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术离开芝兰园的时候,青驴背上挂了满满两袋子宝贝,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乐的合不拢嘴,
原因是姜沛宁只挑了那件青花碗,其它的实在是看不上眼,据张小术说,这只巴掌大的小碗应是炼气士所炼化的宝贝,碗底四个字“水韵天成”,应是与水泽灵物有关,等他回了师门问清楚这只碗的具体作用和使用方法,一定会写信告知她的,而且他还保证,由于这一次合作异常愉快,只要他打听到一点关于陈淳安的消息,一定只告诉赢贞两个人,介时他们三人一起将陈淳安捉拿回来。
赢贞嘲讽他就你那点能耐扛的住吗?少年拍胸脯保证,说下一次合作一定是他打前锋,而且很有可能他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之所以叫上他俩,也是觉得这一次分赃两人很够意思。
三人在园子外的广场分别,赢贞二人展开身法,一路向西,寻找邓九去了。
官道旁的一座茶棚内,邓老头坐在里面喝着茶,他年轻时候其实不爱喝这玩意,谁知道随着岁数越大,越来越喜欢了,但你要说让他将茶叶分出个三六九等,他也没这能耐,反正什么茶喝起来,在他觉得都是一个味儿,
茶棚外,除了一辆马车,还拴着两匹骏马,不过让茶摊主人觉得晦气的是,其中一匹马上放着两具尸体,他心里很想让刚进来这位客人把马匹牵的远远的,可看到对方眼角的疤痕和那副凶狠的模样,话到嘴边又给咽回去了。
“邓老,确定是这两个人吗?”
邓九一口喝光碗里的茶,擦了擦嘴,说道:
“听雨楼的人现在在哪?”
平陆生道:
“大多都在泸州城内,离开时平某曾让属下负责盯紧他们,这次跟我来剑南的阴邪宗弟子虽只有八人,却都是门中的顶尖好手,不会出差错的。”
邓九点了点头,
“等圣主回来,若是赏你一耳光,不要记恨。”
平陆生一愣,低头道:
“陆生不敢。”
邓九淡淡道:
“知道为什么要给你一耳光吗?”
平陆生摇头,
“不知,”
邓九拿烟杆指了指马背,
“圣主朋友的遗体,不该如此对待,等会挨了耳光,把尸身搬上马车,让跟在你后面的属下带回泸州。”
平陆生赶忙抱拳:
“多谢邓老指点。”
......
赢贞站在茶棚外,久久无言,即使连姜沛宁,此刻都不敢出声打扰。
平陆生躬身立在一侧,随时等着挨那一记耳光,这种等待的感觉很是煎熬,
在他身旁,阴邪宗的一名弟子半跪在地,手指微颤,
“啪!”
结结实实的一个耳光,清脆响亮,
平陆生心安了,
赢贞冷冷道:
“说吧,怎么回事,”
平陆生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叙述了一遍,随后侧头对身后的属下说道:
“把你探来的消息,向圣主禀报。”
“是!禀圣主,人是听雨楼杀的,神剑台与听雨楼之间素有恩怨,源自于十年前的一桩公案,听说是因为当年听雨楼少楼主竺康安追求神剑台秦女侠未果,醉酒之下,将秦女侠奸杀,这位少楼主事后悔恨万分,当时便吞剑自杀,
楼主竺意闲便将失子之痛算在了神剑台头上,此后十年,两家之间冲突不断,互有伤亡,上月时,剑南宗宗主王杰忽然宣布要为两家做和事老,将这桩十年恩怨在他手上化解,于是神剑台由宗主赵天海以及三位长老带领门下一百二十余名弟子下山,赶至剑南,
据属下打探来的消息,这应该是剑南宗与听雨楼设下的圈套,属下离城时,神剑台相继已有三十余名弟子遇害,如今神剑台包括宗主在内剩下的不足百人,已经开始朝着城南撤离,”
赢贞听完后沉吟半晌,忽然说道:
“有酒没了?”
邓九沉声应了一句,从马车内拎出一坛酒来,
赢贞拍开泥封,缓缓将酒倒在地上,自言自语道:
“那晚喝酒,你们不敢认我,害怕会因此而让师门受到牵连,殊不知,如果天下人都知道你们俩是我赢贞的朋友,还有谁敢动你们神剑台?你们俩呀,太死板了,还是吃了没本事的亏,
对了茹姐,陆风这傻小子暗恋你好多年了,你不会看不出来吧?我知道你在等他开口,但是这傻子实在是太蠢了,真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笨,还特别自以为是的人,穷鬼一个,还整天笑话我,你呀,嫁给这小子,以后大概也只能过苦日子了,本来还想着,等你俩大婚的时候,我亲自......”
“算了,不说了,今天我只杀一半,剩下的,留给李央那丫头吧。”
......
......
城南柳家客栈,眼下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神剑台三十余名被刺身亡的好手,几乎全是门内精英,其中便有一位长老。
赵天海此时已是身负重伤,另外的两位长老也好不到哪去,神情萎靡,狼狈不堪,剩下的弟子之中多是年青一代,战力有限,这一次就算他们能够活着离开泸州,宗门内也会出现青黄不接的局面,几年之内都别想回复过来。
但是,他们好像走不了了。
听雨楼门下倾巢而出,再加上有剑南盟两百余位好手助阵,赵天海知道,他们神剑台这一次是插翅难逃了。
客栈外,笔直站立着五名黑衣青年,人人神情肃然,面无表情,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点伤,有的还在流血,但他们对此无动于衷。
长街上的追杀,原本他们有七人为神剑台断后,这才使得赵天海他们可以安全逃进客栈,而因此,他们也损失了两名同伴,阴邪宗的两名本该会有大好前景的通明境弟子。
听雨楼楼主竺意闲身材臃肿,满脸肥肉。留着两撇八字胡,手中一柄逍遥扇,
女儿竺玉清容貌极美,柳眉杏眼,风韵楚楚,只是脸上表情冷冰冰的,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在父女俩身旁站着的,是剑南宗首席客卿卓云召,也就是他将赵天海打成重伤。
竺意闲轻摇折扇,向前迈出一步,笑呵呵道:
“几位何苦呢?为了一个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的宗门送掉大好性命,值得吗?”