,便是将非法占有通行证的活死人缉拿归案,送去超度。刚才从你店里离开的女巫,我们已经跟踪很久了,可还是晚了一步……”他埋怨地瞪了戌煞一眼,“你不应该向良民隐瞒实情。”
戌煞瞠目结舌地发了一阵呆,最终“承认”道:“好吧,都是我的错。”
老板的眼睛瞪得浑圆,表情狰狞得像是快渗出血来——
“该死的女巫!我一定要逮到她,把她的骨头一节一节碾碎碾成粉!嘿嘿,幸好我在卡牌上设置了跟踪咒,随时都能找到她!”
“千、千万别这么做!她不是一个人,活死人中的女巫自发组织了联盟,正在四处搜罗卡牌,你的这张卡牌已经不是第一张被骗走的通行证了!”亥煞喊道,“你擅自报复,或许能活捉一只女巫,却会打草惊蛇,导致更多女巫逍遥法外!”
“那我该做些什么?”老板恶狠狠地埋怨道,“任由她揣着我的卡牌开怀大笑?女巫果然都是一群阴险狡诈的坏胚子!”
“玩弄男人感情是女巫的专长。你说你设置了跟踪咒?这是个好习惯,希望你继续保持。”亥煞思忖道,“现在,我以死徒之名向您征收跟踪咒的原符,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利用它,将女巫团伙一举歼灭!”
老板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你们?你们刚刚可是眼睁睁看着女巫欢天喜地离开我店里的。”
“那纯粹只是场意外,下不为例,对吧?”亥煞捅了捅戌煞,后者忙点头不迭。
见老板还在犹豫,亥煞凑到他耳边,若有深意地说道:“而且,这次我们的捕捉对象,是一群女巫,而我们死徒要的,只不过是通行证罢了——你明白什么意思吧?”
老板吸了口气,瞳孔因兴奋而剧烈收缩:“你是说——”
“没错。”亥煞谄笑道,“那些女巫活死人,都可以交给你处置。”
……
五分钟后,亥煞晃着皱巴巴的符纸回到目瞪口呆的女巫身边,蘸了蘸燃料球,将它烧成一抹灰烬。
“这样便断绝了被人跟踪的风险。”他得意洋洋道,“看到吧,这才叫妥了。”
戌煞感慨地摇着头道:“亏我刚才还想阻拦你,好兄弟,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诈的?”他扭头对女巫打趣道,“跟你学的吗?”
“就算是,他也出师了。”栗斯嘉甘拜下风。
“管他呢。”亥煞轻松地伸了个懒腰,望着针尖塔道,“接下来,该大干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