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神仙居同样是江陵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准确来说,这是一艘花船,花船上的酒楼。钱能买到的快乐,这里都有。
这里的菜味道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是这里有全江陵城最好的酒和女人。这里也有江陵城内最大的赌场,你就算只想赌一金币,一样能找到合适的赌桌。
哪怕是最挑剔的男人到了这里,也会不知白天黑夜。酒神仙居里,是没有窗户的!墙壁上布满了可以开关的弯曲风道,空气始终保持着新鲜。花船大厅里的灯火永远都不会熄灭,更不会有人告诉你现在几点。
当你喝够了酒,赌够了钱,就可以选一个喜欢的女人,钻进那点着昏暗烛光、充满迷情气味的房间里共赴巫山云雨。
没有女客人会喜欢这种充满了女人假笑和眼泪的地方。所有这么多年来,这里的客人只有男人。成熟的男人!有钱的男人!
其实,只是单纯有钱的话,那也足够。
今天酒神仙居里就来了这样一个男人,准确来说,是一个男孩——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一个有钱的男孩。
他上船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包一个房间,先包一年吧。每天给我来一坛最好的酒,一天三顿都上最好的菜。”
门口的侍者正想婉言规劝这个小男孩离开,但在看到他卡里五十万金币的余额后,识趣地闭上了嘴。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而这个钱在谁手里,并不重要!
五分钟之内,李衍便被带到了一间幽暗而干净的房间。
因为这是给客人常住的,比别的房间大了许多,油灯当然也多得多。一根灯芯连接着所有的油灯,你只需要点燃其中一盏,所有的灯都会依次亮起,绝不会因为没有窗户而感到不适。油灯里的油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点燃之后发出的光亮,宛如透过百叶窗洒进来的阳光。
床头的烛台上,是混合了各种昂贵催情香料制成的香薰蜡烛。只要点燃了它,再正经的女人也会变得像一只春天的小野猫。
李衍点亮油灯,还没来得及脱下衣物,便听到了侍者的敲门声。得到李衍的允许后,侍者这才进门,酒和菜都已备好。
这样的生活,一天便是二十五金币。李衍掏出卡,划去了九千金币,作为在这里一年的费用。
而在他入住不久,酒神仙居来了个更奇怪的客人——一个不到十岁女孩,一个有钱的女孩。
女孩要求和他差不多,住进了他斜对面的房间。
……
日日醉如泥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每天喝醉了吐,吐了继续喝,李衍什么也不用担心。
被单,地板,墙壁,房间里任何一处污渍,都会在他睡醒后消失不见;衣柜里永远有各种款式的新衣服,可以直接更换,并不需要额外付钱;浴缸里一直有温热的水,不管洗不洗澡,每十二个小时都会更换一次。
由于不知道男孩的家世,酒神仙居并不敢贸然给他安排女人,更不敢怂恿他去赌钱。一个房间,每天酒肉不断,一年接近一万金币,酒神仙居对这笔交易很满意。
不唆使客人参与那些真正销金的游戏,正是酒神仙居能把生意做大的根本——几
十年里,从来没有达官显贵因为子女在这里受了委屈而找上门来。
侍者还是像往日一般往房间里送去酒菜,李衍面色浮肿,躺在床上。
“除了喝酒和吃肉,还有什么东西能带来快乐?”李衍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问道。
侍者正在清理着满是呕吐物的地板,并打开了风道,吹散房间内腐烂的气息。
“不知道公子你想要什么样子的快乐?”侍者试探性地问道。
李衍冷冷说道:“是我在问你,不是你问我。”
侍者闻言,面露难色说道:“赌?我们船上,无论多少钱,都会有人陪你赌。”
李衍摇了摇头,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赌没什么意思。就算赢了,也只会带来更多的钱。我问的是,怎么才能用钱买来快乐。”
话说到这里,侍者自然是明白了李衍的意思,陪笑着说道:“我懂了,我这就去给公子你安排。”
没过太久,敲门声再次响起。
“进。”
一个女人,一个很不错的女人。
柔顺的秀发随意往两边披撒,眸子里是盈盈的漫江春水。狐狸一般的眼角,有着一颗恰到好处的泪痣,勾人心神。她嘴角微微上扬,一抹令人很舒适的微笑,任谁也看不出来这里面的牵强。
细细的脖颈下,藏着两座被初雪覆盖着的小山峰。一袭裁剪得恰到好处的旗袍,勾勒出诱人的曲线。旗袍下方分叉处,是细嫩洁白的大腿。小腿一直到脚踝,都宛若是一件精美光洁的瓷器。
“公子?”这般年纪的初哥虽然少见,但她也是服侍过的,知道需要主动引导,“奴家先给你宽衣沐浴如何?”
她嘴上问着,人已经扭着水蛇一般的身子走向李衍——有些话,是不需要回答的。
李衍一只手抓住她的皓腕,另一只手游上了她的腰肢,沉声道:“不用了,直接来吧。”
她没有想到,这个不到十岁的小孩会说出如此直白大胆的话来,一时间娇羞无限,整个人都软倒在了李衍怀里:“公子,你抓疼我了~”
她随手点燃烛台上的香薰蜡烛,熄掉所有油灯,轻摁按钮关上风道。她只轻轻一拉领结,身上唯一的一件旗袍静悄悄滑下,露出了宛如美玉般的身子。
房间里温度渐渐上升,蜡烛散发出来的熏香轻抚着李衍的心魂。幽暗昏沉的烛光里,她发梢处抹的香料就像恶魔的手一般,勾引着男人走向快乐的深渊。
她曾无数次把所谓的花丛老手化身成喘着粗气的野兽。面对这个看起来很大胆直接的小男孩,她一样有着信心。
李衍呼吸声沉重起来,甚至感觉到了一股久违的力量自小腹涌起。
“咚咚咚。”
敲门声又再响起。李衍停下手中脱衣的动作,摁下床头的按钮,打开声道,不满道:“谁?”
“我。”这是一个稚嫩的女孩的声音。
“公子,不用管她,嗯~”她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先走吧。”李衍以为这一个月的日子,他终于忘掉了这个声音的主人。然而在这声音响起的时候,他一瞬间便泪流满面。
这个女人多年混迹风月场,显然不笨。她并没有多嘴,因为她知道,男人讨厌多嘴的女人,男孩也是一样的。
只花了数息时间,她便穿好了旗袍,顺带掏出手巾,擦干净李衍的眼泪。她悄悄地打开藏在衣柜里的单向暗门,就此消失不见,仿佛这个房间她从没有来过一般。
“进来吧。”李衍摁下了床头的按钮打开反锁。
门被打开,再被关上,然后是反锁的声音,声道也被关上。妙妙就这样出现在了李衍眼前。
“你还来找我这个废人做什么?”李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妙妙坐在床上,低语道:“因为,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李衍拼命压制住自己语调中的激动,而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噗通”的心跳声却出卖了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两仪契约。”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把两人的一生永远纠缠在了一起。
妙妙好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勇气,微微颤抖问道:“你……介意我本体不是人吗?”
李衍没有想太多,摇摇头道:“我从来没介意过。”
妙妙脸上浮现出了胜利的笑意,抓住李衍的手:“那你凭什么一定要我嫌弃如今的你?你好霸道!”
李衍一时语塞:“这……”
妙妙乘胜追击道:“你如果想在这里喝一辈子的酒,那我就陪你喝一辈子的酒。”
李衍还是摇头:“我这一辈子废了,我不想你也在这里跟我荒废一辈子。”
妙妙伸出双手,把李衍的脸扳向自己,李衍却始终不敢正眼看她。
“跟你在这里喝一辈子酒,那也是快乐的。”妙妙牢牢盯住李衍的双眼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不敢看我?难道,你喜欢我?”
李衍闻言,鼓起勇气迎上妙妙的目光道:“没有!不是……刚刚我说没有的意思……是说我没有不喜欢你……不是……意思是我不喜欢你……”
望着又再犯结巴的李衍,妙妙狠狠扑进了他的怀里,声音中透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妩媚:“你喜欢我的,对吗?”
李衍被扑倒在床上,垂头丧气,终于放弃了狡辩:“对,饶了我吧!”
妙妙轻轻锤了锤李衍的胸膛,狠狠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贴着他耳朵道:“这是给你的教训!看你还敢不敢背着我找其他的女人!哼,还有,那个,我也喜欢你~”
李衍只感觉到一阵宛如空谷幽兰的芳香从妙妙口中传来,耳朵也渐渐发热,阵阵刺痛。而那股久违的力量感,来得更加强烈了。
“呼,妙妙,我……”李衍食指用力扣住妙妙的后背,对着眼前这两瓣火热的樱嫩娇唇狠狠吻下。
温热而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喘息声。良久,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等等。”
“呼……呼……怎么了?”
“再等几年好不好……我害羞……”
“嗯?当初我说我害羞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好不好嘛~衍衍~”
“好,都依你,这事日后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