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就连准备的时间也没有。
季诺胳膊被拉住,猛然的拽疼,整个身体失去控制的倒下去,依旧从床上滚到地上去。
地上都铺满了毛毯,磕下去也不是很疼。
“你现在就这么废?”傅席宸的脸色黑沉。
刚才他没拉住,眼睁睁的看着床上的人滚下去,看着她本能的起来又蜷缩在角落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更是骤增。
绕到她面前,可蜷缩的人却依然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起来。”
傅席宸眸中的暗色在涌动,喉咙里发出冷沉的声音。
可却没任何用处。
只见她埋头在膝盖,整个身体在不停地瑟缩。
“你就剩下这点出息了?”他突然冷笑,“当初不是很有本事吗,你爸妈弄垮我家,你差点弄死若雅,真不愧是一家人,一样的阴毒。”
可能被这样的话刺激到了,季诺才猛然的抬头。
巴掌大的脸上格外的苍白,一个劲的摇头,“不是我害的她流产的,我根本不知道她怀孕了。”
可这样的话却没任何的用处。
早在把她送到监狱之前,傅席宸就听过无数次了。
可他却是亲眼看到季诺把人从台阶上推下去,地上满是鲜血,孩子也跟着掉出来了,那个时候的恨意浓的,恨不得当场杀了她。
“不知道?”傅席宸蹲在她面前,抬起她的下颌,眼里更冷,“她现在被你害的这辈子都不能生孩子了,你一个不是故意的,就能抵消?”
每个音调都重重的砸下来,她在瑟缩。
“季诺,你做梦。”
像是一阵雷声,在她的耳边轰然炸裂。
“不是我!”季诺双手用力,狠狠推开他。
面前的人纹丝不动,她的下颌依旧被捏的很紧,下颌骨有嘎嘣的声音,几乎被捏碎了。
整张脸被迫的抬起,她的眼泪也是不止的往下流,绝望悲哀。
当初若不是被刺激的话,她根本不会伸手去推,可那力气不足以让徐若雅滚下去,甚至她自己都没弄清楚状况的时候,一声惨叫,地上就满是鲜血了。
不是我,不是我。
她低声的一次次的呢喃,像是说给他听的,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眼泪滴答下来,那种绝望的情绪再度的席卷,季诺眼里的恐惧加重,这样的感觉让她想起在监狱的时候,被狠狠地踢打,甚至更羞辱的事情也做过。
她每天都在期待在哀求,希望有人来救救她,哪怕做牛做马也好,求求来救她,任何人都可以,可日复一日的欺凌,让她彻底的认清楚了现实。
没人来救她,更没人在乎她的死活。
傅席宸的眉头皱着,看着她死咬着嘴唇在哭,却一声也不吭,她的眼底似乎有恐惧,嘴里呢喃的听不出来是什么,但是总有种格外压抑的感觉。
“季诺。”
他的手松开钳锢,掰着她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己。
可是季诺的情绪却依然崩溃,不停的后退,抱紧了自己,成了蜷缩的姿势,“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打我,别打我,真的不是我推的!”
“你在说什么,谁打你了?”傅席宸这才意识到问题,箍住她的肩膀,试图让她清醒。
“没什么。”肩胛骨的疼痛,让她很快的恢复过来,眼里的黑暗褪去,还是蜷缩着环着身体,在角落里跟他保持距离,摇头,“求求你放了我,我跟你扯平了,为什么还这样,”
像是被伤害过的兔子,找个洞就恨不得躲起来。
“放了我。”
耳边全都是她哀求的声音。
放了她?
怎么可能!
傅席宸手下的力道加重,在听到她倒吸冷气的声音,才松开,“在我让你走之前,你都必须呆在这里,哪里也不准去。”
说完,把她抱起来,重新的放在床上。
可准备走的时候,衣角却被拉住。
季诺一直低着头,可是攥着他衣角的手却紧的泛白,“放了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招惹你们了,求求你,放了我这条贱命。”
“你的骄傲呢?”傅席宸的眸色很暗,没掰开她的手,却垂眼看着他,“在监狱才多久,连起码的尊严也不要了?现在你可真出息。”
这样的话,只让她身体颤了几下,再没其他的用处。
傅席宸眼里的失望更浓,她的身上已经找不出原先半点的痕迹,可莫名的让他心里烦躁的厉害,恨不得毁了整个屋子。
他转身的时候,似乎听到背后有不停喃喃的动静,可脚步只是微顿,就继续离开。
她的声音还在不停地喃喃——
“拿走我的孩子和一个肾,都不足够还清她的吗?”
季诺的眼泪终于放开了闸,却哭的没声音,也不敢有声音。
在监狱若是敢哭出声音,会被打的更厉害,哪怕现在离开了监狱,可这样的阴影还是笼着她,时时刻刻的在侵蚀她的神经。
季家都被他一手摧毁了,该被拿走的全被拿走了,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季诺的手指甲狠狠地刺到了胳膊里,这样的疼痛,才让她真真正正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门被推开。
她本来就蜷缩的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想要掩埋住自己。
门外的走廊里更是冷风阵阵。
傅席宸靠在墙壁上,点燃了雪茄,眸色漆黑。
拿着资料站在他面前的助理,低头不敢说话。
“这就是你给我查的资料?”手里的资料被抽走,重新的砸到助理的身上去。
傅席宸的脸色更沉,眼底蕴着腥风暴雨,“她出狱你怎么没查到,经历过什么怎么没查到?公司就养了你们这帮糊弄事的废物?!”
骤冷的声音,让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停止了流动。
资料被砸到身上,助理动也没动,更准确的说是,不敢动分毫。
他看到的资料,跟现在季诺的样子可完全的不相符,摆明了就是传来的资料出现了问题。
可什么人,敢在他的资料上动了手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