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第五十二章 被捕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泠九香满腹疑惑,白蹁抬手往中原右下角的一处一点,徐徐道:“地图上没有标明川安所在,大抵在此处,如若需前往此地,恐怕需要费一番波折。”?

泠九香仔细看着白蹁所指那一点,单手叉腰,困惑道:“上半句所言倘若是指川安,那么下半句的‘中心数百,纵横万千’究竟是什么意思?”?

“有没有可能是指一个地方从中间开始有数百条路,纵横万里千里?”?

“或许如此,可是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地方?”?

“京城。”?白蹁信誓旦旦道,“京城内外有多条道路相接,纵横万里千里,连起来便是整个中原。”

泠九香半信半疑地点点头,“那么川安和中原连起来又会是什么地方呢?”

白蹁手指沾了墨水,往川安和京城中间连出一条线。

“这条线经过的地方或许就是秘宝所在?”?

?“这……”泠九香目瞪口呆,“那完了,到时候恐怕大半个中原都被挖穿了也找不到。”

白蹁忍俊不禁,“看来这条线索光靠我们二人或许无法再有所进益了,你可还记得有什么人或许知道这件事?倘若有,我们便可去找他。”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让你带我来这儿,可是……”泠九香灵机一动,指着地图上的川安道,“既然那句民谣在川安,川安也许会有线索,不如我们去看看?兴许川安正有什么人知道呢?”

“好。”白蹁点点头,即刻拜别父母离去。

?白夫人瞧他在家待了不知半个时辰便匆忙离去,不免心中生疑。于是乎将他单独拉入偏殿中问话。

?“蹁儿,方才那位阿九姑娘在场,我和你爹才没有问你,现在你告诉我,你为何不在战船而在此处?又为何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去?”

白蹁思忖了片刻,遂道:“娘,儿臣得知中原与倭撅的海战即将胜利,而儿臣又在战船上遇见了故人,儿臣决定先助她,再还朝觐见。”?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夫人冷着脸说,“朝廷大事岂是儿戏,你以为是你想还朝便能还朝吗?”

“娘,倘若我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做这个礼部尚书,又有何用?”?

?“你……”白夫人气结,指着他好半晌说不出话来,白蹁躬身作揖欲要离去,白老爷忽然掀开帷裳冲进偏殿内,照着白蹁的脸猛扇一巴掌。

白老爷二指对着他,怒目圆睁。

“我方才在殿外都听见了,白蹁,你现在立刻还朝谢罪!”?

“恕我难以从命。”?

“你竟敢忤逆我!”?白老爷怒不可遏,又要扬起巴掌,好在被白夫人拦下。

“白蹁,你自己说,你做这些是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是。”?

白老爷怒极反笑,双手背在身后,冷笑道:“可她是个有夫之妇,你明知如此还要为她罔顾人伦纪律是不是?”?

“绝不是,”?白蹁昂首抬头,铿锵有力道,“我绝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逆天而行,我心中有天理、仁义,更有信念。”

“你……”?

“爹爹,”?白蹁撩起长袍,双膝跪地,连叩三个响头道,“幼时我被关在家门外,三更半夜高烧不退,正是阿九带我去回春堂寻了医师相救,如今她有难,我定不能袖手旁观。”

旋即白蹁起身,又恭恭敬敬作揖道:“如今我再不是那个幼小稚嫩的孩童,我无需爹娘替我操心。皇上若是降罪于我,我必一人担下全责,不使爹娘晚年受惊,我只是证明,我亦可以保护旁人。”?

?白夫人和白老爷对视一眼,眸中情绪复杂纷乱。

“儿子在此向爹娘拜别。”?白蹁说罢,转身离去,却听得白老爷在他身后喊住他。

?“白蹁!”白老爷大怒道,“我说最后一次,你若是再敢与那有夫之妇纠缠在一起,我便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白蹁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走了。泠九香等在外头,方才并未听见里头动静,待他出来仔细一瞧,他脸上的巴掌印红艳刺目。她默然片刻,把手中的药瓶子递给他。

“这是什么?”?他不由得问。

“消肿止痛药,刚才找你家管家拿的。”?

白蹁苦笑,这一笑牵动脸颊的伤,又疼起来。

“谢谢你。”?他捂着脸说。

?“是我谢谢你,”泠九香垂眸,不自在地说,“跟家里人闹翻了,不好受吧。”

“没事儿,”白蹁故作洒脱地说,“我爹就是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他只是担心我误入歧途。”

泠九香没说话,白蹁领着她走到门口,门僮小心开门,二人又肩并肩走出去好几步,这时泠九香才说:“你不会误入歧途,但我不想再麻烦你了。”?

“什么?”?

白蹁话音未落,泠九香忽然伸手按住他肩膀,在他穴位上用力一点。白蹁懵然不觉,遭此点穴,顿时动不了了。

他忙问:“阿九,你要干什么?”?

?“我身上还有盘缠,雇几个舵手和瞭望手随同我去往川安便是了。”

泠九香轻轻放开他,让他倚在墙上,“半个时辰后穴道自然会解开,到时你回家和爹娘请罪,就说我已经离开,你也可以安心留下。之前种种算我欠你的,待我找到了皇家秘宝再来弥补你。”?

?她转身欲走,他忙喊住她,“阿九,你以为我帮你是为了皇家秘宝?”

?“当然不是,”泠九香无奈地笑了笑,“上战场也好,冒着被辞官的风险救我也罢,你都是为了我,但我实在不想欠你什么,我怕还不清。”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拖着脚步往前走,声音悠悠然飘回去。

?“和我剪不断理还乱的人,只有他李烨一个就够了。”她说。

?泠九香在客栈买了匹马,一路策马来到无絮的码头,又花大价钱雇了一艘小商船和三个水手,其中两个是舵手,另外一个是瞭望手。

两个舵手颤巍巍地问:“非去不可吗?”?

“钱都给了,不想去?”?泠九香挑眉。

“这钱……你拿回去吧,你走陆路去吧,何必走水路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走水路半日便能到了。”泠九香疑惑不解道,“有银子为什么不赚?”

另一个舵手轻叹一气,“如若可以,我们宁愿不收这钱。这大半载倭撅和咱们打得不可开交,水路航运船只廖廖,要不是为糊口,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开船去?”?

泠九香默然半晌,轻声说:“去与不去,你们自己选吧。”?

三人面面相觑,旋即苦笑一声。

瞭望手说:“客人上船吧。”?

泠九香坐上商船,眼见那三个水手和他们岸上的船长告别,她忽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

她都还未来得及和船员们告别,乱世之中,活下去实属不易,下次见面又是何时呢?

?商船扬帆,海风拂面,晚霞欲颓。泠九香站在甲板上沉思,瞭望手靠在一边,捏起衣角擦着望远镜问:“你去川安干什么?”

?“私事。”

?瞭望手觑她一眼,啧啧几声说:“姑娘,你可真勇敢,也真冷漠。”

泠九香没理他,他也不介意,抱着臂笑了笑说:“你年纪小,自然不知世事无常,家里又有银两给予,你想去哪儿便能去哪儿对吧?”

泠九香瞥他一眼,不耐道:“你话很多。”

“我是得多说几句啊,”他取下腰间别着的酒壶,往嘴里一倒,“这次出航凶多吉少,谁知道还能活多久?”

说完,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泠九香抱着怀,默许了他。

他接着说道:“我上次出航是在三月前,为了帮一个客人送货,结果你猜怎么着?”?

泠九香扫他一眼,他一掌拍在自己大腿上,眼里蓄着泪。

“一场海啸,不小心路过乾洋,乾洋的海盗一瞅着我们,疯狂开炮,我和哥几个死里逃生,他们死了,而我虽然活下来了,腿彻底瘸了。”?

泠九香心头一颤,不禁呆呆望向他。

他误以为她是可怜自己,抬头望向远处海天一线,把望远镜一撂,?怒道:“我去他狗娘养的海盗,下辈子我若能投胎成人,一定去官府混个一官半职,将来铲除这帮混球,替天行道!”

?他扭头见泠九香呆若木鸡,便轻嗤一声说:“方才还说你勇敢,现在就吓到了?”

“他们真的……”?泠九香呢喃一声,扭头却自嘲地笑了。

也是,这数场战役打下来,沿途经过的渔船皆难逃一死。错对从无分别,只是立场不同,角度不同,所受劫难亦不同罢了。

?她没少杀人,亦没少造孽,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会对一个陌生人生出慈悲之心来?

?他戏谑地瞅着她,笑道:“你怕什么,我早就不在意了,我只想记住我有多恨,来世好报复他们而已。”

“报复?”泠九香哼笑,“是的,世人皆苦,人人都想报复。”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客人你恐怕要做好心理准备,倘若我在这海上看见海盗船,二话不说我就叫他俩开船撞上去。”

“是吗?”她深深看他一眼,心里像被什么死死揪住,旋即她长吐一气,闷声说,“罢了,失陪了。”

她紧闭双眼,拖着身子走进船舱,浑身脱力般挨着墙瘫下去。

?她做杀手太多年,人人对她闻风丧胆。她享受旁人惧怕她的感觉,只是现如今她才明白,被人深深怨恨着,并不好受。

?她先解开衣物,查看白纱下的伤口有无皲裂,旋即穿上衣服抱着自己睡过去,这一次她没有做梦。约莫戌时三刻,她被汹涌的海潮摇醒。

她揉揉眼睛,茫茫想起瞭望手说过的话,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跑出船舱,逮着他便问:“你不会真要撞海盗船吧?”

?瞭望手白她一眼,把望远镜甩到她手中说:“姑娘,不巧,遇上风浪了。”

“那还不赶紧寻岛屿停泊?”?

瞭望手冷哼一声说:“四周最近的岛屿为乾洋所管,我们想停便能停?”?

?“我说能停就能停,”泠九香转头对两个舵手说,“你们两个听见了吗?赶紧找岛屿靠岸,其余什么都别担心,我来解决!”

?舵手冷言冷语道:“你一个小姑娘,能解决什么?”

泠九香懒得多言,怒道:“再不靠岸,我们就一起死在这儿。”?

?两个舵手不敢再多言,连忙调转船头,去往附近岛屿。瞭望手叉着腰,将泠九香上下看了一遍,单手支着下巴道:“姑娘,你不是一般人吧。”

?“与你无关,你只管看着风浪便是。”

商船掉头疾速行驶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瞧见?绿豆大小的岛屿出现在正北面。

?船上四人挨个接过望远镜瞧一遍,不由得松一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吐完,一声爆炸炸响在耳边,商船霎时间一半被炸毁,在大海中颤颤巍巍倒下去。

?巨如山峦的浪头顷刻间把泠九香卷进去。她死死抱着一块破碎的木板,断裂的木板上一道道木屑刺得她双臂生疼,原本缠好的纱布被木屑割破,伤口再次裂开,丝丝血迹自她肩部沉入海中。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咬牙睁开一条缝,竟然见一条黑色的鱼类摇着尾巴游向自己。她睁大眼,竟发现那是一条长着巨大白齿的黑色虎鲨。

虎鲨一定是被她的鲜血吸引而来。思及此,她不顾肩膀伤痛拼命往上游?,那虎鲨游得比她快多了,张口便朝她小腿咬去。泠九香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利用水中浮力一个挺身打了个转,离它几米远后,欲要拔出剑,哪成想长剑卡在腰间不能拔出。

泠九香心下大骇,慌忙从袖中掏出匕首。鲨鱼猛冲过来,情急之下,她把长剑连带剑鞘捅进它嘴里。鲨鱼挨了一击,吃痛后退,她连忙找出匕首,待鲨鱼再度冲过来,张开血盆大口之时,她手脚伸成一线,匕首刺进鲨鱼的牙肉中。

?鲨鱼登时满嘴鲜血,巨大的身躯狠狠撞开泠九香,她招架不住,身体被甩开,无奈鱼尾狠厉一扫,恰巧又打中她受伤的肩部。

她咬紧牙关,单手按住伤口,从海中探出头,又一个大浪打来,被淹没之际,她双手扒住漂浮的木板,屏气凝神,伤口愈发严重,她几乎咬破唇舌,疼痛感却无法让她清醒。意识逐渐涣散,身体也如灌铅般沉重难挨。

她远远瞧见那艘巨大的?战船,讥讽地勾起唇角。她成为海盗的那一日,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死在同伴手中。

?也罢,这便是一报还一报吧,只可惜她还没能找到皇家秘宝,只可惜没能和战友们告别。

最可惜的是临死前不能见李烨最后一面。若是能死在他怀里该有多好,她突然冒出这种曾经让她极为不耻的念头。

?阖眼的最后一刻,银白月光照在那艘船的战旗之上。

一轮红日耀眼夺目,一时间,她怔住了,呆望着那一面战旗,胸中恨意勃发。

?泠九香仿佛睡了许久,猛然睁眼,大口喘息几下,口被抹布堵住,手脚亦被束缚,只见四周黑漆漆一片,唯有门口落进来的余光隐隐约约瞥见白色人影。

她眯着眼睛打量,只见那个白色人影走过来,凑近她一瞧,马上转身踱出去喊了一声她听不懂的话。

泠九香立马闭上眼,手腕摩挲着绳索,察觉自己时常藏在袖中的匕首被人取出来了。

她微微叹气,暗叫不好,睁眼时面前站着个身穿白衣的倭撅人,只是那人与其他倭撅兵不同,他的胸前勾画着一朵红花。

?他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说:“你好,阿九姑娘。”

?泠九香瞪着他,他取下她嘴里的抹布,搬了张椅子,坐在她面前道:“我乃倭撅国军师苗言,很荣幸能得见传闻中的女海盗兼乾洋提督阿九。”

泠九香颇感意外,“你……认识我?”?

倭撅人对乾洋极其随性的官职并不了解,大多数只认识赵竞舟、田虎以及李烨,认识泠九香的只在少数。此人识得泠九香,想必是倭撅兵的某高层领导人吧。

苗言不疾不徐道:“我们的船队击沉了你们的商船,很幸运,在海中找到了你。”?

“所以呢?”?她不耐烦地问。

“你们中原人常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可以饶你一命,前提是你得帮我们,在最后一战中反败为胜。”?

泠九香轻笑,“苗将军,你可曾听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最后这一战,你们何须再作无谓的挣扎?”?

苗言冷笑一声,他笑起来时嘴角边有好几层褶子在动,看上去格外阴森可怖。

“阿九姑娘是不愿意帮我们咯?”?

泠九香笑道:“非也,只是胜负已定,我一个人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奈何不了。”?

“你一个人自然不行,但你的夫君李烨定然可以。”?

听此,泠九香呼吸一窒,苗言哼哼笑几声,站起身,二指一顶挑起她的下巴。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李夫人。”

泠九香狠瞪着他,默默不语。

?她转眼便讥讽地笑了笑,“你以为有用吗?我们是虚凰假凤,对彼此完全没有感情。你以为你们为什么可以在大海里捡到我。”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绝对一番盖世双谐玄尘道途你老婆掉了信息全知者我只有两千五百岁终末忍界五胡之血时代反叛的大魔王奸夫是皇帝
相邻小说
诸天万界:开局变成金刚我的凡人夫君前有老公后有狼无敌:从一头猪开始吞噬进化无敌从穿成战神嫡女开始拔剑就是真理步步成婚:总裁老公套路深复仇之王女归来从恋爱提示开始的东京生活全球碎裂:我能看到状态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