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阿军等人跪在路边,乞求秦英的原谅,秦英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早有几个黑苗大汉走过来,提起他们远远地像是扔垃圾一样扔到了一边。
这么盛大的场景,将石兴村男女老少都吸引了过来,猜测着是什么仪式,有人是婚庆,但马上就被大家笑着否决了,有谁见过婚庆全都是一身黑色装束的。有人是出殡。在农村,也只有结婚和出殡才会摆出仪杖和场面来了!立即又有人反驳出殡怎么会没有棺材呢?难道摆这么大的场面却连棺材也买不起么?
等到走得近子,大家才看清,仪杖队的男男女女,都是黑木寨的黑苗,能让这些黑苗里膜拜的,那无疑只有蛊王了。
但是,当他们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人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人,竟然是秦英!她不是柔柔弱弱的一直被自己欺负吗?她不就是那个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卑贱的野种吗?她怎么会做了蛊王?今日让人不敢直视的冰雪女王与昔日鼻涕长流被人欺负得哇哇大哭的女孩子是同一个人吗?
这时候,也有人想起,她曾经杀过人,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就敢举枪杀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迎着一村老少的目光,秦英冷冷一笑道:“我秦英,今天回来了!”
完便不再言,由黑苗将她抬进了昔日的家。家里简陋无比,房子已经裂了口,瓦片不知道被哪家的调皮孩子砸出三四个洞来,都开了天窗了。屋里阴暗潮湿散发出一股陈年的霉腐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在抖抖索索地吃饭,秦玉儿已经无力耕作,所以没有白米饭,只有两只红薯,菜是半碗腌榨菜,看样子已经吃了几天了。
“娘!”这一声娘唤出口,连冷如冰霜的秦英也禁不住地眼泪长流。
秦玉儿的一时还以为是幻听了,抬起头来看着秦英,因为迎着阳光,一时也没有看清眼前人的长相,只看到面前密密匝匝的都是人,吓了一大跳,忙道:“你们是来找英儿的吗?英儿不是坏人,她真的是被逼的,求求你们了,她跟着我受了一世的苦,你们就不要再为难她了,好不好,我给你们叩头了!”
着挪了挪身体,就要跪下。
(唉,我真是个眼窝浅的家伙,写到这里竟然还流泪了,不知道看到这里的童鞋有没有做出和我相同的举动呢?如果有,那我会感觉到万分荣幸,这是我文字的感染力到位了,如果没有,我这就纯属自嗨了,呃……)
秦英赶紧上前扶住秦玉儿嘶声叫道:“娘……是我,英儿,我回来看你来了!”
秦玉儿握住秦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英儿,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吗?”着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脸肿了,她却是笑着道:“疼,不是做梦,你真的是英儿,我的苦命的英儿啊,娘万没想到这一世还有与你重逢的一天!……”
着又像想起了什么,将秦英往门外推:“英儿,快,走得越远越好,不要让他们找到你!”
秦英紧紧地抱着娘亲道:“娘,不怕了,不怕了,他们不会来找我们了,你女儿现在出息了,我是来接你去享福的!”
“真的吗?英儿你真的会没事?别骗娘,娘在那里呆了一个月,娘……”着身子一歪,扶住桌子,吐出一口血来。“娘……都受不了,你可别骗娘……”
秦英不厌其烦地解释给秦玉儿听,直到秦玉玉相信了为止。秦英扶住娘的肩膀道:“娘,榨菜红薯怎么能吃,你快去屋里歇着,女儿给你做菜!”
秦玉儿心神安宁下来,人也像是年轻了许多,安心地道:“好,英儿啊,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唉,我去村里张屠户那里割两斤肉来!”
秦英笑嘻嘻地道:“娘,别费心了,我都有带着呢!”
故事讲到这里,卫月用衣角抹干了眼角的泪问我道:“你们知道秦英做的是什么菜吗?”
我隐隐地猜到了些什么,但还是问道:“什么菜?”
卫月禁不住再次流泪,她道:“秦英为了报答母亲这些年来为自己所禁受的苦难,从大腿上拉下一块肉来,亲手给母亲做的青椒炒肉片!”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我还是震惊到了,虽然佛教中的《报恩经》里有割肉报恩,《孝经》之中也有提,但那都是古时封建残余了,没想到在现在,还能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知道,秦英要让自己更痛,因为她会将自己所有的痛,都回报到石兴村的村民身上。
秦玉儿端着缺了边的饭碗,碗里是堆得冒尖的白花花的米饭,夹起肉片吃起来,她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吃的是女儿腿上的肉。
吃完了饭,秦玉儿由秦英搀着,坐着椅子而去。在黑木寨里,秦玉儿过上了好日子。要用她的话来:就是这时候才感受到人间的美好,一日三餐有人送到身前,没事儿去院子里散散步,跟同龄的老头老太太家常,虽然黑苗人普遍冷漠,但是面对蛊王的母亲,谁敢不尽心尽力呢?
老太婆辛苦了一辈子,还是闲不住,自己家在院子开垦了一块地,种些青菜,闲来就侍弄菜园子,捉虫施肥,不亦乐呼。
如果秦玉儿因为秦英从地狱重回到了人间,而石兴村的村民,就从人间被打到了地狱。蛊王秦英任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废除以前的牲口村,将石兴村做为新的牲口村,只用了一晚的工夫,蛊线就已经将石兴村包围了起来。
在秦英进石兴村里接母亲之前,村里还只有五个去过黑木寨的人中了引蛊,而当秦英离开的时候,石兴村里所有人都中了蛊毒。
步,阿军等五人面对着满村昏睡的老老少少,它们彻底绝望了,其中步想要自杀,不过因为实在太过害怕,好几次将刀放在手腕上,都没勇气往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