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音师在半空中哇哇大叫,正当他以为自己要摔死在水泥地板上的时候,从后面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不但没有继续下落,反而在缓缓地上升。
我们就在窗口看着整个过程,张如叹道:“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将他吓出个好歹来啊……”
我道:“一个大男人,应该没那么脆弱啊!”
我们正评头品足呢,呆头鸭已经将调音师提到了我们的面前,精美的翅膀扇起来的风将我面前的二女吹得青丝飘扬。
调音师闭上的眼睛慢慢地睁了开来,向下一看,顿时魂飞天外,这才惊觉自己被提在半空中呢,一回头看到了只比自己还大的鸟,以为自己被鸟儿当做了食物了,又哇哇大叫起来。
我们退后了两步,呆头鸭将调音师扔了进来,也钻了进来,恢复了呆头鸭的模样。
调音师摔得七荤八素的,一抬头就看到我们,揉了揉眼睛道:“我刚才是做梦吗?明明……”
我将他拉起来道:“即然梦醒了,咱们接着调魂吧……”
“不,我不要调魂……”调音师一吓,晕了过去。
这样也好,倒能省了很多的事情!我们将调音师扶到了椅子里,用一条红线将我和他的手指分别系起来,白雪在他的额头轻轻一拍,别看这轻轻一拍,是用上了白家的道气的,这一掌,顿时将调音师的魂魄拍了出来,那魂魄无所依凭,沿着红线就进入了我的身体。
调音师摸了摸生疼的额头,一抬眼看到我,吓了一跳,连连后退道:“不要伤害我,不要伤害我……”
我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道:“你想我不伤害你,就乖乖听我的话……”
“你……”
我道:“看到一旁的阴阳盘没有,拿起那个,弹一曲《十面埋伏》”
“不不,我不能弹,我会死的!”调音师哭求着。
正当我和调音师纠缠不清的时候,传来了白雪的声音:“明泽,吕婷好像要醒了,怎么办?”
我一惊,插,哪壶不开提哪壶,在这紧要关头,她又冲开了我设的禁制。
我耐着性子对调音师道:“相信我,现在有我护着你,你弹阴阳盘会没事的,弹完一曲,我就让你回去,还给你一大笔钱,一万块,怎么样?”
如此恩威并施,花了好一会工夫,总算是将他服了,重新拿起了阴阳盘,我将手贴在他的背后,灵气注入进去,调音师试弹了几下,发现没事,这才弹起来。
我一半的注意力留在了调音师身上,一半的注意力仍旧关注着外面的情况,这时候,她已经慢慢地站了起来,因为还有几道禁制没有解除,她施放出的黑丝有限,被白雪和张如挡住了。
就在这时候铮铮铮……琵琶的声音响了起来,正是古曲《十面埋伏》,吕婷的身形顿时一怔,后退了几步。
调音师一开始在试音,曲调也勉强能够串连起来,但是接下来,就慢慢地进入到了状态,第一节为“列营”琵琶声激烈,表现出征前的金鼓战号齐鸣,众人呐喊的激励场面。音乐由散渐快,神鬼莫测……
很快地进入到了“将”,将过后是“排阵”“走队”“埋伏”再到“鸡鸣山战”琵琶声中已经渐渐地听到了金铁交击之声了,接下来是九里山大战,琵琶声里,两军激战的生死搏杀。马蹄声、刀戈相击声、呐喊声交织起伏,震撼人心。
这时候,她明显有些承受不住了,想要退走,但是身上还有几道禁制未解,后退几步,一跤跌倒在了地上。
看到吕婷这模样,我的心里也有些不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就这样逼迫自己去看着吕婷的一举一动,让自己的心冷下来来。
这时候,《十面埋伏》已经到了第三部分了,调音师也完全地进入了状态,看得出,他十分痴迷音乐,在进入状态之后,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完全了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音色堪称完美,整个谈奏过程如行云流水,没有任何的卡顿和错音。
第三部分的第一段是项王败阵,当其两军决战时,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俄而无声,乐曲由高昂激越、气势磅礴转而声音渐咽,沉雄悲壮,凄楚宛转……
她已经被完全地带进了《十面埋伏》的世界之中,神情凄苦,锤足顿胸,显得极度地痛苦,在琵琶声停歇之后,又蹬蹬蹬地后退着,像是到了绝境……
终于,曲声到了第十节:乌江自刎!节奏渐渐零落,零落的同时紧密的马蹄声交替,仿佛是落荒而走的项王和汉军的紧追不舍;然后是一段悲壮的旋律,调乐师适时地念了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就在这时候,调乐师并指在四弦上面一划,声如刀斩长空,又像是烈马哀鸣……
这声音,仿佛重现了当年项羽乌江自刎的场景,刀已扬起,迎风斩下,吕婷的身体里突然传出一声哀鸣,那鬼蛛最终还是没能禁受住这一曲《十面埋伏》
在曲终之时,黑丝狂涌而出,在吕婷的身体外面形成了一只碗口那么大的蜘蛛,在项羽自刎之前,蜘蛛急速往门外跑去,我赶紧抢夺了身体的主导权,想要抓住那诡蛛。
这时候,那诡蛛已经跑到了楼道,沿着楼道的部往下滑去,我急忙往前追去,白雪给我扔过来一样东西,我接住一看,原来是道袍。
还是这姑娘心思细密,这时候道袍可以拿来当鱼网用,这是道家之物,诡蛛一时之间未必咬得破,足够我网住它了。
想到这里,我手里的道袍一挥,就将诡蛛裹胁了下来,同时几张符封住了口。
就在这时候,我的耳朵里好像听到了几句细密的话声,我也没有在意,进了房间,先是用结界将道袍裹起来,然后一层一层的打开来,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我另一只手上紧握着非凡针,万一它冲破了结界,随时准备给它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