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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你的名字,我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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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发觉有个背后灵站在你身后的时候,你会怎么做?是简单的当作没看到,还是转过头去乐呵呵的与对方打一个招呼?

以前这样的问题陈逸墨没有办法去回答,但是现在,他认为自己已经有了能够问答的资格,或者说,他有了回答更狠一点问题的资格——当你发觉恐怖片中的最大BOSS站在你身后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答案是强装镇定的坐在高脚凳上装作淡然的模样。

陈逸墨仍旧维持着坐在高脚凳上的姿势,而那靠在高脚凳连接处的脚也仍旧在轻轻的晃动着,只是他那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光剑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此刻并不如面上表情那般淡然的实际心情。

要能做到与鬼修女并肩而坐神色不改的话,那要么就是电影剧组本身的成员搞的派对,要么就是真的胆子大到了某种程度,已经可以全然无惧对方所带来的那种恐惧感,当然,也还有一种额外的可能,那就是自身实力远远地超过鬼修女本身,那也不需要去担心自身危险与否的问题,理由很简单——对方使出浑身解数都破不了你的防,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换句话说,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鬼修女坐在陈逸墨身旁的动作倒是超乎他想象的淑女的多,她先是微微提起自己的修女裙,再是搂住自己的裙底坐靠在高脚凳上。一套连贯的动作诠释了什么叫做一位合格修女该拥有的基本礼仪,直看的一旁的陈逸墨呆呆愣愣的。

要是由它主演的恐怖电影《鬼修女》中它也来上这么一出的话,那可能那部电影本身就不怎么诡异的氛围就又会被冲散许多,指不定就魔改成了《地狱厨房》类似题材的喜剧电影。

“有时候你眼睛所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的。”猪头人转过身去,拿起了放在砧板盘的刀具,随手从砧板下的食品柜里拿出了一块似乎是某种生物前肢部分的肉。

而这块肉本身的分割处也还在向外渗出血液,脂肪与肌肉的组成部分散发出了一种令活人不由得直皱眉头脸色苍白的怪异味道。

坐在一旁的辅导员眼里已然满是惊惧,她想求救,她想呜咽,但更多的情绪都被她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她只能尽可能的、悄悄的向一旁以双腿与屁股为支点向后缓缓退去,以此博得一个在她心里还算安全的距离。

而猪头人却像是恍若未闻一般,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专注于眼前的这块肉的加工与处理。

在猪头人打开水龙头把这块肉简单的冲洗了一下之后,他操起了刀具,分割起了这块虽然清洗过了但仍旧在朝外渗出血液的肉。

一旁热气腾腾的大锅里,那此前被丢下去的肉类已经浮了上来冒着热气,在咕咚咕咚的开水中显露着白嫩的本身。

锅中,不断的有白色泡泡涌出,膨胀,最后炸裂。

猪头人的切割技巧很厉害,至少搁在古代少说也是能和庖丁掰一掰腕子的选手。

那块还在向外渗出着血液的肉在他那顺着肌肉纹理的切割下很快的就被分成了数块,而在切割之后,被分割好的部分的肉块还在无意识的抽搐抖动着。

陈逸墨倒是清楚这种情况的科学解释,就是控制着肌肉的组织已经死亡了,但肌肉本身的神经还活着。

但了解归了解,此刻看了心不心惊,胆不胆战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像你看到的这块肉一样。”猪头人用刀具铲起了砧板上的肉,接着一股脑的抛进了那口大锅之中,他没有回头,但眼中已经多出了相应的讽刺之色,“它看上去像是某种类人生物的前肢,但实际上呢?”

猪头人没有把话讲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神色中多出了些冷意,然后,他从砧板的旁边拿起了一个大的漏勺,也没清洗,径直就放进了大锅之中搅拌了起来。

而随着他的搅拌,大锅内不断的有淡淡的肉香随之传出。

“两碗肉汤,你的,还有……”猪头人顿了顿,回过头,余光瞥了一眼坐在陈逸墨身旁的鬼修女,“她的。”

“我不是很饿。”陈逸墨耸了耸肩,打算婉言谢绝,对这样的肉汤,他多少还是敬谢不敏。他已经基本搞懂了,面前的猪头人并非是站在敌对势力的立场上的,硬要说的话,对方可能更符合中立立场或者说是混沌偏善良这样,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要不,就算了?”

“是不饿,还是不敢呢?”猪头人的声音里多了些冷意,他拿起了刀具,手腕翻转,锋锐的刀子就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飞着,“这是我说的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眼睛看到的景象就一定是真实的吗?如果是真实的话,那么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有那么多的不真实呢?那个金发的疯婆娘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对付,但就你现在的情况来看……”

猪头人冷笑了一声,“我看哪怕带上你的同伴,也是白瞎。”

“没办法克服战胜这点,就永远都无法直面那个金发的疯婆娘。”猪头人勾腰从砧板下的碗柜里拿出了两个碗,用汤勺从沸腾的冒着香气的大锅里盛上了两碗热汤,他短期两碗汤,转过身,随意的把两碗汤推到了陈逸墨和鬼修女的面前,“一人一碗。”

陈逸墨犹豫了一下,低头看向了面前的碗。

碗内,刚刚出锅的肉汤还在冒着热气,也不知道是不是猪头人对他的照顾,白色的汤汁内甚至还有两根看上去是指头的玩意儿。

这玩意儿已经不能讲是纯粹的令人SAN值狂掉了,仅仅是看着就足以让心智不坚定的那类人开始干呕犯恶心。

他皱了皱眉,抬起头与双手撑在胸前靠在吧台上望着他和鬼修女的猪头人对视了起来。

面对他的视线,猪头人不闪不避,肥胖的能褶出肉的脸上多出的是嘲弄与戏谑的神情。人类总是会受困于自己眼睛所看到,耳朵所听到的,然后,信以为真,并为之深信不疑。

陈逸墨端起了肉汤,那浸出的香味开始萦绕在鼻腔附近。

然后,他微微张开了嘴,贴近了碗边。

猪头人的眼瞳中倒映出了陈逸墨端着肉汤即将一饮而下的画面,他脸上的戏谑略微消退了一些,眼眸里也多出了些别样的情绪。

如果陈逸墨能喝下这碗肉汤的话,那也就意味着接下来海瑟薇那个疯婆子的一切以干扰五感的‘幻象’不会再对他起作用,而要是他不喝,反倒更专注于他所看到的画面的话,那么他可能就没办法再活着走出这幢建筑了。

“别喝。”

而就在陈逸墨即将饮下肉汤第一口的那一刻,一旁的鬼修女伸出了爪子快准狠的拽住了他的手腕,嘶哑的声音随之从她的喉咙里传出。

可在沙哑的声音传出后,它脸上的表情明显黯淡了许多,眉头紧紧皱起,一副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痛苦的模样。

因为鬼修女的动作,陈逸墨碗里的肉汤翻涌了起来,洒出了一部分在地上,传出了呲啦的声音,也有一部分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滚烫的热油瞬间就包裹住了手背的一部分,那种钻心的疼痛随着大脑神经迸射而出。

疼痛让陈逸墨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这样的表情变换只持续了一瞬,在短暂的咬牙后,他抬起头看向了那近在咫尺不断地散发着淡淡腐臭味的鬼修女。

猪头人保持着沉默,那双眼睛不断的在陈逸墨与鬼修女的身上扫视过。

肉汤只是凭依,真正能让他不再受环境影响的关键在于‘坚信’。

哪怕再强大的人,在开始怀疑起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事物后,他也会变得脆弱与不堪一击。

陈逸墨放下了碗,眼瞳中映出了鬼修女那可怖的容貌,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试探性的问道,“你是?”

鬼修女没有答话,只是伸出那只黝黑的爪子指了指自己,又抬起指了指他。

“我?”陈逸墨疑惑了一瞬,与鬼修女对视着,他犹豫了一下,“你?”

鬼修女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然后,它伸出了手,眼底多了些明显的犹豫与踌躇,在下一瞬,它的脸上多了些狰狞,或者说是决意,接着,她坚定不移的把自己的手或者说是‘爪子’放到了陈逸墨的手背之上。

而就在陈逸墨感到皱眉的时候,它放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一下子就越过了他,端起了他的那碗肉汤,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也不待陈逸墨做出反应,它反手又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碗肉汤一口气喝了下去。

啧,猪头人砸了咂嘴,摇了摇头,“结果还是甘愿付出的那个人更勇敢么。”

话音落下,陈逸墨兀的感觉到眼前的场景正在迅速的变化,类似于厨房的房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灯光仍旧亮着,但刚才冒着热气的大锅变成了简简单单的普通饮水机,那摆放在他们面前的两个碗则变成了普普通通的纸杯,吧台、砧板、碗柜、以及那刚才的猪头人尽都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厨房恢复成了原本的办公室的样式,只是那站在他旁边的鬼修女却仍旧是那幅可怖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你。”陈逸墨又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刚才自己说出的看上去和听上去都很傻的话。

他问出的问题是:你是谁?它回答的方式是肢体语言,指了指它自己又指了指他。

名字是区别于每个人不同的最直观的方式,那么你之于我,换过来也就是那句再简单不过的答复,或者说这回答看上去抽象了一些,实际上并不抽象,相反,细想之下这还挺直观的。至少陈逸墨是想不出比这个更直观的回答方法了。

“所以,我和你真的不适合玩这种你画我猜的游戏。”陈逸墨摇了摇头,站起身看向了身旁的鬼修女,露出了一个歉意的表情,“你是不是想说,你的姓氏里有我的名字,对吗?”

话音落下。

面前的鬼修女那可怖的容貌开始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个陈逸墨再熟悉不过的人又重新站到了他的面前。

“所以,下次的提示能给的更直白一些吗?”陈逸墨吐出了一口浊气,心底的一块石头随之落地。

墨虞惜先是哭笑不得的瞪了这家伙一眼,心说要是真能再直白一点就好了。

在陈逸墨没有认出她来之前,她是没办法同陈逸墨交流的,这也算是她从那个反复画面中破局而付出的代价之一。

海瑟薇操控的黑雾并没有限制她的说话,但却限制了她同陈逸墨之间的交流,一旦她做出直接的表示自己身份的,或者说仅仅是说出自己身份的内容,强烈的疼痛感和恶心感以及那种大脑空白的感觉就会一涌而上。

而在她的视线中,陈逸墨是正常的,走廊是不正常的,而那只陈逸墨与之对话的猪头人则是不存在的。

她旋而收回视线,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这已经是最大程度的提示了。”

“看样子也是的。”陈逸墨抬起眉瞥了一眼对方身上的与他一样的白袍,刚才他记忆中的光剑与爪子相交的部分——墨虞惜的手腕处有一道浅浅的伤痕,他低下了头,“对不起。”

白炽灯的灯光落在了陈逸墨的身上,近在咫尺的两人因为光线的原因变为了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

墨虞惜向前走了一步,与他近距离的对视着,而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心,此刻的她刚好站在他的影子之中。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墨虞惜摇了摇头,淡淡的声音里没有埋怨,更没有别的负面情绪,她唇角微扬,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别放在心上,一点小伤罢了,只要能够解决当下的问题,这就没什么。”

呜!!!!

被绑成粽子的辅导员不断的摇晃着,心说你俩别再搁那儿甜甜蜜蜜的谈恋爱了,先给我解绑啊!

对视着的两人这才回过了神来,陈逸墨转过身,迅速低下身子替自家辅导员松开了那捆住她的绳子。

也得亏海瑟薇对日本文化没有研究,不会龟甲缚,不然的话,就凭着刚才自家辅导员挣扎的那个度,可能这会儿替她松绑就真的得动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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